梁曉秀此刻就想說服宋福祿,不要再糾纏這件事了。她已經向他坦白了,他應該原諒她,放她一馬。


    她想錯了,她低估了宋福祿。


    這隻是剛剛開始,宋福祿還沒有發泄完呢。他長期受梁曉秀壓製,如今終於有了翻身的機會,他哪能放過她呢?


    他點上一支煙說:“曉秀,我現在知道這件事,我知道該怎麽辦了。即使那小子不來找我,等他下次再迴來,我也會主動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麽尿水子!”


    “你要和他動刀子嗎?”梁曉秀嚇得臉色都白了。


    “你放心,我還沒愚蠢到那個地步:我不會一上來就殺人。我有家有業,我可不會為了一個洋鬼子的小命,搭上我這條老命。”


    “那你要幹什麽?”


    “我會坐下來和他談,讓他把屁放完,然後就告訴他:我要騸了他。他可能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驚慌失措,掉頭就跑;一種是和我拚命。兩種情況我都料到了。在第一種情況下,我當然不會讓他溜掉,我會一個箭步穿上去,一腳踢倒他,一刀劃開他的褲襠,一刀騸了他;在第二種情況下,我會用中國武術製服他,讓他心服口服,讓他給我磕頭,給我下跪,管我叫爺;然後我讓他自己脫褲子,最後再把他騸了。


    “曉秀,我真想讓你看看那個精彩的場麵,看看你丈夫是怎麽大戰洋鬼子的。你丈夫的刀法你還沒見識過,還沒領教過呢。你看了你丈夫的刀法,你就會知道你丈夫有多厲害,你丈夫保護你綽綽有餘。”


    “你那樣幹會出人命的!”梁曉秀急著說。


    “你放心,不會出人命的。我會給他包紮,然後告訴他:這就是打中國人媳婦主意的下場!你說,他還有什麽招兒呢?他去告我?說我騸了他?他好意思和別人說嗎?法國曆史上就沒有這種先例,他想成為全法國的笑話嗎?他隻能忍氣吞聲,沒有別的辦法。”


    宋福祿似乎發泄完了,梁曉秀試探著問他們是否可以結束談話了。


    “曉秀,你急什麽呢?問題還沒有解決,深層次的問題還沒有剖析。我知道什麽事都不會空穴來風,總會有某種引子,就是說有原因。你說說你們當初認識的過程吧,不要漏掉細節。”


    梁曉秀便講了她當初迴國探親住在和平飯店,弟弟妹妹去上海接機,和平飯店不讓他們進,他們就趁人家不注意溜進了飯店,結果被飯店保安人員抓住,扣在了飯店。她出麵讓他們放人,他們不但不放,還懷疑她是假華僑,扣押了她的護照和兩個兒子的護照。無奈之下,她給法國駐滬總領館打電話,那天接電話的敲好就是二秘阿什。阿什到飯店交涉,人家才把護照還給她。再之後,她給弟弟妹妹辦簽證,她找阿什幫忙,這樣他們就熟悉了。


    “你等一下,曉秀。你說阿什到飯店交涉,飯店才把護照還給你。那麽,這期間你和阿什見過麵嗎?”


    “見過一次。我請他吃飯,他還帶來了他們的總領事,就是在和平飯店吃的。”


    “這就是說,第一次見麵,你們就有了來往。”


    “我主要是為了感謝他,才請他吃飯的。”


    “你接著說。後來辦簽證,你是和他怎麽說的?”


    “我說想給弟弟妹妹辦6個月的簽證,希望他幫忙。他說6個月的簽證他做不了主,必須得他們總領事批準,所以第二次見麵他又帶了總領事,而且還是他們請我,地點在國際飯店。”


    “這就是說,他那時就打上了你的主意,你卻一無所知,對不對?”


    “也不能那麽說,因為那時我們什麽都沒說,就說簽證的事,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什麽無關緊要的事?”


    “他告訴我,他家在裏爾大學。我就問他是否認識穆爾,他說穆爾是他兒時的小夥伴,這樣我們就有了共同的話題。”


    “說要緊的,你們分手時,是否擁抱了?”


    “是。”


    “是你先抱的他,還是他先抱的你?”


    “是他。”


    “你沒有拒絕,對嗎?”


    “對。”梁曉秀聲音很低。


    “這就是問題的根源呀!”宋福祿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激動地說,“終於找到根源了。那小子當初擁抱你時,就沒安好心。你為什麽不拒絕他呢?你可以說,你是中國女人,沒有和男人擁抱的習慣。你那樣說,他會理解,就不會和你擁抱了。你說,我說的有道理嗎?”


    “反正當時我就稀裏糊塗和他擁抱了,別的什麽事都沒有。”


    “我相信你當時不會有什麽其他事,因為你們還沒發展到有事的地步。說說他迴來後的情況吧。”


    “我都和你說了。他在西餐廳和我說,他喜歡我,還說什麽愛我什麽的。我打斷了他的話,不讓他胡說八道。他不聽,滔滔不絕地說,還說什麽要找你談判。”


    “還有嗎?”


    “別的沒了,就這些。”


    “不對吧?不可能就這些事,就這些事,你能找我談嗎?你再想想,看看還有什麽事。”


    “真的沒了,一共就這些事,我都說了。”


    “曉秀,你不誠實,你讓我很失望。曉秀,你還是把所有的細節都說清楚了,這樣我才會原諒你。否則,你也看到我的刀法了,我是不會客氣的。我不能受了鬼子的侮辱無動於衷啊。”


    梁曉秀想說到機場送阿什的事,但又不想說,擔心被宋福祿抓住把柄,從此和他糾纏不清。她想宋福祿肯定不知道她到機場送阿什的事。


    宋福祿還真知道她去機場送阿什的事。


    今天早晨6點半她下樓時,宋福祿正巧睡醒了。他納悶梁曉秀那麽早起來要幹什麽,於是悄悄盯著她,看到她開車出去了。他開車跟在她車後,看到她把車開到阿什家附近停下來,便猜到她要送阿什去機場。前幾天他聽穆爾說,阿什要迴中國上班。那幾天他盯得很緊,一直在觀察梁曉秀的動靜。他表麵上不露聲色,暗地裏一刻也沒有放鬆對梁曉秀的監視。他早晨看到梁曉秀拉上阿什離開裏爾,上了通往巴黎的高速路,猜到梁曉秀送阿什去機場了。


    梁曉秀不說,宋福祿說:“我再提醒你一下:你今天早晨去了巴黎,對不對?”


    梁曉秀沒料到宋福祿居然知道她去了巴黎,隻好把開車送阿什到巴黎機場的事說了。她說為了不讓阿什找宋福祿,為了安撫他,她主動提出送阿什到機場。


    宋福祿說:“你看看,我說你還有些事沒和我說,我說對了吧?曉秀,我就知道你有些事瞞著我。我不怨你,隻要你都說清楚了,我就不會責怪你的。再說說到巴黎機場後的情況吧。”


    梁曉秀便想,難道宋福祿跟蹤她到了巴黎機場?他這個人什麽事都能幹出來,他還真有可能去了巴黎機場。那麽,他會看到阿什在機場登機口附近摟著她,親吻她的場麵。想到這兒,她不知不覺臉紅了。


    她的表情的變化沒有逃過宋福祿的眼睛,他看到她臉紅了,便猜到她和阿什做了比擁抱更進一步的事情。具體什麽事,他猜不到;但他想詐出來。


    他故意心有成竹地說:“曉秀,機場的事我都知道,你還是自己說把吧。”


    “在機場,我們喝了咖啡,隨便瞎聊一會兒,然後就到了登機時間了。我就送他到登機口。就這些事。”


    “不對吧?你再想想,你們擁抱時……你們幹什麽了?”


    梁曉秀心想完了:宋福祿肯定看到他們親嘴的場麵了,否則他不會那麽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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