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祿看著餐桌上的12瓶紅酒說,他們每人先喝6瓶,算是先打一個底,之後再比酒量。為公平起見,他們各自倒酒,喝酒的時間不限,什麽時候喝不動,什麽時候就停下來;他不會勉強她,希望她也不要勉強他。


    梁曉秀問宋福祿,喝酒比賽有什麽說法。


    宋福祿說:“勝者有權決定下一個節目;敗者隻能聽勝者的話。”


    “那就按你說的辦。”梁曉秀雖然不知道宋福祿的酒量有多大,但相信她不會被灌醉。以她的酒量,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兩人舉杯喝酒,宋福祿感歎道:他過去的日子過得稀裏糊塗,自從見到梁曉秀後,他才過上了有奔頭的生活,日子過得越來越有勁;如今他們成家了,夫妻倆坐在一起對飲,那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他希望他們倆經常在一起對飲,談天論地,過神仙般的生活。


    梁曉秀便說:沒有遺忘,人生是過不下去的。往事不堪迴首,他們就不要老想著過去的事了;他們要想眼前的事,想將來的事。有出息的人都是往前了想,而不是往後想。她過去也總愛迴憶往事,想那些苦日子;但現在她想開了,不再想過去的事了,而想眼前的生活和今後的生活。


    提起眼前的事,宋福祿話多了。他說他們已經結婚成親了,兩人從此都有了著落,應該踏實了。下一步,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聯手創業掙大錢。


    梁曉秀說,他們還是說說喝酒的事吧。今天他們比酒,無論誰輸誰贏,那都是家裏的事,不能當一迴事。她如果戰勝了他,他就得承認失敗的事實;她不會懲罰他,更不會提出無理要求。夫妻量飲酒比賽,說白了是一種友誼賽,誰高誰低無所謂。


    他不同意她的說法,說既然是喝酒比賽,那就得分出勝負。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是一家人,當然不會那麽做,但總得有一個說法,否則比賽就沒有意義了。


    “那你想要什麽說法?”


    “我嘛,我的說法就是這一段時間店裏的事我說了算,你看怎樣?”宋福祿平時管理店裏的事,但重大決策都是梁曉秀做出的,他感覺長此下去,他會失去決策能力,所以就提出了那個想法。


    “店裏的使本就你說了算嘛,你怎麽還提要求呢?”


    “小事我說了算,但大事我說了不算呀。比如重大決策都是你做的,我沒有發言權。”


    “問題是你的主意不夠好,不能解決問題;如果你真有好主意,我當然願意讓全權管理飯店,我倒省心了。”


    宋福祿便說他們最後怎麽處理布朗,由他說了算,前提是他比梁曉秀喝得多。梁曉秀說就按他的意見辦,他們現在就開始喝酒。


    兩人喝酒的速度不快,但始終在喝,不知不覺每人都喝了3瓶紅酒。


    梁曉秀感覺宋福祿的酒量絕對可以:3瓶紅酒下肚,他沒有一點喝酒的跡象。宋福祿不露聲色地喝著,他感覺3瓶紅酒說明不了什麽,至少6瓶紅酒下肚,他才能看出梁曉秀的酒量到底有多大。能喝3瓶紅酒的人他見過很多;但能喝6瓶紅酒的人,他卻極少見到。


    兩人有說有笑地喝著酒,誰都沒有覺得誰能喝過誰,似乎忘記了比賽,隻剩下飲酒了。


    為了調節氣氛,宋福祿說,看來今天梁曉秀很有可能喝倒,他從她的臉色看出,她喝到地9瓶時,她會停下來說,她喝不動了,她輸了。


    她說恰恰相反:他們喝到第9瓶酒時,宋福祿該喝不動了。她不會輸,她隻能贏。她那樣說,是為了刺激一下宋福祿。


    宋福祿來了情緒,舉杯喝酒,他想盡快把她灌醉了,以便讓她心服口服:她丈夫宋福祿是海量。宋福祿平時喝酒和別人不一樣:他喝酒,是為了恢複體力,增加力量;別人喝酒,不是犯糊塗,就是渾身沒力氣;他恰恰相反: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有勁。他有時還想他幹活總是精力充沛,是不是與常年喝紅酒有關係呢?


    他說:“曉秀,我今天給你透一個底:我這個人喝酒就像喝水一樣,沒反應;我究竟能和多少酒,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比賽,你輸定了。”


    梁曉秀擔心宋福祿的身體,說他要是喝酒沒感覺,那並不是什麽好事,他可以在某一階段停下來,看看身體狀況如何,千萬不要逞能。來日方長,他們有的是時間一起喝酒。女人的自製力勝過男人,她如果感覺喝不動了,她絕不會勉強,更不會逞強。


    兩人其實都是喝酒高手,兩個小時他們每人喝了5瓶紅酒,誰都沒事,依然談笑風生,麵不改色。


    宋福祿這時變得冷靜了,他暗暗想梁曉秀還真行:喝了5瓶紅酒什麽事都沒有,看她那架勢再喝下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眼前隻剩下2瓶紅酒了。兩人誰也不說不喝了,於是他們繼續喝酒。


    三個小時之內,12瓶紅酒全部喝光了,每人喝了6瓶酒。梁曉秀麵不改色,心不跳,好像什麽事也沒有;宋福祿也沒事,他感覺6瓶酒下肚,不禁精神大振,而且身上還有了力氣,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他說:“曉秀,怎麽樣?還想喝嗎?”他故意那麽說,以便挑起她喝酒的欲望。


    梁曉秀說:“怎麽,你喝不動了吧?你要喝不動,我不勉強你。我沒事,什麽事都沒有。你看過我和老外拚酒,應該知道我的酒量。”


    宋福祿說她若沒事,他更沒事。6瓶紅酒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他還早著呢,他倒擔心梁曉秀喝不動硬挺著。


    “我沒事,那我們就繼續喝吧。”梁曉秀感覺喝了6瓶紅酒後,血脈暢通,渾身輕鬆,腦子還特別清醒。


    宋福祿又取來12瓶紅酒放到餐桌上。他們已經喝了12瓶酒,如果再喝12瓶酒,那就是24瓶,一人12瓶。宋福祿拿不準自己能不能喝12瓶紅酒;但他想梁曉秀肯定喝不了12瓶紅酒。12瓶紅酒就是換成水,那是9公斤水呀。


    這時梁曉秀把盤在頭上的頭發打開,一縷秀發像瀑布一樣散落開來。她整理一下頭發,準備繼續喝酒了。


    宋福祿忍不住輕輕撫摸了她的頭發,說她的頭發真好看。


    宋福祿誇她頭發好看,她的表情變得害羞了,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她喜歡丈夫誇她好看,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女人天生愛美,她當然不例外。其實她的穿衣打扮,一舉一動,都是為了讓丈夫看,讓丈夫欣賞,給丈夫留下深深的印象。遺憾的是,宋福祿對這方麵從不介意,他的心思沒有放在欣賞媳婦上,而放在了賺錢上。


    她把自己最溫柔的一麵毫無保留地獻給了丈夫,她希望丈夫把一顆滾湯的心交給她,全心全意地愛慕她。


    宋福祿似乎有了感應,他端詳著她的麵龐,好像總也看不夠。此刻在他看來,梁曉秀就是美人,她悟性極佳,這兩個特點結合在一起,那就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女人了。


    她的臉龐在柔和的陽光照耀下,看起來既溫柔又安詳。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那是她最美的瞬間,是宋福祿最願意看到的笑容。


    他想把她的笑容留在心底,永遠珍藏。


    他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一切!


    兩人相互凝視著,好像在初戀。


    天黑了,四周靜悄悄,萬籟俱寂。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輕輕地說:“我們該喝酒了,福祿。”


    她此刻有一個想法:想看看宋福祿喝酒之後會不會處於興奮狀態,從而說出酒話來。在她家鄉,一般人喝多了都會說酒話,甚至會胡說八道,事後卻不認賬。她母親曾和她說過,那樣的男人屬於酒後無德,成不了氣候。所謂酒後吐真言,其實都是意誌力不堅強的人的所為;一個意誌堅定的人,不管喝了多少酒,都不會口出狂言,胡說八道。她由此認定了一個道理:用酒來檢驗一個人的品質。她和宋福祿從見麵到結婚不過才8個月時間,對他的了解還不算深刻。


    她認為喝酒比賽正好為她考驗宋福祿提供了一個好機會:宋福祿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從他酒後的言語中就能判斷出來。


    宋福祿舉起了酒杯,和梁曉秀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福祿,你不要總幹杯,那樣很快就會醉的;慢慢喝,我們有的是時間,幹嘛那麽急呢?”


    宋福祿也想知道梁曉秀酒後是否會話多,會情不自禁地說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所以他才加快了喝酒的速度。他說他喜歡喝快酒,不大喜歡慢悠悠地喝。


    “你嫌我喝得慢了?”她問道。


    “那倒沒有,反正酒都放在這兒,一人喝一半,誰也不會多喝一口。”


    她沒有搭腔,隻是笑了笑,那眼神和神態有一種神秘感,讓宋福祿捉摸不透。他想這個梁曉秀說話總是滴水不漏,喝了那麽多酒,居然一點酒話都沒有。這說明她還沒喝高,他必須得加快速度,讓她盡快喝不動了。那時她就有可能會說酒話。她會不會酒後吐真言呢?他很想知道。


    兩人抱著同樣的心思繼續喝酒,這樣一來,兩人出言反而比平時都謹慎了,誰都沒有說一句酒話。


    梁曉秀想:這個宋福祿還真能沉得住氣,喝了那麽多酒,說話一點都不走樣。看來,她嫁的這個男人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一個靠譜的男人。女人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怕嫁錯郎。


    宋福祿也想:這個梁曉秀真是一個冷靜非凡的女人,她半句酒話都沒有,冷靜得讓他驚歎。他又想:或許幹大事的女人都這樣沉著冷靜?


    時間過去了4個小時,他們每人已經喝了8瓶紅酒。宋福祿注意到梁曉秀臉上有了紅暈,那是酒精的作用。他仔細觀察她的麵容,看看有沒有什麽變化。


    什麽變化都沒有,她臉紅是因為喝了那麽多紅酒,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你總看我臉幹什麽?”她笑嗬嗬地問道。


    “我看你臉喝紅了,我琢磨著你還能喝多少。”他覺得她喝得差不多了,說不定過一會兒她就會說酒話了。他要好好聽聽她的酒後吐真言是什麽樣的,會吐出來什麽內容。他也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們從認識到結婚不過才有8個月時間,在這麽短時間內了解一個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對她的了解還是表麵的,還不夠深入。他們年齡相差12歲,正好是一輪,按理說都應該有代溝了。她想的事能和他想的一樣嗎?


    她坐他對麵的椅子上,深情地看著他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酒精對他什麽作用都沒有。她暗暗想,這還真是一個神人了。


    牆上的掛鍾在滴滴答答走動著,一輪明月掛在了天空,銀色的月光落在了他們身上。宋福祿感覺,在月光的襯托下,梁曉秀身上散發出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迷人色彩。


    “幹杯!”宋福祿提議道。


    “幹杯!”梁曉秀一飲而盡。


    夜深了,時針已指向淩晨2點。


    “還有幾瓶?”她問道。


    “還有6瓶,一人3瓶。”宋福祿還是那麽清醒。


    他們每人已經喝了9瓶紅酒,梁曉秀還記得她去年和老外拚酒時,喝倒第9瓶酒時老外挺不住了,當場撂倒。


    “一人再開一瓶。”她說。


    宋福祿開了兩瓶紅酒,給梁曉秀倒滿一杯酒後說,他們每人已經喝了9瓶紅酒,他過去從來沒喝過那麽多紅酒,不知道梁曉秀還能不能喝下去了。梁曉秀說,她還沒喝夠,如果他能陪她繼續喝,他們先每人喝一瓶紅酒,喝過之後,如果還能喝,那就接著喝。


    兩人誰都沒有醉意,清醒得很。


    宋福祿說,有什麽樣的丈夫,就有什麽樣的妻子。老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看來,梁曉秀的酒量也隨他的酒量,是海量。


    梁曉秀說她的酒量可不是隨什麽人,而是天生的。她來法國之前滴酒不沾,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喝酒,更不知道還能喝那麽多紅酒。她說隻要宋福祿能喝,她就能喝,絕不會拖他後腿。


    她的表白,讓他很受用,心想:這個媳婦可真會說話呀,什麽事到了她嘴裏就不一樣:說出來那麽順耳,讓人聽著非常舒服。


    “那我們就開喝吧,我們喝酒前每人吃了兩大盤子餃子,肚子裏有了底,喝起來就有勁了。”宋福祿喝酒有一個習慣:先吃菜,吃飽了再喝酒。


    宋福祿又開了兩瓶紅酒,這是他們喝的10瓶酒了到了。


    梁曉秀說,他們雖然每人喝了9瓶酒,但喝酒的速度不快,從傍晚一直喝到快到清晨了,那不像是喝酒比賽,倒像是馬拉鬆賽。他如果真想和她比酒,那就得製定比賽規則,有了規則,才能分出勝負。


    他問她應該製定什麽樣的規則。


    她說隻有三條:第一,不許吃菜,光喝酒;第二,中間不能休息,要一氣喝完;第三,酒後不許睡覺。


    “我同意。我本來就擅長喝快酒,為了陪你,我一直在喝慢酒。”


    兩人又開喝了,一杯接著一杯,中間很少停頓。兩人有點較上勁的意思了:


    梁曉秀明顯加快了喝酒的速度,一杯接著一杯幹,她喝完最後3瓶酒時,宋福祿剛喝完2瓶酒。他有些頂不住了,但還沒有喝醉。


    她是想以速度取勝,用速度拖垮宋福祿。宋福祿雖然擅長喝快酒,但速度沒有梁曉秀快。


    宋福祿不想敗在梁曉秀手下,便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福祿,你不用喝那麽快,慢慢喝,喝不了千萬別硬喝呀!”


    梁曉秀那麽一勸,宋福祿拿起酒瓶,對著酒瓶的嘴咕嘟咕嘟往嘴裏灌酒,隻用一分鍾就喝幹了多半瓶酒。他放下酒瓶,看著梁曉秀。


    梁曉秀端詳著丈夫的麵孔,看他的麵孔充滿了陽剛之氣,心想我丈夫身體真強壯:最後一瓶酒一口氣給幹了,這可是一般人辦不到的事。他難道是鐵打嗎?他該好好休息了,否則說不定真會喝醉了。他是她丈夫,她可不想把丈夫灌醉了。


    清晨6點,外麵出現了一絲朦朦朧朧的光束。整座城市還在沉睡著,萬籟俱寂。他們喝了一晚上酒,兩人都有了困意,梁曉秀說他們睡一覺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他們就該開工賣卷餅了,宋福祿的任務很重,他要幹很多活兒,所以必須充分休息,保證體力。


    宋福祿安靜地入睡了,一句酒後都沒有說。


    梁曉秀暗暗想:真是一條漢子!


    宋福祿的身體不是一般地好,他隻睡了一個小時便醒了。他看梁曉秀根本就沒睡覺,便問她幾點鍾了。


    梁曉秀愛惜地說:“8點了,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做早餐。”


    “不用,我睡好了,我們一起做早餐吧。”


    夫妻兩人下樓來到廚房做早餐,感覺渾身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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