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祿感覺他到法國9年來還沒有說過在結婚三天中說的話多。他和梁曉秀說話投機,感覺有說不完的話。梁曉秀嬌滴滴地躺在床上,親昵和宋福祿聊天,她感覺非常幸福。宋福祿懂得她的心,能理解她說的話,傾聽她說話。在她看來,這就是幸福的婚姻生活;不結婚哪來的這種幸福呢?她慶幸自己命好,嫁給了宋福祿這樣的一個好人。他對她沒有任何要求,什麽都聽她,這讓她反而覺得不大合適。宋福祿是家裏的男人,應該當家裏的男主人,她不應該喧賓奪主,把宋福祿架空了。


    宋福祿坐在她身邊,看她躺在床上的樣子,心裏樂開了花。她就是他媳婦,今年才19歲,還處在如花似玉的年齡,守著這樣的媳婦過日子,那不是幸福,是什麽?他想這樣的生活會永遠繼續下去,她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千萬不能讓她受委屈,更不能讓她受窮。他們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接下來就是好日子;他要讓她過得像一個公主似的,滿足她生活上的一切要求。過去因為窮,她剛來法國時他無法滿足她生活上的需求,讓她受了苦,遭了罪,這些都要彌補,挽迴,決不允許再次出現。


    他抱歉地說:“曉秀呀,你剛來時我讓你受苦受累了,我現在一想起過去的往事就感覺特別對不起你。”他像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一樣,心裏忐忑不安,希望梁曉秀能諒解他。


    梁曉秀說:“看你說的,那不是因為情況特殊嘛!我不怨你,我們是夫妻,有難同受,有福同享。其實我有時也想,有苦難的生活經曆並不是一件壞事,它會提醒我們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讓我們能把握住自己。一個人經曆了大苦大難的生活後,應該變得堅強起來,能夠應對任何困難和苦難。”


    她的一番話說到了宋福祿的心坎裏,他說她說的那番話都是至理名言,他會牢記在心,時刻提醒自己不犯錯誤。


    她還想和宋福祿聊聊夫妻生活,他在那方麵還一無所知,根本就不了解夫妻生活是怎麽迴事。她說他們結婚後,她就成了女人,而他則成了男人。


    他大惑不解,說他本來就是男人,而她也本來就是女人,她怎麽那樣說呢?是不是犯糊塗了?


    她笑了,宋福祿真是木訥,什麽都不懂,他不是裝的,而是真情實意的流露。


    她說,她指的是結婚後的男人和女人;結婚後,女人要生孩子,男人要做父親。為什麽說結婚是人生的大事,就是指結婚建立家庭,生兒育女。


    宋福祿似懂非懂,感覺梁曉秀有時喜歡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但不管怎麽說,她是有文化的人,可能會有一些書本上的思想,他不介意。


    她自言自語道:結婚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生兒育女嗎?


    她那麽說,是想讓宋福祿接上她的話,談他們未來的子女。她結了婚,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接下來她就要過有子女的生活了。她知道那個時刻很快就會到來,說不定在年底就該有自己的孩子了。


    宋福祿沒有接上她的話,他沒理解她的意思。說來也怪,他是一個很精明的人,但在感情方麵卻幾乎是一個文盲,簡直一竅不通。梁曉秀說的已經夠直白了,他就是聽不明白。


    梁曉秀還等著宋福祿迴應他的話。


    宋福祿看梁曉秀不說話了,便說:“曉秀,我給你倒一杯咖啡吧。”他想給她提提神,補充一下水分,她說了很長時間話了,應該休息一下。


    她輕輕地搖一下頭,說她不想喝咖啡。


    “紅酒?”他又問,他知道她已經養成了喝紅酒的習慣,喜歡用紅酒解乏。


    她點一下頭,表示想喝紅酒。她那是在他麵前撒嬌。


    宋福祿心領神會的樣子,趕緊去拿紅酒。他倒了兩杯紅酒,遞給梁曉秀一杯,還和她碰了一下酒杯,說他們兩人喝酒,他感覺最爽快,比幹什麽都痛快。


    她故意問為什麽他們兩人喝酒他感覺爽快。


    他說,夫妻對飲用,那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喝酒的最高境界,就是夫妻對飲。他們倆都是好酒量,都喜歡喝紅酒,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喝酒,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哪更快樂的事情嗎?


    他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他認為那就是她所說的憐香惜玉了。


    她看著他沒有言語,但心裏很幸福,因為他終於懂得主動親吻她了。


    宋福祿不會說那種親昵的話,他想了半天,找到幾句話說:“曉秀,你真好,我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巨大的幸福和快樂。”


    她慢慢抬起一隻胳膊,用手在他臉上摁了一下,輕聲說:“福祿,你是一個好老公,我也謝謝!”她那動作和語言既是撒嬌,也是嗔怪,那是她向他示好的表示。


    宋福祿漸漸學會了哄她,知道她喜歡聽什麽樣的話。他說他做的還不夠好,還不能成為稱職的一個好老公。他開始逗她笑,想和她鬥嘴玩。


    她果然上當了,說:“你不是好老公,那你是壞老公啊?”她臉上有了笑容,那個伶牙俐齒的梁曉秀又迴來了。


    “我的意思你還沒明白,曉秀。”他繼續逗她玩,想讓她高興起來。


    “你有什麽意思?”她問道,她說這話時表情嚴肅認真,同時又就像一個害羞的少女,滿臉通紅。


    他故意賣關子說,她可以猜三次,猜對了有獎勵,猜錯了有懲罰。


    她並不猜,而是上去就擰他的耳朵,疼得他哇哇叫喚。她就喜歡擰他耳朵,喜歡聽他叫喚的聲音。


    “曉秀,你鬆手,快鬆手!”


    “不嘛,除非你告訴我,你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嗲聲嗲氣地說。


    “快疼死我了,你難道不心疼你老公嗎?”


    “我當然心疼呀,但是老公不和我說實話,我就得懲罰老公。老公的毛病不能慣,否則以後老公就不聽話了。”


    “那好,我說,你快鬆手。”


    宋福祿說,他那句話的意思是他現在還沒有能力獨自賺錢,他還得依靠她的幫助才能賺到錢,所以他說自己還不是一個稱職的好老公。他想他什麽時候能獨自賺錢,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一個稱職的老公。


    她咬了一下嘴唇,問道他那話就是那個意思嗎?


    “曉秀,我就是那個意思。”


    她想了想說,那句話不隻是那個意思,他還有別的意思沒告訴她。他必須老實交代,否則還得擰他耳朵。她不依不饒的樣子,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


    他認真地說,他確實沒有別的意思,掙錢是第一位的,其餘的事都是次要的,無論是感情還是家庭都得靠經濟基礎維持;沒有經濟基礎一切都談不上。他過去過得不好,不開心,就是因為沒有經濟基礎。他們今後的主要任務是把經濟基礎打牢,攢下很多錢,免去後顧之憂。


    她也認真地問他,他過去對她沒感覺,是不是因為沒有經濟基礎的緣故?


    “是啊,曉秀,”他喝了一口紅酒說,“你說我哪來的閑情逸致呢?你那時總抱怨我沒有家庭觀念,不和你成親,其實我那也是為你著想呀。”


    她這一陣精神特別好,她讓他給她倒了一杯紅酒,坐在床上和他聊天。她有好多話要和他說,她想讓他更好地了解她,喜歡她,成為她的好丈夫。


    她體貼地說:“你說的有道理,是我錯怪了你。我當時還以為你這個人不喜歡女人呢。”她輕輕擰住他的耳朵,撒嬌地說,“我那時總愛胡思亂想,我就害怕你不要我了。你應該知道我和你不一樣:你生活在法國,我剛從鄉下來法國,我們倆的地位不一樣,所以我就擔心你變心。”


    “你現在還擔心嗎?”他故意那麽問,感覺她把自己的心裏話都告訴了他。他想:今後要說害怕變心的恐怕該是他宋福祿了:他已經離不開她,她因為會掙錢,在他們兩人中居主導作用。她現在雖然是他媳婦,但她畢竟還太年輕,他們之間的平等關係能不能永遠維持下去,那還是一個疑問。


    宋福祿產生了疑問,臉上忽然有了一種憂鬱的表情。


    她及時發現了丈夫的異樣的表情,悄悄問他又在想什麽呢。她現在對他的表情很關注,隻要表情不對勁,她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著什麽事。他是她丈夫,他的一舉一動她都得關心。


    他沒有迴答她的問話,而是體貼地說他想給她做夜宵吃。他們兩人的胃口都好,能吃能喝。


    “我還真餓了。”她很高興,他還會體貼她,知道給她做夜宵。


    “好,我們下樓做夜宵。你坐著,我做飯。我得好好伺候我的新娘呀。”


    “行,你做飯,我看著,讓我享受一下做媳婦的好感覺。”


    他抬頭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清晨5點鍾了。他們一夜沒合眼,一直在聊天。這哪是夜宵,這是早餐呀。不管是什麽,反正他們餓了,他們必須趕緊補充體力。


    她的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開來,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挽著他的手臂下樓,一直走到廚房,才把手放下。他從冰箱裏取出速凍餃子,準備煮餃子吃。他炒了兩個青菜。他的動作麻利、準確,像一個熟練的專業廚師。


    她坐在椅子上看他做飯,感覺非常享受。她從此就是這家的女主人了,她將掌管家裏的財政大權,家裏的大事小事都由她說了算。她8個月前來法國時,還朦朦朧朧,什麽都不懂,就像一個剛進城的農村小姑娘,一直對宋福祿仰視著,覺得他那麽了不起;如今則不同了,她已是這個家庭的女主人了,一言九鼎,她說什麽,他就聽什麽。她的人生目標已經明確了,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她正走在正確的人生軌道上。


    他把飯菜端到餐桌上,給她倒了一杯紅酒,兩人邊吃邊聊。他特別喜歡和她聊天,她說的話有時挺含蓄,他聽不懂,但知道那些話和他有密切的關係。


    “來曉秀,我們先幹一杯!”


    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頗有大將風度。


    他看了暗暗想: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啊!這個家看來早晚得由她說了算。但不管怎樣,他畢竟是男主人,在家裏還有一定地位。他是她丈夫,她不會對他不尊敬。


    “福祿,我怎麽感覺像做夢一樣呢?你有這種感覺嗎?”她神秘地一笑。


    “曉秀,我的感覺和你一樣:就像做夢一樣。8個月前,我還糊裏糊塗,不知道生活的方向在哪裏,不懂得婚姻生活是怎麽迴事。現在好了:生活目標明確了,婚姻生活很幸福。我有時就想我們這樣的生活千萬別被人打斷呀。”


    “不會的,我想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現在還是我們兩人,將來我們就有一大家人了。”她說完那句話竟然樂出了聲,那銀鈴般的笑聲在餐廳裏居然有了迴聲。她的本意是他們將生兒育女,但一時沒好意思說出來。


    他點著一支煙,吸了一口煙,似乎在思索著重大問題。他知道他們結婚後,他們將生兒育女,梁曉秀沒好意思說出來,但他作為家裏的男主人,應該直接說出來。這是他關心的一個話題,他想聽聽她的說法。她是女人,在這方麵比他懂。


    梁曉秀看他發呆的樣子,便問道:“我剛才說我們將來會有一大家人,你怎麽沒反應呢?你沒聽懂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嗎?”


    “我當然聽懂了。你是女主人,可我也是男主人呀。男女平等,你知道的事,我就得知道,而不能蒙在鼓裏呀!”他的表情嚴肅,說話的語調都發生了變化。


    “福祿,你這是什麽話,說得我昏頭轉向。”


    “我是想問你,為什麽不好意思說出口來呢。”


    “沒有不好意思啊,我隻是說說而已。有些話男人應該說出來,那樣比女人說的更有意義。你好好想想,然後告訴我你的想法,好不好?”


    “我不用想,我現在就告訴你。曉秀,我是這樣想的:在法國最缺的是勞動力,最值錢的也是勞動力。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將來就多生幾個孩子。我是這樣想的:孩子多了熱鬧,而且將來還能幫我們幹活。”


    “就這些?還有別的想法嗎?”她故意吊他的胃口。


    “基本就這些,別的想法你來說吧,你是女主人,你應該比我更懂得家庭生活。曉秀,我其實對家庭事務一竅不通,將來還指望你給我多指教呢。”他說那話時額頭上還有了汗珠。


    她說得很含蓄,說年底就能把他們的大兒子生出來。時間過得很快,用不了幾年,他們就能有好幾個孩子了。


    “你說什麽?”他刷地站了起來,好像受到了驚嚇。他還沒有心理準備,沒想到年底他就要當爸爸了。他感覺太快了,這麽快她就要生孩子了?


    她說了大實話,生兒育女是夫妻的責任,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他們已經成親,接下來就耐心等待,順其自然。


    宋福祿腦子有點發懵,在年底有了孩子後,梁曉秀就得照顧孩子,那麽他們的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他在想怎麽做才能不影響生意。


    他著急地說:“曉秀,我們有了孩子,生意會不會受到影響啊?我們這一年非常關鍵,我們先得把錢掙夠了。”


    “生孩子哪有那麽快啊?十月懷胎,你不懂啊?等到我把孩子生出來時,我們也掙夠了錢。你放心,誤不了你掙錢的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


    梁曉秀解釋說,生孩子不耽誤生意,這幾個月她照樣可以工作,也用不著宋福祿照顧她。她那麽說,是為了安慰宋福祿。其實她剛結婚,生孩子是怎麽迴事,她還不清楚。她知道有了孩子,她肯定得比平時更忙碌,她是孩子的媽媽,照料孩子的責任自然落到她身上。宋福祿一個大男人,他哪會照料孩子呢?


    “我要當爸爸了?”宋福祿自言自語,“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這太快了,太突然了。曉秀,你說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太快了吧?我還以為那是挺遙遠的事呢,哪想到今年我就要當爸爸了。”


    “福祿,聽你這話,你好像還有點擔心?你別擔心,有我呢。你隻管當你的爸爸,孩子的事由我來照料。一段時間內,我主內,你主外,我們就這樣分工。”


    “我不是擔心,我是沒有思想準備呀。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當爸爸。”


    “不用知道,慢慢自然就知道了。好多事都是在生活中自然學會,誰天生什麽都懂呢?”


    宋福祿放鬆了,梁曉秀的一番話就是鎮定劑,他心安了。


    梁曉秀很高興,他們聊到了好多正事,她給宋福祿倒了一杯紅酒。她想:生活從來沒有如此之好!她心潮澎湃,思緒萬千,一臉燦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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