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公子將顧憐安置在了草地上,草鋪得厚厚的。


    他的人偷偷捉了個大夫上山。


    大夫腦袋上罩著個黑布袋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


    所有的山沒有修建建築,看起來都是大同小異的,隻要上了山,就不怕大夫看了。


    到了地方,兩個心腹扯下了罩著大夫的黑布袋子。


    薛小公子的聲音從樹後傳來,“給她瞧瞧,到底怎麽了。”


    大夫被人捉住,還以為有人要謀財害命,心裏怕得要死,但看到了病人,他就鎮定了下來,隻要還要用他,他就不會輕易被處置掉。


    他見過不少大家族的陰私事情。


    有的家族心善的,事情了了,會將大夫遠遠打發了,讓大夫永遠不要迴來,或者幹脆將大夫收為心腹,不讓大夫亂說話。


    有的家族心腸歹毒的,直接殺人滅口,更有甚者,為了消除後患,將大夫全家斬草除根的。


    他得有個準備才是。


    他心裏這麽想著,手上卻絲毫不慢地搭在了顧憐的手上,搭了左手又換右手。


    “公子,這位姑娘動了胎氣,得好好養著,不然恐有滑胎的危險。”


    薛小公子“讓你來治需要幾天?”


    聽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想讓他留下來……


    大夫心中一凜,這萬萬是不行的!


    留得越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這個道理,他真是太懂了。


    他當即搖搖頭,“這得看,看太太的具體情況,我先開三服藥給太太吃著,六天後,我再來複診,那時再看情況給太太治病。


    “太太隻要記著,少吃寒涼的東西,不要吃活血化瘀的東西,安心躺在床上靜養,按時吃藥,過了三個月,胎就坐穩了。”


    顧憐狐疑,“活血化瘀的東西?”


    大夫點頭,“就比如說桃子,平常人吃了很好,但像太太這樣的,本來就動了胎氣,再吃就危險了。”


    顧憐還想再問。


    薛小公子卻插了話,“需要注意什麽,你開藥方子時,一並寫下來,我們也好注意。你最近哪裏也別去,有問題,我還會差人去請你的。”


    他心裏有些煩,他沒想到女人懷個身子竟然有這麽多事情!


    難道不應該吃好睡好就行的嗎?


    他小時候聽人說過,他娘懷他的時候,還下地做農活,到快生了都沒有停下來,結果直接把他生地裏了。


    他搖了搖頭,像是要驅趕心中的煩悶似的。


    顧憐心裏卻歡喜得很。


    她覺得薛郎都是為了她好,把需要注意的東西全都寫下來,比她在這裏問妥當很多,也不容易出錯。


    大夫哆哆嗦嗦遞上兩頁紙,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一直盯著地麵,仿佛遞上有什麽東西吸引他似的,看得分外專心。


    薛小公子接過了方子,沒挑出錯來,點點頭,遞給屬下。


    屬下再次罩了大夫的頭,帶著下山去了。


    大夫迴家,便請了忠仆,將小兒子用采藥的背篼背了,偷偷送到別處去養著,以防萬一,他們家真的被清算,好歹也能留下一條血脈來。


    而他則趕著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所見所聞,每個人的行事做派,聲音如何,顧憐的長相如何,手上有什麽特征,盡可能詳細地記錄下來。


    如果沒人動他們家就好,如果有人動,他至少得留下線索,以期昭雪的那一天。


    而這些塗山鈴都不知道。


    她聽著傳令兵匯報戰況,心裏急得不行。


    師兄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她不能因為自己心裏急,就寫信去罵師兄,這要不得。


    她深吸了幾口氣,把火氣壓下去,衝著傳令兵笑笑,揮手讓他走了。


    傳令兵受寵若驚,他報告的又不是什麽好消息,元君笑什麽?


    難道是氣瘋了,不會拿他開刀吧?


    他這麽想著,也不準備在清靜台住一晚了,帶著各位尊聖要給前線的消息,直接離開了。


    塗山鈴又開始在道祖的靜室周圍晃悠了。


    這麽晃悠了一個月,連道祖的一片衣角都沒看到。


    塗山鈴氣得不行,她覺得師尊肯定故意躲著她!


    她輕哼一聲,您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嗬!


    塗山鈴帶著她的人到了道祖靜室之前,她伸手劃拉,“在這裏,給我建三間茅草屋,我以後就在這裏辦公了。”


    天音衛唯塗山鈴之命是從,得了命令,誰攔都攔不住,直接去找了茅草來,準備蓋草廬。


    雲衛看著天音衛行事想攔也不敢攔。


    雲衛隸屬清靜台,是道祖的親衛,道祖不理事,九聖都有調動他們的權力。


    塗山鈴杵在這裏,雲衛不敢越過她行事。


    天音衛足有三千人,搭三個草廬而已,早上下的命令,晚上就搭好了。


    宋潛處理完事情,過來就看到了這麽奇葩的三間草廬。


    塗山鈴已經把東西全都搬了進去。


    宋潛看著草廬眼皮狂跳,總覺得在氣勢恢宏的宮殿群建築中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草廬……還沒有門。


    準確地說隻建了三麵牆,坐在草廬裏,可以將外麵的情況盡收眼底。


    宋潛“胡鬧!”


    哪有做徒弟的,盯師尊的梢的。


    師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做徒弟的沒有過問的權力。


    塗山鈴指著宋潛,“你兇我!”


    宋潛緩了語氣,“我沒有。”


    他剛說完,就感覺上了塗山鈴的當。


    他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不能讓塗山鈴這麽含混過去!


    “收拾東西。”


    塗山鈴往地上一躺,“我不走,有本事,你就把我拖走。”


    宋潛的額頭青筋直冒,卻又不能對塗山鈴動手動腳。


    他是守禮的人,最沒有辦法對付的,就是塗山鈴這種無賴行徑。


    “你起來。”


    塗山鈴翻了個身,索性不看他。


    宋潛深唿吸了幾口氣,溫言道“我幫你處理這些事情,你跟我走。”


    塗山鈴眼珠轉了轉,似乎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她點了點頭,“好,你處理完了,我就跟你走。”


    宋潛略略鬆了口氣,他坐下來,快速幫塗山鈴處理著事情。


    他處理事情比塗山鈴快很多。


    不是說塗山鈴的能力不如宋潛,而是塗山鈴看到不如意的事情,總要吐槽兩句。


    而宋潛完全不帶任何感彩,隻把自己當成了處理公務的傀儡。


    條陳刷刷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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