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子言讓巴丘退下一人站在院中許久,直到天邊映著火霞他才動了動,看了看古長青的房間,他走了進去。


    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餵著古長青喝下文笙的血,看到玉瓶的瓶壁上沾著的血,他弄了些水進去,接著餵給古長青。


    文笙的血,他一點也不想浪費,看著唿吸漸漸平緩的古長青,斐子言的思緒又飄了很遠,直到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


    「在下奉少宮主之命有要事通知斐公子。」


    房門輕輕關住,屋內床上的古長青絕美的臉龐,美目突然睜開。


    她坐起身來抱元守一,身體內似乎有股火在燃燒,這股火直入腹部,炙烤著整個丹田。


    火焰洶湧卻不傷及丹田,暖意洋洋,似乎把一切不利於身體健康的因子,全部燃燒殆盡。


    內力也在這股火焰之中變得更加精粹,古長青心中驚嘆,馬上推動這股火焰遊走周身。


    隨著時間的推移,古長青的腦門上布滿虛汗,而泛青的嘴唇則開始恢復原。


    許久,古長青睜開雙眸,眼中神采奕奕。


    她打量起屋內的東西,沉吟片刻突然對著空曠的房間說道:「鄭叔,我怎麽會在這裏?」


    「大小姐,那天你舊疾復發,老朽就在旁邊為你護法,隻是感覺到有人靠近,就藏身起來,見那人是斐子言,看他對小姐也沒有惡意,就跟著他來到了這裏。」


    一位脊背筆挺頭髮花白,雙眼炯炯有神的老者出現在屋內,他麵帶慈祥的笑意,仿佛他一直就在這裏一般。


    「二小姐也在這裏。」


    古長青點了點頭,剛剛她聽到了斐子言和巴丘的隻字片語,本就冰雪聰明的她自然琢磨出幾分意味來。


    她感覺到這從出生就伴隨二十餘年的舊疾,隱有幾分減輕,心中驚異何止一點,她早就忘記沒有病痛纏身的感覺了,如今竟然有幾分身輕如燕的錯覺。


    「古長笙,這六年你究竟發生了什麽?」


    古長青剛一說完,就一陣暈眩,鄭廉一驚,腳步剛剛邁開,人就已經來到她身邊,這般速度簡直如同鬼魅。


    他小心的扶著古長青接著躺下。


    「大小姐身體虛弱還是再睡一會」


    ……


    翌日,文笙老早起床,在房間裏用過早飯後,背著別人給自己整理的行李,來到大廳,看到吳珵和斐子言已經坐在那裏。


    斐子言站起身來,看著文笙,嘴唇動了動說道:「還好嗎?」


    文笙看到他,眼睛微微向地麵看去,道:「還好。」


    吳珵此時走到兩人中間隔斷他們,看了看天說道:「那我們出發。」


    說著三人走了出去,外麵院中除了巴丘和另一個黑衣人外,還有六名青衣人及一輛馬車。


    吳珵和斐子言兩人上馬,文笙走到一匹無人乘騎的棗紅馬正要上去時,斐子言突然張口說道:「不準騎。」


    文笙微微一愣,看著他,隻見斐子言麵帶不自然之卻堅定的看著自己。


    「文笙,你的傷沒有痊癒,加上手腕的新傷,還是上馬車裏。」吳珵也是堅決的說道。


    兩人在這點上倒是難得一致,文笙並不勉強自己,轉身就跳上馬車走了進去。


    誰知裏麵古長青靜靜的斜躺在裏麵,四周皆用獸皮和棉絮填了一遍,無論怎麽倚坐都不硌人。


    她坐在一旁看著沉睡中的古長青,絕美的臉頰麵露恬靜之,嘴唇已經有了些許血,看來病已經得到了控製 ,沒想到會和她同坐一輛馬車,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出去騎馬,她始終不知要如何和古長青相處,心中那份莫名好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調整一下姿勢卻踢到一個東西,彎身把腳下的一個食盒拿了出來,打開一看,竟然是她最愛吃的那些糕點和蜜餞。


    放下食盒,文笙閉上眼睛,這些東西此時又有何意義?物是人非罷了。


    她索性將心思沉浸在腦海中的水墨小人上,斐姌的身影再現,她舞著斐家劍法,一遍又一遍……


    這日,文笙體內的毒素已經全清,身體上的傷口也已經完全長好,她不由的再次感嘆自己的生命力就如同小強一樣,不過一個半月,她又生龍活虎了起來。


    正在她滿滿自得之時,她突然似有感應般,看向躺在身旁的古長青,這時古長青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了雙目,睡眼惺忪,片刻後她兩眼清明起來,平靜的看著文笙。


    兩人對視,寂靜無語,看著古長青溫和的目光,文笙心中湧出一股想要擁bao 她,對她撒嬌的感覺。


    剛好這時馬車停了下來,文笙連忙收迴目光,轉頭跳下馬車,古長青看著文笙的背影,張嘴喊道:「長笙……」


    出了馬車的文笙聽到古長青的話語,身形一頓,靈魂中似乎有個聲音讓自己進馬車裏,她搖了搖頭,隨意向一處走去,走到斐子言身旁的時候她說道:「古長青已經醒了。」


    斐子言剛想說話,文笙已經走向遠處,這半個月來,兩人基本沒有什麽話語,或者可以說是文笙很少跟他說話,以前那個活潑愛笑,經常露出一副天大地大我皆可去的肆意表情,已經很久沒有見了……


    古長青已經醒了,但斐子言並沒有特別的高興,反而在這半個月來,心每天都像是在一個布袋裏悶著,透不出氣來,看著文笙走到吳珵的身邊時,他眉毛一擰,轉頭走進馬車裏。


    馬車裏的古長青看到簾布被拉開,麵閃過一絲喜,可看到是斐子言後,眼裏有絲淡淡的失望。


    「是你救了我。」


    古長青看著他輕輕說道,那天就當算是救。


    「我隻不過是暫時壓製你的病情,並沒有能力救你,救你的是文笙。」斐子言把那日文笙的話又傳給她。


    古長青聽了後沉默不語,她坐起身來,忽視身前伸來的手掌,看著斐子言,她說道:「你是否好奇我們的事情?」


    斐子言搖了搖頭,那不過是刺牙的事情而不是文笙的事情,他一點也不好奇。


    「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此刻才是開始,你們何不如重新開始?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他不願這兩個人心中有鬱結,循循善誘的說道。


    古長青淡笑一下,她環視四周,說道:「我這是在哪?」


    「我們是在趕往青州的路上。」斐子言略微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是他要帶著她走的。


    古長青微微一愣,腦海裏閃過文笙的身影,她點點頭說道:「我也去。」


    斐子言自然沒有異議,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古長青性子淡漠,除了自己關心的幾人,基本很少會主動和人聊天,可就算如此,斐子言也是心中**。


    畢竟自己多年來一直相思至極的女子就活生生的在身邊,就算冷臉,但也別有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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