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早知道自己能和魔帝融合,所以當年的心魔中,讓我看到了那一幕。和帝釋神對敵,你們果然這麽做了……”


    她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師尊,到底你們之間,是誰,吞噬誰?”


    虛靈子不料她會是這個問題,不過他一向風輕雲淡,即便問這樣的話,他的神情也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我們同時存在。”他道。


    顏如玉沉著聲音道:“一具肉身,隻能有一個意識最為好。倘非要有兩個,那也需得分出主宰和附屬不是?師尊,倘若,你能……”


    虛靈子迴頭,站了起來,“此事,暫且不必提。”


    “師尊!”顏如玉麵色微變。


    她就是提議虛靈子將魔帝吞噬掉!


    魔帝看似和虛靈子半斤八兩,實際上虛靈子閉關多年,通讀道藏,早就勝出魔帝不少。


    他若能將魔帝吞噬,實力定是更上一層樓,說不定與那帝釋神,也有較量的餘地。


    虛靈子抬了抬手,依舊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了。


    顏如玉如何能咽得下去?


    她一定要說!


    “你們兩人,終歸有一人要被吞噬的,不然帝釋神攻入山海界,難道憑我一人,能與他相抗嗎?就算我有神器,可能還有不靠譜的常羲,也絕不是帝釋神的對手!”


    虛靈子沉默了一下,終是道:“此事,確實還不是時機。哪怕我們融合,也非是帝釋神的對手。反倒是你,或許還有可能……”


    “不!”


    顏如玉立馬打斷他。


    “我已經累了!”


    她不想要,再繼續卷入這種事情之中。


    她不要再做救世主了!


    這些年殺來殺去,她根本一點都不快樂。


    沒經曆這麽多事,年紀尚小的時候,或許血脈裏還有爭強好鬥的心思,與人鬥,與天鬥,與自己鬥,但現在,她隻想沉寂下來。


    她就像個老太婆。


    她一天天在衰老,哪怕在師尊看來還很小,但實際上,她就是老了。


    虛靈子歎了口氣,掀起她額頭的青絲。


    “撐下去……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不論結局如何,它已經到了盡頭,終有果。”


    顏如玉的氣頓時就全部消了。


    她的任性,她的易怒,不過是在當下而已。


    堅持了這麽久,怎麽可能會臨陣逃脫?


    她隻是需要發泄!


    隻是……需要力量,需要知道,身後永遠有人在支撐,而不是……隻有她一個。


    她深吸一口氣,“徒兒知道了……隻是希望,您還是能考慮一下我方才的建議。”


    此事宜早不宜遲,合體越早,對那具肉身能發揮的力量就能摸得更清楚。


    而不是……忽然的合體。


    “去吧。”虛靈子道。


    顏如玉告辭,卻在殿口碰到魔帝和空拂。


    他們並肩著坐在殿口的地上,看著天空雲卷雲舒,不知道在說什麽。


    “喲,狠心的小玉兒,你出來了。”


    魔帝迴頭,對著顏如玉笑了笑。


    顏如玉好一會兒眩暈,不過前後時間,就看到性情截然不同的同一張臉,實在讓她有些不適宜。


    “你都聽到了,我就是這樣的意思……比起你,我更偏心我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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