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舞墨卻打得甘暢淋漓,滿身大汗,對顏如玉道:“你居然結丹了,看來我也要去閉關結丹才行。”


    她實則已經壓製了修為幾年,就是為了達到最佳狀態才去結丹,以增加成功幾率。看到練手好友顏如玉結丹了,她也等不及了。


    顏如玉聽她的話,又送了她一些結丹常用到的丹藥,才讓她離去。


    殺舞墨離去不久,就有弟子送口信過來,說南宮桓找。


    “破事多。”楚尋不樂意的說道。


    顏如玉想了下,道:“見南宮桓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又拿出琉璃半球,“你要是無聊,就多研究這個東西吧。”


    都在主峰,很快就見到了南宮桓。


    比起十幾年前,南宮桓已經成熟了很多,代管宗主一職多年,門派裏大大小小的事務都由他來決策,讓他身周都有了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氣質。


    養元珠裏有些異動,她心道:“碧落師叔,你再動就會被他發覺的。如今你兒子可不簡單,看來他已經要準備結嬰了。”


    顏如玉心裏說著,臉上並沒有異樣,與南宮桓見過禮之後,便不卑不亢地站著,等著他問話。


    “聽說你師尊去曆練了,他去了哪裏?”南宮桓掌心轉著兩枚珠子,問話的時候看了顏如玉一眼,在發現她結丹之後頓了一下,之後才又轉動起來。


    這個聽說,自然是聽青萱說的。青萱前腳才離開,他這麽快就知道消息了,能看得出對青萱極為關心。南宮桓的心,不知她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


    “弟子並不了解得很清楚,隻隱約聽師尊提到過一個暗魔界的地方。然而弟子見識短,並不知這個地方在哪裏。不知南宮師叔可是了解一二?”顏如玉直直看著他講道。


    南宮桓掃了她一眼,輕輕翻著書桌上的卷軸,屋子裏沒人講話,便有些安靜下來。


    “碧落師叔,你也瞧見了,你兒子架勢越發大,應該能接任宗主之位了,你不必太擔憂他的前途。”顏如玉心道。


    南宮桓通過這樣的方式,想讓她如琢針氈,換了別的弟子,可能一身冷汗,但對她並沒有湊效。


    可能他自個兒也知曉了,終於發聲道:“暗魔界,聽說是別的位麵,你師尊竟發現了通道不成?且不與宗門商量一聲,就貿然離去,竟這樣魯莽?”


    顏如玉抬起頭,充滿了迷茫之色,問道:“弟子不解師叔的意思,位麵是什麽?”


    她臉色驚訝,疑惑,皆恰到好處,瞳孔深邃靜默,看起來也不似撒謊。南宮桓心裏一頓,他故意拋出這樣的辛秘,就是想看她的反應。


    原來她竟不知?


    “你師尊不與你提,可能是不想用這些事打擾你的心境。我自然也不能代他告訴你,免得迴頭他又說我逾越了。”南宮桓語重心長的講道。


    他收起桌上卷軸,站起來,放迴到身後的櫃子上。


    身材挺拔,麵容剛毅,與南宮一劍酷似,不過少了些南宮一劍的書卷味,相較之下,也多了一股劍修的陽剛和青澀。


    他轉過頭來說道:“你既然已突破金丹期,便能獨辟洞府,去登記一下,之後就搬出你師尊的洞府吧。”


    顏如玉搖了搖頭,道:“不必如此麻煩了,與其這番勞動,弟子不如先這樣住著。左右師尊還沒有迴來,且要將洞府建立在哪處,弟子還需得問過師尊。”


    什麽都要問過師尊,像個長不大的奶娃娃。


    南宮桓心裏搖搖頭,為找她來問話覺得可笑,便道:“既如此,你便下去吧。”


    顏如玉行禮,正欲退下,一個弟子匆匆忙忙進來,也不顧她在場,便是向南宮桓道:“南宮師伯,出大事了,有人來挑戰我們宗門,咱們門派已經三連敗了。”


    南宮桓擰了眉頭,道:“何人來哉?”


    “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據說是藏書宗,弟子不知有沒有記錯。”


    顏如玉心裏莞爾一笑,藏書宗,藏劍宗,這小門派連名字都在和藏劍宗過不去麽?


    “來者是什麽修為?出戰的人又是誰,怎麽會有三連敗這樣的敗績?”南宮桓語氣冰冷,倏然使屋子裏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是築基後期,但弟子以為,他的實力已能和金丹前期修士抗衡的地步。”那弟子冷汗暴下,單膝跪下,報了幾個名字,都是貢獻碑上名氣赫赫的厲害弟子,竟然都被打敗了。


    隻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就敢來藏劍宗生事,顏如玉微微蹙眉,那修士背後應該還有人指使,不是這個所謂名不見經傳的藏書閣,便是別的大能,至少也得有個元嬰期修士當靠山。


    “眼下正在應戰的人是誰?”南宮桓手指敲著桌麵問道。


    那弟子又報了個名字,顏如玉看南宮桓神色有些緩和,似乎對這名弟子極有信心似的。


    南宮桓點了點頭,便出了門,朝著宗門去。


    顏如玉想了下,抓住那名弟子,問道:“你覺得這次,是誰會贏?”


    那弟子方才並沒注意到她,當下一看,眼裏劃過驚豔和迷亂,隨後才後知後覺的說道:“弟子以為,還是藏書閣的那位會勝出……”


    他說完,卻發現身邊沒了顏如玉的身影。


    顏如玉自然要去看看的,月寒派和藏劍宗接二連三的遭遇這種事,讓她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藏劍宗宗門前已經布滿了人,不僅是藏劍宗的弟子,來看熱鬧的散修也不少。宗門之下接連的就是坊時市街道,已經堵得水泄不通。


    顏如玉朝附近看了看,輕輕飛到了樹巔,將底下的事情全收在眼底。


    對戰的二人中間,猛然爆發開一道靈法,將當中一人高高掀起,落在宗門的台階下,撞出了一口血,再也沒有再戰的實力。


    “承讓。”勝出那人說道。


    顏如玉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麵容清秀,身材和楚尋一般高,這樣的高度,足以讓他在場中男子中冒頭。隻是他一雙眼睛也極為獨特,竟是黑白無比分明。


    極少有人有這樣的眼睛,黑白分明到看起來有些呆滯。


    端看他最後一招,卻可以看出他行動間並不呆滯,卻非常利落,仿佛能看穿人的弱點,進而攻破之……遑論他已經接連打敗了五人。


    也就是說,顏如玉從那弟子報話到站在這裏的短暫時間,他已經擊敗了兩人。


    來者不善。


    “下一位,貴門派還有誰出戰我們林動師弟嗎?”林動身邊有人傲然問道,自有一股得意揚於臉上。


    說來也足夠自傲,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上門挑戰,竟接連打敗藏劍宗五人,這樣的戰績,足以讓這位林動道友揚名一時了。


    相對的,也是在打藏劍宗的臉。


    顏如玉目光在他們附近搜尋著,便是落在一位並不引人矚目的老者身上,目光輕輕一頓,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元嬰期修士。


    不是藏劍宗之人,應該是隨同他們來的人。


    她略一擰眉,在老者身上,她看到了一股淡淡的煞氣。這樣的煞氣自然不如楚尋的,有些像魔修身上的氣息。不是修煉的魔功,就是身重煞毒。


    觀他麵色,顏如玉覺得前者的可能性居多。


    藏劍宗弟子有些靜默下來,互相看看。


    林動是築基期修士,他們這邊理應也要出一個築基期才行。然而林動卻有著比擬金丹期修士的實力,藏劍宗築基期實力排在前麵的弟子已經出戰,皆一一被打敗,且無一人過二十招!


    到哪裏去找這樣的角色出戰,不說勝出,能打平都難得啊。


    “我來吧。”一個柔和的聲音傳進人群。


    是位女修,她的聲音沁人心鼻,有讓人安靜下來的能量。顏如玉一眼看過去,就認出了蘇錦繡。


    蘇錦繡亦是築基期女修,前些年因和顏如玉的糾紛,她的名聲不太好。但後來顏如玉時常不在藏劍宗,她又是個會鑽營的,早就籠絡了不少人心,在弟子們心裏印象極好。


    不過她已經從高調的作風變得低調了,近年來都是刻苦修行,眾人記得她是玉女峰峰主的愛徒,和一些流傳的驚豔畫像也讓眾人對她熟知。


    她出場,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卻很擔憂。


    畢竟蘇錦繡美名在外,眾人對她的實力並不十分理解,實在不忍看她出醜。然而又讚許她的勇氣,畢竟她是第一個出戰的女修。


    不管別人怎麽想,蘇錦繡已站到林動麵前,儀態端莊,眉眼靈動,再無了矯揉造作,隻靜靜做聲道:“林道友請。”


    林動略微凝眉,並不將她放在眼裏,不過當做小菜一碟,隨意打發了便是。


    顏如玉在樹上,仔細瞧著蘇錦繡。


    她並不認為蘇錦繡會性情大變,她會出戰,必然有底牌的。


    場下已經過招起來,蘇錦繡用的是玉女峰的劍法。玉女峰的劍法在藏劍宗別具一格,獨特風味,她用的這套,是最柔美,攻擊性也最強悍的一種。


    五招,十招慢慢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就要到了二十招。


    林動的神色終於有了一抹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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