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心髒都承受不起這樣的一波三折,方才還是廢柴體質的人,轉眼又變成了萬中無一的絕頂資質?


    藏劍宗一幹被驚破小心髒的弟子騰開手揉了揉眼睛,還是不確定,直到看了附近的同門師兄弟和自己無異的反應,才覺得撞鬼的不隻自己一個。


    若不是爆粗口有失身份,怕是所有人都要大罵了。


    “你是怎麽迴事?”顏如玉前,那名拿來靈盤的築基期弟子問道,“定是靈盤出錯了,你再試一次!”


    這時金丹期修士的威壓掃了過來,那弟子臉色一白,緊張看向南宮桓。


    那麽多長老在,何時輪到你一個築基期弟子發話了?


    南宮桓麵無表情道:“下次再犯,就去領罰。”


    “是。”


    南宮桓又看向顏如玉,審視之意十分濃烈。


    顏如玉裝作不知那眼神的意味,徑直看向那弟子,勾唇笑了笑,意味深長道:“這靈盤的確有古怪。”


    被她看著的弟子冷汗連連,這樣無視南宮師叔與自己說話真的好嗎。


    男弟子收迴心神,思緒飛速轉動,這靈盤雖賣相平庸無奇,但比別的靈盤高了幾個檔次,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呢?


    他忽然福至心靈,心裏的訝然之意掀了一層又一層,這靈盤如此能耐,連隱靈根都無所遁形,又如何會有差錯。


    如此說來,這女弟子本就是這般古怪的資質。


    五雜靈根超級廢柴和純陰體質、冰靈根兼備。


    真是白日撞了鬼,這樣靈根的修士,一輩子都難以撞上一個!


    竟然被無視了,南宮桓不悅地蹙了蹙眉,忽然察覺一道特別的視線落在眼前這小姑娘身上,是他的小師弟青陽。


    他心裏有些古怪,記起萱萱對他說過小師弟情竇初開,看上了青禾長老的徒兒……那麽這位……


    “青禾長老是你師尊?”


    顏如玉答:“是。”


    真是言簡意賅啊,青陽師弟雖性情大方陽光,卻也不是多話的人。這樣的兩人湊到一起,肯定是靜默,靜默,再靜默。


    不合適啊,南宮桓想。


    事實上,正如他所想,顏如玉和青陽先前就是安靜了許久,相互煎熬而已。


    “原來是青禾長老的徒弟,怪不得呢,能培養出這樣的弟子。”有人嘀咕道。


    “青禾長老是哪個,很厲害麽?”


    “自然很厲害了,他可是……呃,好像因資質有限而沒被宗主收為徒弟來著……”


    青禾長老修為不錯,但資質卻一般,憑著很大的毅力才走到這一步,如何能把廢柴教成天才?


    如此一來,顏如玉是青禾長老培養出來的,還是她自己悟出來的,還一時分不清楚。


    這時有大膽的人問道:“南宮師叔,敢問顏師姐這樣的資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南宮桓又如何知道,他好奇顏如玉的資質才想要測一測,這一測果然古怪得很,怪得他都不知道作何評價了。


    “你看起來比她大多了,她煉氣圓滿,而你隻是區區煉氣十一層,你說呢?”他道。


    嚶嚶嚶,南宮師叔果然好可怕,明明煉氣十一層和煉氣圓滿隻是差一層而已,卻被他說得天差地別似的,他因修為低了一層,頭都快要羞愧得低到地上去了。


    “可惡!”蘇錦繡心在滴血,她手心都抓出了血,強撐著才沒有暈過去。


    剛剛還在嘲笑顏如玉資質垃圾,轉眼就變成絕頂天才了?


    還有純陰體質,和青陽的純陽體質豈不是天作之合?!


    她恍惚想起當年雲家長老忽然讓雲翳求娶顏如玉的事,莫非是當時就知道她是純陰體質了?


    好呀,雲翳口口聲聲說什麽愛她,卻連這麽重要的事都瞞著她。


    她瞪向一旁戴著麵具的青年,雲翳。


    果然她拋棄他,選擇青陽師兄是對的!


    雲翳,從此我們便都忘卻前塵,橋歸橋,路歸路。


    “顏如玉,青陽師兄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尤其是你。”蘇錦繡鬆開手,用手帕一點點抹掉血痕。


    南宮桓沒看出顏如玉的資質,反而弄出這麽些事,心裏頓時有些不快,便很快正式說擂台賽結束的話。


    “築基丹之爭第二輪,明日開始,定在仙府秘境。”他道。


    一聽他這麽說,眾人又喧嘩了起來。


    他們今日情緒波動了許多次,不是沒見過世麵,而是這些事著實是湊到一塊兒發生的,怨不得他們激動。


    “師弟?”一位滿頭白發的長老出聲。


    對於金丹後期的長老,南宮桓是很尊敬的,他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態,道:“這是宗主大人下的諭令,仙府秘境在三百年後,終於能夠重見天日了。明日,恰好就是仙府之門開啟之日。”


    顏如玉聽到仙府秘境時,心思飛快轉動。


    仙府秘境,原先每十年就會打開一次,一共有七個入口,下仙界的六宗一派都掌握著一個入口。


    在從前,藏劍宗築基丹之爭第二輪的場地,都是在仙府秘境。因為仙府秘境,隻有煉氣期修士才可進入,築基後根本進不去。


    隻是三百年前,仙府秘境仿佛失去了消失一樣,再也沒有降臨。


    如今,它又出現了,仿佛迷路的船又迴到了航道一般。


    顏如玉在它消失前還沒出生,故而隻是有所聽聞而已,如今倒是可以見識一番。


    “秘境已太久沒有出現了,當中的危險可能與三百年前有差別,諸位參與第二輪之爭的弟子,還是迴去好好準備準備。”南宮桓嚴肅道。


    “是!”眾弟子答。


    散會後,顏清修去打聽仙府秘境的事,顏如玉則先迴了主峰。


    先前她迴來就閉關,並沒有太多時間收拾儲物袋,正好可以收拾一番。


    這些搶來的,撿來的儲物袋,竟足足有近百個之多。


    顏如玉將東西都倒出來,雜物和瓶瓶罐罐堆成了小山包,她開始分類整理。


    丹藥、靈器、毒藥、靈藥靈草都是必用的,她分別放在不同的儲物袋裏,然後再將其他東西打包整合起來,準備找時間拿去換靈石。


    簡單整理了一番,卻已經入夜了,她在迎星竹林裏修煉養神。


    聖月輪歡快地在林間飛來飛去,它喜歡這樣的環境,以前在月寒派的時候,它也是這樣在迎星竹林玩耍。


    如今它身上汙穢之物盡去,星辰力也儲蓄得滿滿的,精神十分飽滿。


    托托和無名還在林子外下棋,那都是比它高出不少品階的仙器之靈,天然的威壓太重,它不敢靠近。


    而且它經常聽到他們討論把它吃掉可以增長靈力的事。


    所以它隻能待在顏如玉身邊,還特別怕顏如玉一個不留神,它就被他們抓走了。


    顏如玉蓄著星辰力,等顏清修打聽好消息火速趕過來,她才睜開眼。


    顏清修看到了托托和無名,心下震了一震,覺得兩人都很奇怪。一個是孩童,一個是鬼一樣飄著的人,半夜在樹下下棋。


    可能是青禾長老養的吧,他心想。


    他將打聽到仙府秘境的事與顏如玉交代了一遍,和顏如玉自個兒知道的沒有太大出入。


    “時過境遷,誰又知道裏麵發生什麽變故呢,也許靈獸變得異常強大,畢竟已經三百年沒有修士進去打擾,足夠它們休養生息的了。”顏清修道。


    顏清修又拿出個儲物袋給她,道:“我到坊市走了一圈,我想你可能不缺靈器和丹藥,所以給你買了符籙。”


    符籙稀缺,價格是三者中最貴的。


    顏如玉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反正你如今不缺錢。”


    顏清修咧開嘴笑了笑,清爽如昨。


    兩人聊了一會兒,顏清修才終於做出扭扭捏捏的模樣,道:“妹妹,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顏如玉大概能猜到是什麽,佯做不知,問道:“有話就說,客氣什麽。”


    顏清修很不好意思,深吸了口氣,道:“雁霜紅雖然可惡,不過到底是咱家店的二掌櫃,她又受了傷來不及恢複,恐怕進秘境裏會更加危險。”


    “所以,你想要我保護她?”


    顏清修擺擺手道:“能力不夠,卻非要參加,危險那也是自找的,怎麽能勞動妹妹你去保護她呢?隻是若是有必要,還希望妹妹能拉她一把。”


    “好啊,原來這些符籙是用來收買我的!”顏如玉把儲物袋推迴去,“隻怕還不夠請我的費用呢!”


    “妹妹冤枉我。”顏清修急忙解釋,“那你別管她了,自己還顧不上呢,讓她去死。”


    他表示在自己心裏,當然還是家妹比較重要。


    顏如玉開朗的笑起來,看他著急成樣子還挺好玩的。


    顏清修平日在外人麵前挺機靈的,到了親人前就變得遲鈍了,他難為情討饒道:“妹妹!”


    顏如玉笑罷,道:“好了,我知道了,若是有必要,我會扶她一把的。”


    “不過我事先可得說好,事情必須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不可能拚命去幫她。而且,她也不能曲解我的好意,若她不識好歹,我也不願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顏如玉道,“當然,若是我落難,她旁觀也就罷了。若是落井下石,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說到後麵,顏如玉殺氣凜然。


    顏清修點點頭:“若她是那種人,也不值得你去做什麽。不過以我對她的了解,此女雖然有些孤高,心性也頗為火爆,行事卻還算磊落。”


    顏如玉道:“那就好。”


    就怕知人知麵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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