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江冰,江冰衝我輕輕的點了點下巴示意我照實說。

    稍微沉吟一下,我將思路規劃清楚然後道:“兇手的殺人動機是複仇,而昨晚死去的曾二權一樣也和兩年前的案子有關係。”

    方局拿出一根煙放在嘴角點燃抽了一口然後將他麵前的一疊報告仍在桌子上:“兩年前的案子我已經看過了,我怎麽沒有發現上麵出現關於曾二權的事情?”

    “有!”我搖頭否認方局的說法:“報告上雖然沒有提到曾二權但是卻提到了曾二權家的狗。”

    方局皺著眉吐出煙霧,不以為然的看著我問:“你的意思是說兩年前啃掉瑤雨露殘肢的那條狗?”

    “沒錯。”我點頭,平靜的說:“兇手最終的目的就是複仇,兇手的心裏比較扭曲,不管是什麽人隻要和兩年前的事情有關都會出現在他的複仇名單內,包括那隻無意間啃食掉瑤雨露殘肢的狗!殺掉狗似乎並不能夠滿足兇手複仇的欲望,在兇手潛意識裏狗啃掉瑤雨露的殘肢那是因為狗的主人沒有看好狗,所以才導致狗啃食瑤雨露的殘肢。這也是曾二權被殺的原因!”

    我的分析都在常理之中,這些想法之前和江冰他們都有過探討,所以也不至於我說的沒有底氣。

    “兩年前碎屍案的報告上寫著說是瑤雨露的屍體被拋棄在荒野之後因為血腥味的擴撒才引來了狗的啃食,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兇手既然是為了複仇才找到的曾二權,那兇手是怎麽知道狗是曾二權家的?”方局深吸一口煙看著我。

    這一個問題算是問住了我們所有人,會議室裏同樣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後我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煙填在嘴裏點燃。

    放在以往我是不敢在方局麵前抽煙,而現在卻不一樣,我需要煙來壯壯膽子。

    煙霧在肺裏環繞了一圈被我吐出之後,我冷靜的說:“夏隊跳樓自殺的時候,他用手機拍攝出了一段視頻。視頻記錄了夏隊自殺的過程,同時也記錄了一些不該記錄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麽好端端的提起夏隊,包括方局。

    方局皺著眉看著我,等待著我繼續說下去。

    “夏隊跳樓自殺的視頻裏麵,我們發現就在夏隊跳樓的那一瞬間出現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為了證實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真實存在,我們讓技術部的警員將視頻定格在了那一段,卻正好的發現穿紅衣服的女人是……瑤雨露!”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提起了莫大的勇氣,同時也清楚的知道說這句話的後果。

    和我想的差不多,方局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他指著我有些怒不可揭。

    方局的脾氣秉性我們都了解,他從來不相信有著什麽鬼魅之說,更不相信死了兩年的人會再一次的出現。

    在他眼裏真相從來就隻有一個,而不管是什麽案子,兇手也隻能是人。

    我並沒有理會方局那憤怒的目光,而是繼續義正言辭的說:“不僅如此,在南景輝被殺一案之中一樣出現過紅衣服的女人。和南景輝一案有著關係的當事人阿彩曾說過,在南景輝被殺的時候她看到第一現場出現過一位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而且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並沒有腳!在南景輝死前找阿彩的時候南景輝也對阿彩說過同樣的話,說是看到了穿紅衣服的女人!”

    “同樣,曾二權被自己家狗咬死的時候依然出現過這種情況。當初曾二權和他妻子陳麗雲在房中休息的時候聽到門外有人敲門,前幾次都是曾二權前去開門,可是並沒有發現門外有人。最後一次的時候因為曾二權想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敲門,所以故意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門,等著他走近以後才發現敲門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沒有腳的紅衣服女人!看到這一切的不僅是曾二權,還有陳麗雲!”

    一口氣說完全部我就像是被抽空了身體一般靠在了椅子上。

    “準正,你在說什麽!”我身旁的蔣雪使勁的在桌子下麵拉了拉我的衣角,有些責怪的看著我。

    我並沒有理會蔣雪,再看了一眼江冰之後就和方局對視了起來。

    “砰!”

    方局的反應並沒有出乎我的預料,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憤怒的看著我:“你到底想說什麽!”

    “兇手很有可能不是人,而是瑤雨露的鬼魂!”我深吸一口氣同樣站起身來,但是在目光的對視下我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不敢和方局對視。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沒有放棄辨別:“知道兩年前碎屍案的人同時也參與了兩年前的碎屍案之中,兇手根本就不可能清楚的知道兩年前碎屍案的發生和經過,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參與兩年前碎屍案的人。但是瑤雨露卻不一樣!”

    “而且這數起案子中兇手都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兇手再怎麽將案子布置精心也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但是鬼魂卻不一樣。還有就是兇案現場頻繁出現的紅衣服女人根本就沒有辦法

    解釋,所以……這一切或許就是瑤雨露的鬼魂所導致!瑤雨露死有不甘特地迴來複仇!”

    “你瘋了?!”這次不光是蔣雪就連趙繼佑都有點兒忍不住拉著我試圖讓我坐下。

    “何止是瘋了,我看他是查案查出毛病來了!”方局盯著我冷笑著說:“我做刑偵數十年的時間,什麽案子沒有碰到過?直至今日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鬼魂複仇!”

    “準正,我告訴你。你給我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法醫,不是正當的刑警,完全沒有權利設計刑偵方麵的事情!”方局伸出手指著我,語氣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

    我沒有反駁方局,站在原地沒有動。

    “方局,準正也隻不過是破案心切所以才有了那樣的猜測,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一點兒線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蔣雪站起身來有心想要替我辯護。

    但是方局根本就沒有給蔣雪機會,方局冷冷的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蔣雪你迴頭將案子整理一下移交給我,從今天開始你和準正立即停職,不準在插手關於這件案子的任何事情,如果讓我發現全部都給我收拾收拾滾迴家!這案子我親手來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什麽鬼魂複仇!”

    說完之後方局沒有給我們說話的機會,背負著手看了一眼一直都沒有動作的江冰然後憤怒的奪門離開了會議室。

    方局離開了有半分鍾的時間蔣雪才不可思議的迴過神,她憤怒的迴頭的瞪著我:“準正,你真瘋還是假瘋?當著方局的麵你還敢說是鬼魂複仇?”

    我苦笑著坐在了凳子上叼著煙沒有說話。

    看到我一點兒覺悟沒有蔣雪咬著牙跺了跺腳離開了會議室準備將案子移交給方局。

    蔣雪離開之後趙繼佑歎息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樣走出了會議室,到現在會議室裏隻剩下我和江冰兩個人。

    沉默了能有一分鍾的時間,江冰突然開口看向我說:“謝謝。”

    “謝謝?謝我什麽?”我有點兒明知故問的迴答。

    江冰衝著我淺淺一笑道:“雖然和你認識時間不長,但我也能看得出你不傻。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心裏最清楚了,今天這話就是不該說的。”

    見我的想法被江冰識破我也沒有繼續裝下去,淡然的一笑說:“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很小,很微薄。至於能不能破案還完全的不清楚,而距離你跟方局下的軍令狀就隻有兩天不到的時間,我是真的想不出是

    什麽能讓我們在兩天不到就能破案。”

    “所以你說出那樣的話讓你和蔣雪停職,挽迴我的麵子?”江冰替我將話說完。

    我微微一怔沒想到蔣雪會這麽直白,不過我也沒有在意,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沒有傻到將鬼魂的事情說給一個完全不相信鬼的人聽,更何況這個人是方局。

    但是我清楚,以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在兩天內想要抓到真兇無疑不是癡人說夢,江冰是省廳下來的專員,她在方局麵前誇下的海口完全不能實現。

    與其讓江冰丟人的同時沒有抓到真兇倒不如讓我以這個方式解決。

    雖然換迴來的結果有些慘重。

    “正好這幾天也累了,不如趁著這個時間休息一段時間。”我無所謂的笑了笑。

    江冰沉默了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站起身走出了會議室,剛剛出了會議室我就看見趙繼佑依靠在門前雙手懷抱著無奈的看著我。

    我衝他聳了聳肩,然後讓他和我一起去法醫部門取點兒東西。

    去法醫部的路上趙繼佑看著我奇怪的問:“我怎麽看你都沒有一點兒難過,難道你是故意要讓方局把你停職的?”

    我笑著掩飾著說:“這幾天太累了,這樣也能休息一段時間不是?”

    我是法醫,方局停了我的職就代表著讓我離開法醫部。現在法醫部有許天浩撐著我也能放心的下,要不然我也不會傻到自己心甘情願的離開。

    我的迴答讓趙繼佑大為不解,依然追著我問:“你難道真的想放棄調查?”

    說到這個我沉默了下來,如果真要我放棄調查的話我是肯定放不下。不知不覺間,我現在已經很想將這個撲朔迷離的案件追查到底,抓到最後真正的兇手。

    我學著趙繼佑的模樣,笑而不語。我現在剛剛被停職,肯定不能明目張膽的調查,要是調查的話也隻能是暗中。

    趙繼佑被我的模樣弄得極其無語,估計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招牌絕招會被我用出來。

    到法醫部整理了一下我的東西之後就和趙繼佑一同離開。

    我倆走到警局門口,我看趙繼佑還是一副準備跟著我的模樣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你不去幫忙跟著我幹嘛?”

    趙繼佑撇了撇嘴道:“你們方局就是老古董,我去了也就是花瓶,完全沒啥用處,還不如跟著你呢。

    ”

    方局調查起案子來講的是真憑實據,而趙繼佑卻往往會將一些事情扯到‘道家’上。方局不管怎麽樣都不會相信趙繼佑的話,趙繼佑要是去了估計也會幫倒忙。

    就在我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看到警局外黃國忠匆匆忙忙的朝著警局跑來。

    等著他到我們身邊的時候,急促的開口道:“我們走訪了幾家賣幹冰的店,有了點兒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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