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雪是差點兒沒忍住直接暴走,不過好在被江冰給製止了。

    梁倩染的話雖然說的不孝不義,但也能在這話裏頭聽出點兒味道。

    我是覺得梁子文、梁倩染這父女倆肯定不對勁。

    但是還能有死都解決不了的仇恨和淵源嗎?

    江冰也看出了點兒道道,拉住蔣雪以後衝梁倩染問道:“你和你父親梁子文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何止是誤會!”江冰這句話說出去以後梁倩染的反映很大。

    幾乎都能用咬牙切齒來形容了,從這裏看估摸著這父女倆真的有點兒仇。

    “要不然他幾年前整日酗酒賭博,我媽能離家出走出車禍身亡?”梁倩染起初說話的聲音很大,但是到後來卻慢慢的小了許多,最後更是讓梁倩染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

    梁倩染估計是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兒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忍不住將茶幾上的抽紙拿出幾張遞給她,讓她別傷心,有什麽事兒慢慢說。

    梁倩染伸手接過衛生紙,在她抬頭的那一刹那我看到梁倩染脖子處有一道傷痕。

    不能說是傷痕,根據我那一眼的斷定都能用傷疤來形容了。

    而且我能看得出那道傷疤已經有了不少年頭。

    我指了指梁倩染的脖子問道:“你那裏是怎麽迴事兒?”

    梁倩染知道我說的是脖子處,等著我這話說完以後我發現她的表情又變的咬牙切齒起來,而且眼中盡是滿滿的仇恨。

    “都是他弄得!”梁倩染輕輕擦拭了一下眼淚,然後嗚咽著開始跟我們說了起來。

    梁子文在街坊鄰居前的行事低調為人很好相處,可以說完全是裝的,用‘裝’這個字有點兒不合適,換句話說,以前的梁子文和現在的梁子文簡直就是天上和地下。

    從梁倩染口中得知,在梁倩染讀初中的時候就迷上了賭博。從此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不僅將全部的家產輸掉,還將他自己的工作給辭了。

    賭博這事兒大家都很清楚,十賭九騙。雖說憑借著運氣還有可能能贏,但是人家還能天天讓你贏不是?

    再且梁子文的運氣恐怕沒有那麽好。

    梁倩染說:梁子文迷上賭博以後整個人就變的陌生起來,整日裏除了賭博以外就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酗酒消磨日子,而梁倩染家的生計是全部壓在了梁倩染母親的身上。

    要是梁子文單單是賭博說不定以後還會有轉變,可是誰知道梁子文變得不僅愛賭,脾氣還跟著變得異常火爆起來。

    賭博輸了,在外麵不敢撒野。隻好迴到家裏將脾氣往梁倩染母親身上撒,有時還對梁倩染大吼大叫,甚至是大打出手。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這話完全不能體現在梁子文身上。

    說到這的時候梁倩染直接站起身來將自己的上衣脫掉。

    剛開始我是不明白啥情況,而梁倩染也沒啥避諱。我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閉上眼,但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而就這一眼卻讓我完全忽略了那種不好意思,反而對梁子文充滿了憤怒。

    梁倩染後背完全是傷口,有是皮鞭抽的鞭痕,還有的是一塊塊淤青的地方。不過從傷口的深度來看,應該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看到這蔣雪也忍不住憤怒起來,咬著牙道:“法律上不允許出現家暴,遇到這種事你怎麽不報警?”

    梁倩染悲痛的重新穿好衣服道:“我想要報警,但是我媽不讓。”

    稍微一頓,梁倩染接著開口道:“我媽從始至終都是愛著他的,而他卻是處處讓我媽傷心。他賭博輸了找我媽要錢,我媽起初還會給一些。但是到最後我媽發現他完全是又出去賭了,就沒有在給過他錢。而那個時候我們家負債累累,我媽不光要照顧整個家庭,還要忍受著催債的上門討債。”

    講到這裏梁倩染眼角泛紅,我們都沒有說話繼續聽她說下去。

    這件事情看來是憋在梁倩染心裏很久了,隻不過一直沒有傾訴的對象。

    “記得有一次他又來找我媽要錢,我媽那時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如果把錢給他,我們家的生計就徹底的沒有了來源。那天我就躲在門外,看著他。看他虛偽的樣子,看著他衝我媽下跪。我媽心軟,為人善良,眼看就要把錢給他的時候我卻是出現在門口製止了。”

    說著梁倩染重新露出脖子處的傷口道:“這裏就是他所為。”

    我們三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眼看錢就要到手了卻被我製止掉,他很憤怒。完全不顧我是她的女兒,拿著把刀抵在我脖子前,威脅著我媽將錢給他。”

    “畜生!”

    蔣雪一巴掌拍在麵前的茶幾上,滿臉的憤怒無處隱藏。

    我也是倒吸一口氣。說真的,我現在感覺梁子文死的一點

    兒也不虧。

    一個人為了錢,不惜刀架女兒脖子上來威脅自己的女人。

    這樣的男人,真的算不上男人。

    梁倩染對我們的憤怒好像見怪不怪了,苦笑一聲後繼續說道:“後來他拿了那筆錢以後一直沒迴家,我和我媽都知道他是又去賭了。而我那個時候臨近中考,我媽為了讓我生活好一點兒,努力的賺錢希望讓我吃的好,喝的好。當時我感覺,家裏沒有一個自稱為‘父親’的男人,真的很好,很安詳。最起碼我媽能夠快樂的生活,不需要擔心他的再次出現。而這一切隻不過是幻想,沒有多久他就又出現了。隻不過這一次他比以前還要過分,所做的事情可以說是用人渣兩個字來形容。”

    我們不清楚梁子文做了什麽事兒,讓他親生女兒用‘人渣’兩個字來形容她父親。隻能默默地聽著。

    我注意著細節方麵,發現梁倩染說到這的時候整個人的身子都氣的顫顫發抖起來,眼中的淚水更是沒有任何預兆的流了出來。

    我再一次伸手抽了幾張紙遞給梁倩染讓她先平複一下。

    梁倩染胡亂的擦了擦眼淚以後沒有停,嗚咽著繼續開口道:“他那次來的時候在家裏很是消停,沒有再對我和我媽大打出手也沒有出口成髒。我和我媽都認為他變了,變得和以前一樣了。但是我們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再猶豫。猶豫著要不要將我媽給拉出去做妓女!”

    我瞪大了眼,吃驚的看著梁倩染。不僅是我,就連一向沉穩的江冰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一天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天我放學迴家以後,聽見我媽和他在房中大吵,因為上一次所以我沒敢發出聲音,在門口默默地偷聽著。隱約間,我聽得出他想要我媽出去接生意,還口口聲聲的像我媽承諾說,等著我媽賺來錢,把錢還上就不賭了,安安分分的養家過日子。他再三懇求下我媽還是沒有同意,他就對我媽大打出手。我媽那個時候心裏早已充滿了絕望,反抗著跑出門以後卻看見了我。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發現我媽變得很狼狽,她跑出來看見我以後,愣了很久摸著我的頭說我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了。”

    梁倩染自嘲的笑著:“我以前不明白我媽的意思,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媽出了門以後,看見我恍然長了這麽高,變成大姑娘了。她心裏好受了些,所以決定解脫自己……”

    說到這裏梁倩染深吸一口氣,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我們三個心裏清楚,恐怕說完那句話以

    後梁倩染的母親就已經……

    和我們所猜測的沒有多少差距,稍微平複一下後梁倩染開口淒慘的笑著道:“我媽再跟我說完那句話以後就轉身走出了門,而那一次也是我見我媽的最後一次。我媽出了門以後,直接跑到了馬路上……”

    梁倩染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突然問我們:“你們說,他這樣死是不是便宜他了?”

    我們相對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如果沒有身上的警服,我覺得我會脫口而出說: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夠!

    但是我們現在是警察,這種話不能說出口。

    江冰似乎心中有點想法,繞過這個話題看了一眼這個房子道:“後來呢?你們現在所住的房子是怎麽來的?”

    梁倩染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媽出事以後他怕別人說閑話,就借錢把我媽給火化、下葬。我媽下葬之後的幾天,有許許多多的陌生人來過我家。他們統一的稱唿就是:找梁子文,讓他還錢。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在外麵欠了很多錢。”

    “而那些錢都是他賭博時候輸掉的。再往後的一段時間裏,我發現那些上來討債的人越來越少了,最後漸漸地沒有了。反而他變得也越來越有錢了,或許是因為我媽他心裏對我愧疚,每次迴家都給我買很多東西。而他從那以後也就沒有再去賭過博,還在這個地方買了房子,做起了漁具的生意。”

    我皺了皺眉,開口詢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這筆錢從哪來的?”

    梁倩染不假思索的開口:“問過他,但是每次問的時候他對我的迴答都是一致的。說是賭博賺來的。”

    我低著頭心裏不斷地想著。

    從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來看,梁子文可以說的上是一夜暴富,用賭博來賺的錢這個說法很有可能是故意堵塞梁倩染的。以賭徒心理來看,輸的時候想搬本,贏的時候想贏更多,何況是梁子文這樣的賭贏,贏錢之後戒賭的可能性非常小。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梁子文就算是賭的話,也不可能一下子贏這麽多錢。

    不說別的,單單是這房子就不是小數目能拿得下來的。

    這麽一想的話因賭而賺錢的說法就又說不通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梁倩染突然開口道:“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說來聽聽。”江冰開口道。

    我發現她的口

    氣變得暖和許多,不再像以前冷冰冰的樣子。

    “我媽出事兒沒多久以後我家裏來了一位客人,以前有人來之後第一句話便是讓他還錢。而那個人卻是不同,他來到我們家客客氣氣的,還買來不少東西。到最後我發現梁子文帶著那位客人去了臥室裏談事情。我當時在隔壁臥室寫作業,因為當初家還是住在那邊,隔音效果不好,所以他們說話聲音大了點兒我就能聽到一點兒東西。”

    “你聽到什麽了?”我問道。

    梁倩染想了一下道:“好像聽見梁子文開口說:幹!隻要能來錢,什麽事都幹!”

    我們三對視一眼,蔣雪更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那人長什麽樣?”

    梁倩染低頭皺著眉努力的迴憶著。

    我們沒有發出聲音,讓梁倩染靜靜的想著。

    大約過了半分鍾的時間,梁倩染殘缺的描述著:“那人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大,人比較胖,頭發也比較短。我記得他笑的時候牙很黃。”

    我皺著眉,單從這一點肯定描述不出一個人的樣子,也無法斷定這人是誰。

    “哦,還有一點。就是那人嘴角上麵有一顆黑痣!”梁倩染突然想到了些什麽,開口道。

    我震驚的看了一眼江冰和蔣雪,發現她們倆和我的表情一樣。

    嘴角上一顆痣,人比較胖,而且頭發短,年紀和梁子文差不多大。

    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耿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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