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古時候又被人稱之為仵作,婊子無情戲子無意,法醫在古代多少有點像婊子戲子一樣被人所詬病不齒!這是一個從古至今都不曾被人待見過的職業。

    法醫所接觸的總是一些冰冷的陌生屍體,並且這些屍體大多還帶有著可怕的怨恨!一般正常死亡的,誰會需要法醫去檢查?

    當然,一直以來我都是無神論者,畢竟當了法醫四年,卻從沒真正見過任何靈異的事情。

    我一直很喜歡自己的這個行業!因為這是一個替死人說話的職業!

    在法醫界流傳著這麽一句話:“永遠也不要試圖用世俗的目光去看待這份神聖的職業,因為我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牽扯著無數命案。”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曾多少次用這句話來緩解四麵八方的詫異目光,原因沒有別的,因為我就是一名正直的法醫。

    我叫準正,畢業實習到上崗轉正已經有四年多的時間。

    我和其他普普通通的法醫一樣,掌握著來自於屍體的第一線索,是一位替死者說話的人。

    死人也是會說話的,就看你是否能看懂!

    本來平靜和麻木的生活,卻被一件充滿匪夷所思的稀奇案件完全打破。

    ……

    五月七日的淩晨一點鍾,我們市裏唯一的一名法醫助理駕駛著一台拉風的運屍車轟轟烈烈的停在了我住的小區門口。

    我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有些無語的想要笑,但是看著六子一臉嚴肅的表情我並沒有笑不出來。

    我們市是省內最小的一個市區,警局內的法醫鑒定科一直都很缺少人手。以往還有一名法醫在,不過因為一些家裏事兒辭職離開了警局,目前為止法醫鑒定科隻有我一個正牌法醫,六子是新來的法醫助理,滿打滿算才在局裏麵做了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以前那個法醫離開後,局裏麵大小案件全部被我一個人承包,像這種大半夜被拉起來去事發現場的事情,已經不止出現了一次。不過案件再大,六子總能喜笑顏開的和我一起逗樂解悶,可是這一次卻始終沉著個臉。

    “什麽案子,這麽急?”我拉起安全帶,看了一眼六子隨口問道。

    六子拿出煙盒遞給我一支煙,發動著車子一本正經的道:“刑警支隊六號的晚上接到報案,咱們市電視台每晚六點準時播放的新聞聯播主持人被謀殺了,死在了自己家裏。夏隊接到報案之後就立馬叫我聯係你

    ,說是讓我帶你去現場。”

    我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位美女主持人,她每晚六點準時出現在電視機裏麵。

    關於這位美女主持人我還知道不少緋聞,以往在網上沒少看到關於她和某某企業大老板出入酒店的新聞。網上對這位美女主持人的一致評價就是生活不檢點。

    六子已經發動起車子朝著事發地點開去,路上我問相關一些現場的基本情況。

    六子叼著煙有些欲言又止的說:“夏隊傳來消息說,主持人死在了自己家裏。好像……好像是被人碎屍。”

    我終於知道六子為啥一直沉著個臉,對他這種法醫助理來說,碎屍可以說是大案件。我記得幾年前自己還是實習法醫的時候就曾遇到過一起碎屍案件,在看到被人大卸八塊的碎屍時,我基本已經吐得不成人樣。

    車子緩緩的行駛到了事發小區,我和六子下車的時候周圍已經拉滿了警戒線,不斷有刑警來迴穿梭坐著現場勘查。

    我們兩個就地換了一次性解剖服後,快速的提著勘察箱拉開警戒線朝著樓上走去。

    主持人家住三樓,上去的時候刑警支隊的隊長夏炎已經焦急的等候在了那裏,在看到我和六子上來,立即丟掉嘴裏的煙蒂,三步並兩步走到我身旁拉著我的胳膊對我說:“準正你可算來了,這地要是沒你還真不行。”

    “屍體有沒有被人移動過?”我沒心思和夏隊寒暄,單刀直入的追問我最關心的問題。

    夏隊搖著頭嚴肅的對我說:“我們剛來沒多久,一直在做現場勘查,屍體原封未動。”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悶頭往裏走,夏隊在我快要進門的時候突然拉住了我,鄭重的對我說:“這次的案子有點兒棘手,屍體被兇手大卸八塊,你進去的時候得忍著點。”

    我讓夏隊放心,這點職業操守還是有的,更何況我做法醫那麽長時間什麽屍體沒見過?

    反倒是後麵跟著的六子臉色有些發黃,眼裏寫滿了懼意。

    主持人家住的房子是標準的三室一廳,裝飾格調也都算得上是豪華,倒是和她的身份完全相符,隻不過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房間卻完全說不上來華麗。

    戴著鞋套的鞋子踩過,由於腳底血跡還未完全凝固,留下一行模糊的腳印,整間屋子裏麵雖然開著燈,但也無法掩飾裏麵的黯淡和陰森。

    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進了門看

    到的是客廳。

    客廳裏麵的擺設沒有淩亂的跡象,隻是地上的一隻隻被切割整齊的殘肢卻讓我的臉色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屋子裏麵的景象的確有些滲人,六子的喉嚨蠕動了幾下差點兒沒有吐出來,一旁的夏隊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六子的嘴巴,他瞪著六子嗬斥道:“這點定力都沒有還做什麽法醫?屋子裏麵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證物,你要吐裏麵誰負責?”

    應該是滿嘴的雜物又被吞了迴去,六子臉色蒼白急的幹瞪眼。

    我皺著眉環顧著房間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沉吟著問道:“滿屋子的斷肢殘臂怎麽沒有看見屍首?屍首呢?”

    “衛生間裏麵……”夏隊看了一眼衛生間迴答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我邁開步子朝著衛生間裏麵走去,快到衛生間的時候,我迴頭讓六子將屋子裏麵的屍塊全部收集起來,一個都不要落下。六子滿臉為難,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推開衛生間裏的門,裏麵的血腥味更加濃鬱。衛生間內的格局和普通的房間相差不多,隻是讓我倒吸一口涼氣的是,在我對麵馬桶的位置上,一具沒手沒腳的屍首倒著被人插入了馬桶中。

    四肢殘斷的部位還有著鮮血滴答,猩紅的血管暴露在空氣之中。

    我皺著眉伸出戴著手套的手將屍首從馬桶中搬起來,馬桶的空很大,主持人的頭全部插了進去,在我將屍首搬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張蒼白如紙,並且臉上掛著安詳笑容的臉頰。

    長長的頭發沾滿了馬桶內的髒水,水珠從頭發上不斷往下滴答著。這完全不像是一具屍體,更像是被人遺棄的假肢。

    門外的警員見屍首被我搬出來,連忙抬來擔架讓我將屍首放在上麵。

    六子麵色痛苦的將一堆殘肢用白布包裹起來,放到屍首旁邊,臉色鐵青的對我說:“正哥,屍塊都收集完了,沒有落下的。”

    “我和六子迴去做屍檢,一有情況線索我就通知你。”我迴頭衝著夏隊說道。

    夏炎點了點頭囑咐我說:“死的人多少對社會有些影響,屍檢要抓緊做,爭取早點從屍體上提取證據。”

    我應了一聲讓六子幫忙,給擔架上的屍首和屍塊蒙上白布,然後我倆一起抬著擔架下了樓。

    將屍首和一堆屍塊穩固在運屍車裏,我和六子一頭紮進運屍車,朝著警局的方向開去。

    坐在副駕駛的我摘掉手套,丟在一旁給自己

    點了根煙,瞥了一眼一臉緊張和嚴肅的六子,我笑著拿出一根煙放在他嘴裏說:“別搞得緊張兮兮的,以後你要接觸的案子還有很多。鍛煉鍛煉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正……正哥,你沒覺得這案子有點兒怪麽?”六子叼著煙的嘴有些哆嗦,僵硬的轉頭看了我一眼。

    聽六子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主持人屍首的事情。

    從馬桶裏麵搬出來主持人的屍首很怪異。

    一個人在死亡的時候麵臨的往往是恐懼,死亡的那一刹恐懼的表情會凝固在臉上。但是主持人的臉上卻完全沒有恐懼甚至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有的則是一臉的安詳。

    就好像……就好像是心甘情願被人殺掉一般!

    我解剖過很多屍體,見過的死亡特征更是數不勝數,但是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主持人這樣的麵部表情。

    我跟六子說,有可能是主持人生前服用或者被人下了大量的安眠藥,吃了安眠藥後才慘遭毒手的也說不定。

    “不是……不是這個。”六子慌亂的搖著頭,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因為用力太大,關節都有些蒼白。

    我皺著眉疑惑的問:“那是什麽?”

    “我剛剛在收集屍塊的時候聽裏麵的警員說,主持人家的房子鬧……鬧鬼。”六子說話聲音都有些發抖。

    我立即瞪了一眼六子嚴肅的告訴他:“一派胡言,我們做法醫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鬼神論。我看你這幾年的學是白上了。”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是他們說的有頭有臉。”六子咽了一口口水,將嘴裏叼著的煙煙灰吹掉狡辯道:“聽他們說發現主持人死亡的是主持人的鄰居秦三,秦三迴家的時候看到主持人屋裏麵流出來了血,於是就立即敲門,可是他敲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聽到裏麵有反應。秦三當時腦子一熱就直接踹門進去了,進去就看到滿屋子……滿屋子的斷肢殘臂。”

    “再往後那秦三就嚇的屁滾尿流連忙拿電話報警,可是等警察趕到地方的時候卻發現秦三像是中邪似得,正趴在屋子裏麵手拿著主持人的手指頭往嘴裏麵填……”

    六子的模樣看著不像是開玩笑,他就膽子小,我笑著安慰他道:“有什麽鬼,那秦三肯定是嚇傻了!”

    嘭!

    就在我開口說話的時候,後麵的車廂裏麵傳出奇怪的撞擊聲!

    這一聲把我和六子嚇得愣了一下,運屍車前麵有倆坐位

    ,後麵則是存放屍體的車廂。

    車頭和後麵的車廂僅有一道鐵皮之隔,剛剛那一聲響我們聽得是真真實實的。

    六子是沒有把持住,直接一腳踩在了刹車上,滿臉錯愕震驚的看著我。

    我真想罵人,什麽聲音都不知道,別他媽的一驚一乍的!

    不過我也很好奇,後麵除了屍體之外什麽都沒有,那剛剛的那一聲響是從哪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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