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蜍總算是聽到少女的聲音了...雖說有些沙啞,但他並沒有想那麽多。


    “喏,屬下就在門外等。”金蟾蜍迴應說。


    “不行!”謝禹尖著嗓子說道。“你走!”


    聽見少女的語氣有些急躁,金蟾蜍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這小祖宗脾氣真是暴躁。


    “喏...”金蟾蜍迴應。“屬下這就告退。”


    .......


    徐小張舒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少女,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靠著祠堂門坐好才重新將目光轉向謝禹。


    “你們當官的辦案還帶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徐小張走到謝禹麵前,蹲下來看著他。“我都沒發現她過來了。”


    “所以說我真的不是來抓捕你的。”謝禹真是有些無奈,但好在對方少女的闖入緩和了剛剛一觸即發的危機。


    “剛剛說了些你不喜歡的言論,真是抱歉。”謝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就著這轉機好好向對方解釋。


    對方雖然不怎麽講道理,但舉止和言談之中也都沒有體現他是個惡人...既然沒有主要的利益衝突,總還是能好好談的不是嗎?


    最重要的還是先從這尷尬的境地脫離出來。


    “重新自我介紹一番,在下謝禹,燕國幽州人,入洛遊學,因友人陷入一場綁架案件,目前正在調查有關於‘遊蛇’洛離的有關情報,所以閣下剛剛說見過其人,我會表現地過激了一些,請你諒解。”謝禹對徐小張開誠布公,希望以此來打動對方。“閣下適才既然說自己是想為武林除惡,那麽挾持手無寸鐵之人以圖財貨是否算惡?”


    “當然算。”徐小張沒想到謝禹這麽能說,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


    “在下前去營救友人,怎奈何對方人多勢眾,我隻有一人。遂不敵被對方囚禁,逃出後方才遇到這個商隊。”謝禹見徐小張還不相信自己,不由得全盤托出自己的計劃,對方武藝尚可,也許能成為一大助力。“我想先迴洛邑去搬援兵,可對方勢大,恐怕不等我靠近洛邑的城牆便又會被他們抓住,至於為什麽我要跟著這個商隊,而又要駐紮在此地...說來話長。”


    徐小張沉默...他是在思考謝禹的話是否可信。


    謝禹也不打擾他,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


    良久,徐小張才重新審視謝禹。


    “這麽說來你真不是來抓我的官兵?”徐小張問道。


    “我要問你幾個問題,若你的迴答讓我滿意,我便相信你。”徐小張鬆了口。“你可以編故事騙我,但我也不是傻子就是。”


    謝禹口說無憑,徐小張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和態度來判斷此人所說是否屬實。


    “好的。”謝禹毫不猶豫。


    “第一,還是原先的那個問題。請你告訴我,什麽樣商隊會配置如此多的高手?”徐小張問道。


    這個問題...謝禹其實自己都不清楚...


    “恕我直言...這個商隊的情況我並不是很清楚...”謝禹正視徐小張迴答道。“在閣下適才點明外麵那商隊主人身俱武功之前,我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至於高手眾多,也不是不可能...”謝禹轉眼看了看昏睡在門邊的少女,如此說道。


    徐小張看著謝禹篤定的樣子,又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少女,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測。


    “第二,你說你的友人被洛離劫持,有何證據?”徐小張問道。


    “我先糾正一點,洛離是否劫持我的友人,暫時還是我個人的猜測。”謝禹不假思索地迴答。“起因是‘日行百裏’受洛邑豪俠們的邀請進京,我等前去觀武。後參加晚間的群傑宴時遭到了襲擊...其人是有備而來...事先在我等飲用的酒水中參雜了迷藥。”


    “因為個人原因,這迷藥對我並沒有起效...我故作昏迷地被對方帶到了據點...這些是後話...”謝禹頓了頓。“關鍵在於,這日行百裏是他人假冒...他在比武之時用的是涼州洛家的遊牆術,而並非日行百裏的獨門輕功百裏飛燕。”


    聽到這裏,徐小張皺了皺眉。


    謝禹不解。


    “暫且打住。”徐小張打斷了謝禹。“你是怎麽看出那日行百裏用的就是洛家的遊牆術?”


    徐小張要判定謝禹並不是順樹攀枝地編故事。


    “《俠論?身法?輕功》中都有記載這兩種武功...雖然很相似,但其實大不相同...百裏飛燕需要...”謝禹試圖解釋。


    “得得得,打住。”徐小張越聽越聽不下去。“我且問你,那邀請日行百裏的洛邑豪俠是什麽人?”


    “是那洛邑五客中的‘劍客’杜慶。”謝禹見徐小張有疑惑,擔然迴答道。“有什麽問題嗎?”


    徐小張略有狐疑地看著謝禹,當即說:“你是第一天混江湖吧?杜慶在俠字榜排名第十二位...你都看的出來那人武功上的破綻,他看不出?”


    !!!!!!


    謝禹瞪大眼珠。


    對啊,杜慶是洛邑五客。涼州洛家的遊牆功雖然在外人看來非常神秘,可在他那個層次應該並不是稀奇的功法!


    杜慶有問題!!!


    酒客也有問題...


    楊開的兄長...


    原來那天被蒙在鼓裏的隻有我們幾個...


    無數條線索從記憶深處湧入謝禹的腦海中,如分數不同水道的支流一樣湧向了入海口,細節連結著細節...


    謝禹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瞪著眼趴在那一動不動。


    “喂!別裝死啊。”徐小張用腳踢了踢謝禹的身子,不滿地說道。“這就不能說了?你這樣可不能說服我啊。”


    經過徐小張這一腳,謝禹倒是緩過神來。


    江湖中的事情他果然是不懂。


    自己為什麽能遺漏了這件事...若不是對方提醒了自己,說不定自己還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滿地搜尋著證據。


    謝禹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怪就怪在自己對江湖之事並不熟悉...


    謝禹感激地看著徐小張一眼,大聲稱謝。


    徐小張對謝禹突如其來的感謝非常疑惑。


    這人有病?


    ...


    “謝謝閣下...之前我一直沒有想到這點。”謝禹繼續迴答徐小張的問題。“如今看來,便是那劍客也與此人有所勾結。”


    “你在這裏莫名奇妙地說些什麽?”徐小張有些怒了。


    “實不相瞞!”謝禹抬頭看著徐小張,眼中堅毅。“友人危在旦夕,如今既然掌握了線索,便不能在此更閣下再耗下去...禹鬥膽請閣下解開穴位。”


    徐小張對謝禹突如起來的請求更是摸不著頭腦...但謝禹眼神中的堅毅和誠懇是真實的。


    徐小張有些猶豫,他在思考利弊。


    “我隻問了你兩個問題。”徐小張終於開了口。“可你這兩個問題都沒有讓我滿意。”


    這次換做謝禹沉默了...他閉上雙眼,仔細地在腦中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先前關於武學之中的漏子自己處理不了還情有可原...但此時,僅僅隻是簡單的辯術,為何自己做不到讓人放下戒心?


    仲圭危在旦夕!


    “對於閣下來說...在下是前來追捕你的官兵對否?”謝禹睜開雙眼,直直地看著徐小張,語氣懇切。


    徐小張看著謝禹認真的表情,略微有些呆滯。


    這人變臉如此之快?


    “是的。”徐小張直麵這個問題。


    “那麽閣下是無辜的,對否?”謝禹繼續問道。“依照閣下方才所說,官兵們原本是要緝拿那船上進行不法交易的李餘、洛離二人,對否?”


    “是的。”徐小張不明白謝禹想要做什麽,隻好如實迴答。


    “既然閣下是無辜的,為何要擒住我?”謝禹說道。“即算我是官兵,既然閣下無辜,我也不可能拿你怎麽樣,不是嗎?”


    對哦...


    我又沒犯什麽事...


    徐小張有些動搖,但是他細細想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對謝禹說道。


    “因為你們那個領頭的官...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殺我。”徐小張迴答道。“我根本沒有和你們動手的打算,是你們一逼再逼...誰知道你們那個領頭的是不是想拿我的人頭去抵換逃掉的洛離。”


    逃掉的洛離...


    “這麽說洛離跑掉了?”謝禹問。“隻有李餘一個人落網了?”


    “嗯,還有李餘的徒弟,都被我殺了。”徐小張點了點頭。“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難怪此人會被追殺。


    “都說了我隻是假設自己是官兵。”謝禹迴答。


    “既然船上隻有你和李餘被發現...洛離又逃走了...官兵不抓你抓誰?誰交易會與空氣交易?”謝禹反問徐小張。


    “這...”徐小張愣了愣。


    好像是我的問題啊...


    對啊...跑了一個...不是我還能是誰?


    “也許交易對象還沒來也不一定呢...”徐小張小聲辯解。


    “閣下...”謝禹嚴肅起來。“情況緊急,還請解開禹的穴道。”


    “最後一個問題。”徐小張已經沒有什麽底氣了。“迴答完最後一個問題,我就放了你。”


    謝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


    “請講。”謝禹迴答。


    “你們抓那洛離能不能帶上我?”徐小張換上了一副嚴肅的麵孔。“實不相瞞,我的刀插在他身上了。”


    謝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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