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野男人,即使活著也等同於死了,名望、身份、地位、財富,他失去了所有,隻留下了一口氣在苟延殘喘,這才是慕清然的目的,死算什麽?他要的是生不如死。    當然,還有野男人的心,愛,太兼價,明知道不能愛為什麽還要撲過來?他相信野男人看得懂他目光中的含義,那是他給野男人的迴禮,也算是臨別的饋贈吧?    是野男人催毀了他的世界,又在一片廢墟中建立了另一個空間,這空間裏沒有愛,有的隻是欺騙和交換,他用假意的溫柔換來了所有人的敬重,他們希望看到什麽,他就送給他們什麽,看,自己做的多好?連堂堂修真界大派的淩門都被自己玩弄於股常之間,這就證明自己是對的。    但偶而閃過心頭的感覺是什麽?即使身處人群中也會時不時的厭煩又是從何而起的?找不出原因,慕清然隻能認為自己在胡思亂想,直到在某一天看到一位小小的少年,越來越沉悶的心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安莫離真的很傻,不過傻的很可愛,看在他愉樂了自己的份上,幫他一把倒也不錯。    一開始的時候,慕清然的確是那麽想的,幫了安莫離既能緩解心煩又能給蘇冰澈找麻煩,何樂而不為?可是幫著幫著,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開始越來越關注安莫離,更身不由已的出現在安莫離最無助的時候,安慰他的話有時連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而安莫離風雨無阻的小禮物,被無視到徹底也能笑著鼓勵自己的堅持,和他地下室裏滿滿的藏品似乎都加重了某種改變,讓慕清然有時連麵具都快戴不下去了。    下意識的,慕清然將目光由安莫離的身上調開,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再理會過安莫離,也是這個時候,他認識了言洛溪,一個各各方麵都堪稱完美的少年。    言洛溪比安莫離迷人,比安莫離有才華,資質更是安莫離無法企及的,按理來說蘇冰澈喜歡上言洛溪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自己為什麽要生氣?還做出了與蘇冰澈爭搶言洛溪的幼稚事情,這太不像自己了。    慕清然從來不是個喜歡糊塗的人,既然知道自己不太對勁,他就一定要弄清楚才行,於是去掌門那討了個外出的差事,晃蕩了兩年多才轉迴來。    重新踏入淩門時他的心情很複雜,他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再相信愛,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意識到自己愛上莫離以後,什麽排斥什麽反抗什麽斷了念頭,通通都沒有,有的隻是深深的喜悅,喜悅於自己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    哪,既然愛了,他就不打算再放手,他都想好了,莫離不是資質不好活不過百歲嗎?沒關係,自己把生命給他一半,連符咒他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與莫離分享生命的那一刻到來,同生共死,是他目前為止最大的願望。    可現實再一次給了他一巴掌,打得他雙目欲血兩耳轟鳴,什麽叫莫離殘殺同門罪不可赦?什麽叫被逐出門牆還廢了修行?誰廢的他?誰逐的他?誰告發的他?!    強壓著殺意弄明白來龍去脈,慕清然沉默了,眼眸深處的煞氣卻濃的更加化不開。    好一個淩門,好一個蘇冰澈,你們毀了莫離,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毀了你們!    知道蘇冰澈不在淩門,找不到正主,慕清然將一腔怒火都撒在了淩門弟子身上,特別是曾經嘲笑過安莫離甚至戲弄過安莫離的人,每一個都上了他的黑名單。    有了殺心還愁找不到殺人的機會嗎?而機會,是需要創造的。    慕清然借著世俗界傳迴來的有關於‘安莫離身上有重寶’的消息,帶著幾個內門弟子去了世俗界,不用懷疑,跟著他來世俗界的弟子全都是欺負過安莫離的人,特別是當天打了安莫離板子的弟子,那是慕清然重點的照看對像。    於是進入世俗界沒多久,慕清然就忍不住下手了,一個接一個虐殺著同門,慕清然一直在笑,溫溫和和親親切切,看起來比太陽還要溫暖還要陽光,正高興於給心上人出了氣,沒想到一扭頭卻撞進了一雙驚恐的眼睛裏。    莫離?他……看到自己殺人了?    人生裏第一次,慕清然慌的手足無措,等他好不容易穩住心神時,安莫離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    可以說,這個打擊對慕清然相當大,他知道,見了這一幕之後,安莫離肯定不會對他有任何好感,一個連同門都下得去殺手,還是虐殺著玩的人,怎麽配得到他的愛?    怎麽辦?放棄安莫離不可能,此時接近又注定了沒有結果,藏身在暗處縮手縮腳幫助安莫離脫險了好幾次的慕清然最後一咬牙,想出了一個最下策,假扮他人。    說來也巧,那天又被困在包圍圈中的安莫離殃及了一條池魚,大概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安莫離對那人的感覺還算不錯,等不及的慕清然當天晚上就找到了倒黴催的男人,毀屍滅跡喬裝改扮,連男人身份古怪也顧不得了。    最狠的是,慕清然為了不被安莫離發現異常,硬是親手毀了自己的臉,他知道現在的安莫離最恨欺騙,也經受不起一點點猜忌,若是哪天假毀容被別人戳穿,那等待著自己的隻會是莫離冰冷絕情的目光,他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的出發點是愛。    強忍著巨大的痛苦用靈力將臉弄成舊傷的樣子,接著又調整嗓音和身形,短短半個多時辰,慕清然徹底變成了九哥。    有了另一重身份,慕清然開始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安莫離身邊,和他一路逃亡一路相扶相持,在一次次的舍命相護中,讓安莫離把他當成了世上最親之人。    而拿掉溫柔的假麵具,慕清然開始刻意展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麵,他教會安莫離什麽是人性,教會他怎樣生活才更加精彩,對別人,他冰冷淡漠心狠手辣,對安莫離,他溫柔寵溺誓死相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安莫離不能叫他一聲清然。    當然還有另一個最鬧心的事情,自己扮演的男人竟然身懷異寶,當年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月符,就在這家夥的懷裏,這也叫天意嗎?    懷揣著月符帶著莫離滿天下逃亡,不是他不想換個安穩些的身份,實在是現在不能換,他還要利用這個身份得到寶藏開啟的方法好讓莫離成為人上人,到了那時,莫離應該就會相信自己是愛他的吧?為此,哪怕付出生命也值得。    一語成讖,他真的為此付出了生命,當躺在莫離懷裏奄奄一息時,他真想大罵老天,就不能等自己表白之後再拿走自己的命嗎?!    罷了罷了,既然不能給予莫離幸福,那就當他心中永遠的九哥吧,隻是九哥。    “小離,別為我立碑做墓,一把火燒了就行,我喜歡自由自在。”眼前漸漸變的模糊,慕清然低低開口,他生不能用慕清然的名字,死了自然不想再委曲自己,燒了好,化成灰說不定還能再陪著莫離走天下去。    臉上落下一滴清淚,涼涼的觸感讓慕清然心口一揪一揪的痛起來,努力睜開眼睛,竟然什麽都看不到了嗎?自己這是快要死了?死有什麽好哭的?他的小離最不適合的就是哭。    想再說些什麽,可嗓子幹幹的根本發不出聲音,強打起最後一絲精神死撐著一口氣不放,看不到寧致遠和燕傾歌,他怎麽能放心離開?    終於,解救莫離的傻男人來了,死撐著的氣慢慢散開,慕清然的世界在瞬間陷入到無邊的寂靜裏……    小離……莫離……你能,少討厭慕清然一點嗎?☆、74·認出    “戰天你怎麽了?他是九哥。”安莫離不敢說最了解戰天,但了解個九成九還是有的,所以戰天身上的殺氣才更讓他心驚。    戰天發現了什麽?與九哥有關?皺著眉頭推開寧致遠往九哥身邊走,不管戰天發現了什麽,他都不應該用對待犯人的口吻與九哥說話,“九哥你別在意,戰天他啊……”驚唿著被戰天拉到身後,安莫離整個人都愣住了。    自他與戰天相識以來,這個男人從不曾如此強勢過,拉過來扯過去什麽的,這還是第一次發生,“戰天。”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到底想幹嘛?    “乖,不要靠近他,他不是九哥。”將不太高興的安莫離攬進懷裏輕輕安撫,戰天眼眸森然的緊緊盯著沉默不語的九哥,似乎隻要九哥一有異動他就能撲過去咬死他,“說,你到底是誰?”    他敢以獸神的名義發誓,對麵的男人與昨天看到的絕非同一個人,他們靈獸認人憑的可不是眼睛而是鼻子,一個人的樣貌也許能夠因為外力而改變,可氣息卻是永遠都無法替換的,而眼前這位‘九哥’的氣息,顯明不相符。    要知道為了追蹤九哥,他尋著氣味一追就是盡千裏,死都不會認錯。    九哥抿著嘴唇仍舊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上到崖頂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裏,說還是不說,成了死結。    見戰天言詞肯定,九哥又沒有馬上反駁,寧致遠收起驚訝沉著臉阻在了九哥的後方,隱隱與戰天形成了合圍之勢。    雖然他還無法接受眼前的九哥是別人冒充的,但他相信戰天,戰天說此九哥非彼九哥,那此九哥就是假的。    而如果九哥是假的,那他接近莫離必定居心叵測另有所謀,他能謀什麽?心頭猛然一驚,難道是月符?    是了,前生九哥之所以被追殺的那麽慘,不正是因為月符裏的秘密嗎?該死的,假九哥是怎麽知道月符在莫離身上的?他們待在一起整整一晚上,莫離有沒有被暗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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