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目前為止能夠兌換到的傷藥之中最好的一種了,至於更好的上品萬靈散……他買不起,再一次感覺受到了自己的貧窮。  一時之間他還要有點煩李林甫,要不是李林甫非要搞他,現在他應該躺在家裏想辦法賺師徒值,而不是在這裏給朱邪狸上藥。  一想到因為這一係列連鎖反應讓朱邪狸受了傷,李倓忍不住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又給李林甫記了一筆。  李倓從懷裏掏出萬靈散說道:“在來金吾衛之前我就覺得跟這幫人相處,說不定就要用上這個東西,結果沒想到我沒用上,反而給你用上了。”  朱邪狸揚眉說道:“有我在,他們才碰不到你。”  李倓無奈:“你跑過去跟他們打什麽啊?”  朱邪狸倒是十分坦白:“他們讓你搞這個什麽修路的東西,反正肯定是沒按好心,為了這個你還要耗費心血,最後還不知道結果如何,我看不下去,我們沙陀一族從來沒有拳頭解決不了的事情,所以我就過去跟他們切磋了。”  李倓:……  我要是沒看過原著,我特麽還真是要信了你的邪了。  男主是個隻會動武的粗人?開什麽國際玩笑!  朱邪狸選擇解決問題的方式一向是多種多樣的,他從來不會拘泥於麵子身份,眾多方法之中他總能找到一條最省心省力的方法。  而如今在金吾衛,好像也的確沒有什麽比跟這些人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並且把這些人打服來的更快一些。  然而這一切的成功都要建立在朱邪狸的武力值比所有人都高上麵。  其實這是不太科學的,金吾衛最大的職責是拱衛皇城,一旦皇城有變,他們是要隨時上戰場的。  所以哪怕金吾衛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真正見過烽煙,但論實力其實十分不錯。  朱邪狸今年也不過十七歲,身量將將長開,要說能夠將這些人全部打趴下,別人聽了隻怕是要笑掉大牙。  然而誰讓他身上帶著掛,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所以他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李倓仔細端詳了一下他臉上的傷,發現嘴角的青紫還好,不是很厲害,其他地方有一些小小的血痕,不知道是不是被石子什麽的劃到的。  他一邊打開萬靈散的盒子一邊說道:“可能會疼,你忍一忍。”  朱邪狸仰頭看著李倓十分仔細的給他上藥,眼中笑意盎然。  李倓將他臉上的傷口稍稍敷上一層藥膏之後,便說道:“稍微抬抬脖子,我看看怎麽樣了。”  朱邪狸對著他扭了一下頭嘴裏問道:“看得清嗎?”  一邊說著還一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順便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小榻旁邊的副手上,一時之間這個姿勢仿佛是將李倓圈在懷裏一般。  朱邪狸有些貪婪地聞著李倓身上傳來的淡淡甜香味,用了大力氣克製住自己極力想要擁抱住李倓的雙手。  李倓完全沒有理會朱邪狸的小動作,他一邊給朱邪狸上藥一邊有些擔心,沒有用酒精消毒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  隻不過係統出品的傷藥應該不是一般藥品能比的,大概率不會出現問題。  不過就算出了問題他也還能補救,這樣一想也就就沒那麽擔心了。  朱邪狸脖子上的傷口上好藥之後,李倓便問道:“身上呢?身上有沒有受傷?”  朱邪狸剛剛還在為兩人的親近而暗自興奮,聽到這句話瞬間愣了一下,頓時有些別扭說道:“應該沒事?”  李倓說道:“別應該,你現在不覺得,等等如果疼起來就晚了,還是看看吧。”  他說完之後想了想說道:“你若是不放心,我就讓人去宮裏請個侍禦醫來如何?”  朱邪狸連忙說道:“不必不必,沒什麽大事情,阿恬不放心,我給你看看便是。”  朱邪狸一邊說著一邊幹脆利落的站起來脫掉了上衣,李倓在他脫掉衣服的一刹那,就特別想要戳一戳朱邪狸的胸肌,想要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  不得不說,朱邪狸看著清瘦,實際上結實得很,肌肉不多不少恰到好處,身上沒有一絲贅肉。  腹肌也隱隱可見,至於人魚線……嗯,他脫的沒那麽徹底,李倓還不至於能夠看到人家的人魚線。  不過雖然身材這種東西是天生的,但肌肉線條通過後天訓練還是能達到的,李倓倒也沒那麽羨慕,最讓他羨慕的其實是朱邪狸的膚色啊。  他是真的第一次現實感受到白到反光是種什麽體驗。  朱邪狸看著李倓眼中毫不掩飾的讚歎和欣賞,忽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該怎麽吸引李倓的目光。  之前他在李倓麵前一直將衣服穿得嚴嚴實實,並且每次要見他之前都會讓人將自己的裝束檢查一遍,生怕在李倓麵前出現穿著不合規矩的現象。  民族服飾更是一次也沒穿過,也是擔心李倓會覺得他身上突厥之風太重。  如今他發現,其實他的外貌身體就是他的本錢。  人都喜歡美麗的事物,對於人也一樣,更甚至大唐貴族對於美人的欣賞從來不羈於男女。  朱邪狸雖然覺得用這種手段色·誘對方有點可恥,卻又忍不住展示自己的資本,仿佛一隻開屏的雄孔雀一樣。  李倓轉圈觀察了一下發現朱邪狸的胸口的確有一部分青紫,便光明正大的挑起一抹藥膏敷上去。  原本這應該是十分正常的舉動,李倓一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麽,然而係統出品的萬靈散是紅色藥膏,一被抹開之後就由大紅變成了粉紅色。  之前在朱邪狸脖子那裏上藥的時候,李倓還沒覺得有哪裏不對,然而此時此刻這一抹帶著亮晶晶反光的粉色抹在對方胸口上,不知怎麽的莫名就讓他覺得很……很色·情?  李倓那一瞬間十分錯亂,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連忙將藥膏推開之後說道:“快穿上衣服吧,別著涼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藥膏蓋起來,平複了一下心情,深深覺得美人果然是不分性別的,再多來兩次,他怕不是要彎。  等他再轉過頭來的時候,發現朱邪狸已經穿好了衣服並且整理好了儀表,不由得為對方的自理能力點個讚。  說實話,自從穿過來之後,他的自理能力感覺下降了好幾個檔次,畢竟這個年代的衣服是真的煩人,而作為貴族身上還要有各種符合身份的表記。  以前還好點,自從他被封郡王然後跳到親王之後,身上掛著的零零碎碎越來越多,每次都要人幫忙,自己搞就直接糾結成一團。  李倓將藥膏遞給朱邪狸說道:“這個給你,我也不知道要抹幾次才行,迴頭你自己弄吧。”  朱邪狸立刻推辭:“這個藥膏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剛剛李倓為他敷藥的時候,雖然他一直心猿意馬,但也感受得到藥膏入傷口的一刹那,不僅不疼,還很快止了疼,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朱邪狸在這方麵也算是識貨,立刻就意識到這藥膏肯定不便宜,是以堅決不收。  李倓直接將藥膏塞進他懷裏說道:“讓你拿著就拿著,這東西我有很多。”  就是都在係統裏,並且已經沒錢買,但……那也還是有好多!  朱邪狸見他十分堅決也就順勢收下,心裏開始盤算迴頭要送點什麽東西好,他那裏還有好多東西都適合送給阿恬,隻是他之前一直控製著頻率不想太頻繁被察覺出不對,現在終於有借口,一定要斟酌一下。  李倓將藥膏送出去之後,擦了擦手在書案前坐下來說道:“你先休息,我整理一下卷宗。”  朱邪狸看著他書案上攤開的數份卷宗,十分愧疚說道:“我是不是耽誤你的時間了?”  李倓搖頭說道:“沒有啊。”  結果朱邪狸還是十分自責:“怪我,是我太衝動,明知道你時間緊迫,還讓 你浪費這麽多時間。”  李倓笑道:“哪裏有什麽緊迫的,反正他們也沒指望我真的拿出方案來,是我自己對這個一直不太了解想要看看。”  朱邪狸雖然知道李倓說得對,但是他一點也不能想象李倓對別人低頭的樣子。  之前李林甫陷害他,他都沒低頭,憑什麽這些人上來給他下馬威,他就得低頭?  如果這事兒放到自己身上,朱邪狸或許會告訴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沒什麽大不了。  然而到了李倓身上他就不太能忍,可是他又覺得沒辦法幫太大的忙,便隻好坐下來說道:“我呆著也沒意思,也幫你整理一下吧。”  李倓點點頭說道:“以前的就不用看了,之前的方案都不適合現在,畢竟都是淘汰的,就看看最近修改的道路好了。”  朱邪狸一邊點頭一邊開始尋找,結果越找越生氣。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故意給李倓增加難度,這些卷宗都不是按照時間順序整理的,有好多份都被打亂。  雖然並不是特別多,但找起來也很煩。  這樣一看,剛剛他下手還是輕了,看這些人閑的程度,應該直接揍到讓他們在床上躺一個月才比較合適,反正有他們沒他們都一樣,都不耽誤什麽。  李倓看著朱邪狸麵色不善,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連忙對朱邪狸說道:“說起來我還真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朱邪狸放下手中的卷宗說道:“你跟我這般客氣做什麽?”  李倓說道:“之前李林甫出門在外一直有金吾衛護衛,正巧是左金吾衛派的人,你現在是中郎將,是那些人的直屬上司,直接讓他們迴來,李林甫隻不過是中書令,有什麽資格讓金吾衛護衛?”  朱邪狸一聽幹脆利落地起身說道:“我這就去。”  他這一走,李倓連忙開始翻看剛剛看到一半的書籍,說實話朱邪狸在這裏他總也不太敢打開係統的書籍。  畢竟他連執夷都看得到,誰知道他是不是也能看到係統界麵?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隨便找個借口將朱邪狸支出去,他是真的看李林甫那趾高氣昂的模樣不順眼很久了。  哪怕知道這位將來的下場會非常淒慘,但也實在沒辦法忍受他那麽久。  更何況忍下去的話,說不定李林甫還沒怎麽樣,他就被搞死了,這可不行。  李倓一邊瘋狂看書吸收知識,一邊從以往卷宗之中挑出重點,並且結合最新的道路情況。  最讓他覺得感動的是係統收錄的文獻之中,還有好多是論文,研究的就是當時的道路情況。  而李倓完全可以找出長安後來的一些道路和下水安排案例,畢竟直接動用後世的設計方式不太適合當前情景,但是如果用由現在基礎上發展而來的幾十年後的設計方案,那就很容易了。  李倓也不要求做到完美,如果真做到完美反而會引起別人懷疑,他隻要能交出一份差不多的答卷就行了。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李倓對有關於土木工程方麵的知識那是吸收的太快了。  唯一比較遺憾的就是他現在了解的很多東西都處於表麵知識,再專業精深一點就不行。  李倓倒是覺得自己可以將重點放到這上麵來,畢竟這個比較實用。  就在李倓瘋狂吸收知識的時候,李林甫剛從府中月堂出來。  這個月堂一直都是他用來思考的地方,一般隻有他遇到很難的問題,或者有想要構陷的大臣的時候才會過去。  每當他高興的走出月堂,就代表著肯定有一位官員要倒黴,更甚至是會家破人亡。  隻不過這一次,他想要構陷的人注定不會家破人亡——他想要構陷的是李倓,而李倓一家都是皇室,兩位父親一個皇帝一個太子,怎麽可能會家破人亡?  如果可以李林甫也不想跟李倓死磕,然而上一次李倓反擊太狠,讓他在朝中民間聲望都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甚至如今國子學那裏都在議論他的文學素養。  這個仇真是結大了。  不過他相信很快就能解決,畢竟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閑散親王而已。  這麽想著的李林甫就得到了一個消息:李倓正式在左金吾衛走馬上任,直接掌管金吾衛,而且是聖人親自下令讓他去。  李林甫愣了一下之後,表情十分凝重地又迴到了月堂。  他所有的動作都在李倓沒有權利的基礎上,雖然知道對方到了左金吾衛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掌控左金吾衛整體,但畢竟有了機會。  他需要從長計議,然而還沒等他調整自己的方案,就聽到管家跑進來說道:“郎君,不好了,寧王將之前左金吾衛派來的侍衛全部調走了!”  李林甫一愣,繼而麵色鐵青:“此子好狠毒的心腸,他是想要我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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