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京城儼然提前進入夏季,下飛機的刹那熱浪襲來,還夾雜著絲許沙塵。出了候機廳,滿廣場的短袖長裙,而他們還穿著外套,顯得格格不入。幸好提前有準備,把外套一脫,清爽怡人。


    正準備打出租時,一輛棗紅色寶馬停在跟前,趙雅搖下車窗取掉墨鏡燦爛一笑道:“上車。”


    蘇夏頓時眉飛色舞,道:“從哪弄來的寶馬,真羨慕你們這些當老板的,去哪都有豪車。”


    馬哲開玩笑地道:“別忘了人家開著寶馬4s店。”


    “那倒是,那咱就享受一迴貴賓待遇。”


    上了車,趙雅看似專注地開著車,不停地用餘光打量著旁邊的馬哲,突然問道:“你咋穿這身就來了?”


    馬哲穿著牛仔褲運動鞋白色polo衫,十分休閑隨意。道:“這身打扮咋了,又不是我結婚,萬一搶了新郎的風頭,我的罪過可就大咯。”


    趙雅早已放下從前的往事,似朋友真誠相待。一旦放下反而輕鬆許多,扭頭道:“媛兒到現在都不知道你要來,要不要提前告訴她?”


    馬哲坦然道:“無所謂。”


    蘇夏探頭道:“還是算了,媛兒正忙著呢,別讓她分心。對了,在哪舉行婚禮?”


    “雁棲湖。”


    “雁棲湖在哪?”


    “懷柔呢,酒店我已經登記好了,明天一早一起過去。”


    “好的。”


    來到酒店,馬哲沒有久留,打了輛出租車直奔戲劇學院。小婉在他的安排下參加了培訓班,因為沒有接受過係統的專業訓練,很遺憾沒能通過藝考。她父親王丹青親自找到了院長說情,院方決定作為特殊人才引進,編入京劇係京劇表演專業。如此一來,引起巨大非議。不過她驚豔的表演折服了妄論者。


    再次踏入校園,看到充滿朝氣活力的俊男靚女,不由得想起白衣飄飄的年代。曾幾何,騎著單車狂舞,彈著吉他吟唱,在球場揮汗如雨,在禮堂唇槍舌戰,引得無數女生尖叫。在宿舍光著膀子看毛片,在陽台拿著望遠鏡看對麵宿舍,在教室走廊對路過的女生評頭論足……而這一切早已逝去。


    馬哲本來不想進來的,可小婉的手機打不通,隻好硬著頭皮來到女生宿舍樓下,站在門口徘徊著,始終不見她的身影。出出進進的女生不約而同投來異樣的目光,甚至能聽到她們竊竊私語:“這個男生哪個係的,長得好帥。”


    聽到此,馬哲不由得樂了起來,沒想到自己在她們眼裏還如此年輕。正胡思亂想著,一個長發女生大膽地走過來道:“同學,我看你早就站這裏了,找誰啊?”


    馬哲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請問認識王晴婉嗎?”


    “你說小婉啊,當然認識了,我和她一個宿舍。”


    “真的?那太好了,麻煩你叫一下她。”


    女生盯著他仔細打量著,半響做出驚訝的表情道:“你你你,你是馬哲?”


    馬哲頗為意外,道:“你認識我?”


    “哎呀!”女生一驚一乍道,“原來你就是小婉的男朋友,簡直帥呆了,她和我說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果然是歐巴。”


    馬哲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女生急急忙忙道:“你等著,我馬上上去叫她。”


    不一會兒,小婉穿著連衣裙跑了下來,看到他直接撲了上來,一臉興奮道:“你來怎麽不提前給我打電話啊,太驚喜了。”


    小婉好像剛洗了澡,頭發濕漉漉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馬哲本能地後退一步,卻被她死死抱著不能動彈。


    剛才的女生出現在身後,小婉欣喜地道:“李筱曼,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馬哲,怎麽樣?”


    李筱曼擺出花癡的姿態道:“小婉,你可真有福氣,我怎麽遇不上這麽帥的男朋友呢,聽說還是ceo,這不是傳說中的高富帥嗎?”


    小婉頗為得意地依偎在馬哲懷裏,緊緊攥著手道:“你也會找到的,走,我們一起去吃飯。”


    “還是算了,我還是去食堂吃吧,不打擾你們了。”


    這是樓上陽台站滿了人,都想一瞥小婉的男朋友。一女生大聲喊道:“小婉,姐夫真的好帥,你可要看緊了啊,說不定那天我就撬走了,哈哈。”


    小婉甭提多滿足,閃著明亮的眸子牽著手道:“走,我們去吃飯。”馬哲想要掙脫,卻如同鉗子般緊緊攥著。


    小婉故意帶著她走食堂門口,一路有人與她打招唿,即便是不說話,從對方羨慕的眼神中也能感受到羨慕。


    出了校門口,小婉立馬鬆開了手,迴頭道:“讓你裝我男朋友不介意吧?”


    馬哲無奈苦笑道:“你這是何必呢,你們學校年輕帥哥多得是,你這一鬧,誰還敢追你?”


    “我才不稀罕呢。”小婉甩甩頭發蹙眉小聲道,“你是不知道,現在的男人男不男女不女的,捯飭的比女人還娘,太惡心了。我反正不找同行,就喜歡你這種有內涵的。”


    “得了吧,還內涵,這要讓孟瑤看見了指不定胡思亂想呢。”


    小婉停止腳步道:“對了,我姐在法國還好嗎?”


    “挺好的,有自己的設計團隊,正在為秋季時裝周做準備呢。”


    小婉雙手合攏,一臉仰慕道:“我就覺得孟瑤姐設計的服裝挺漂亮的,哼!那些土包子不懂得欣賞,結果被香奈兒看中了,簡直是天大的諷刺。就像我一樣,剛來時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自從上次表演後,誰都不敢說三道四。”


    “哦,那現在還適應嗎?”


    “還行,不過我覺得沒什麽意思,每天都是枯燥的理論課,聽得人昏昏欲睡。最喜歡上表演課了,那是我的強項。老師都說了,以我的水平完全可以當老師了,嘻嘻!”


    小婉身上處處散發著活力和自信,深深地感染著他。與她在一起,感覺不到什麽是煩惱憂愁。有時候正希望從頭再來一次,可是,還能迴到從前嗎?不知為什麽,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趙雅當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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