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區看守所。


    在劉洋的帶領下馬哲很輕鬆進入,看守所所長親自接待,百般獻殷勤。


    馬哲從來不以父親的權威狐假虎威,不過今天他要享受一次特權。在審訊室,見到了撞自己的肇事者。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他單獨聊聊。”馬哲揮手道。


    所長有些難為情,道:“要不留兩位民警……”


    “不需要!”


    劉洋使了個眼色,全體人員撤了出去,坐在監控室瞪大眼睛觀察著裏麵的一切。這要是有個閃失,誰都交不了差。


    馬哲翹著二郎腿坐在肇事者對麵,點燃煙冒了口煙圈道:“抬起頭來!”


    肇事者慌忙抬頭,怯怯地看著他。


    “抽煙嗎?”


    肇事者不說話。馬哲將煙塞到他嘴裏,打開桌子上的案卷瀏覽了一遍道:“你叫任東方?好名字,知道我是誰嗎?”


    任東方拚命地嘬著煙,等一根抽完後一副享受的樣子靠在那裏,似乎還不過癮。


    馬哲將一包煙丟過去,笑了笑道:“這裏麵的滋味不好受吧?”


    “警官,你有話就問吧,別扯這些沒用的。”任東方突然變了個臉色道。


    馬哲起身走到跟前,抓著頭發揚起臉,射出鋒利的寒光道:“認識我嗎?”


    任東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看來他並不認識自己,馬哲鬆開頭發迴到座位上哼笑道:“那天就是你撞得我。”


    任東方一下子愣住了,表情僵硬地打量著馬哲。


    馬哲拖著椅子麵對麵坐下來道:“咱倆能聊聊嗎?”


    “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是問你這個,你那天真的喝多了?”


    任東方轉向一側,咬緊牙關不說話。


    “我不想把你怎麽樣,甚至很同情你。如果你配合的話,將來在法庭上我可以出庭作證,為你辯護減刑。另外,別以為做的事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公安機關都掌握了,你家裏還有妻兒,兒子今年十歲,上三年級,成績挺好,對嗎?”


    這些招數民警在審訊時都使過了,完全沒用。任東方冷冷地道:“是我撞你的,你要怎麽樣?”


    “我不想把你怎麽樣,就過來看看你。認識一下,順便做個朋友。你放心,法律麵前無情,仁義麵前是有情的。你進去後我會替你照顧妻兒,等你出來。”


    任東方素質過硬,麵不改色心不跳,完全不屑馬哲的親情牌。


    馬哲站起來拍拍肩膀道:“好了,今天就是過來看看你,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這段時間如果想到了什麽,或者說想見我,可以,告訴警察我立馬就過來,好好想想吧。”


    離開看守所,劉洋道:“你這些伎倆沒用的。說是不讓用刑,咱們的人才不管這些,打了也白搭,這孫子一口咬定就是酒後駕駛。”


    馬哲看著窗外的風景道:“不急,他會找我的。”


    “你敢肯定?”


    馬哲迴頭道:“好歹我是馬豹子的兒子,這點還是有把握的。另外,我想要瞿天鴻的資料。”


    “不能給你,目前還處於絕密階段,任何人都不能知道。這個案子隻有三個人知道,別為難我。”


    “那好吧,但這事你的盯緊咯,我不能白白被人欺負。”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聊完正事,馬哲看了看表道:“時間不早了,要不一起去吃午飯?”


    “拉倒吧,我得趕緊迴去了,師傅待會就要找我了。”


    “那成,把我送到永寧路。”


    永寧店如今成了倉儲中心,馬哲繞過一個小門來到趙大爺的住處。隻見他正哼著歌炒著菜,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馬哲在背後叫了一聲,趙大爺頓時滿臉笑容,道:“你可有日子沒來了,正好,今天陪我喝兩盅。”


    “得了,我今天心情也高興,敞開了喝。”


    趙大爺炒了幾個家常菜,從櫃子裏取出一瓶茅台,馬哲驚訝地道:“你可真奢侈啊,是不是裏麵還藏著?”


    趙大爺嘿嘿一笑道:“多著呢,等你下次來再喝,平時那舍得。”


    促膝而坐,趙大爺上下打量著道:“好些了嗎?”


    “好多了。”


    “哎!這種事是不可避免的,人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馬哲抿了口酒咂巴嘴道:“可不是嘛,通過這件事我算是看開了,什麽名利啊都是假的,好好活著才是正道。”


    趙大爺漫不經心地吃著菜道:“你今天找我來有事吧?”


    “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你了?”


    “別蒙我了,我都知道了,金諾要賣是吧?放心,你大爺不托你後腿,上午賣,下午就搬走。”


    馬哲笑笑道:“金諾保住了,但我把聶禹森給得罪了。”


    “嗯?怎麽了?”


    馬哲講了一通,趙大爺沉默良久道:“我不懂這裏麵的彎彎繞,但我覺得你做得沒錯。你又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公司的利益。這個老聶,不知怎麽想的,迴頭我說說他。”


    馬哲連忙道:“千萬別,我今天不過是和你訴訴苦,沒別的意思。你說得對,我不是為了自己,有時候想想,不是為了自己費這勁幹嘛,總部有總部的戰略,結果讓我給你攪亂了。可我不甘心,金諾還是有發展前途的。”


    趙大爺端起酒杯道:“我雖然不懂,但絕對支持你,來,幹了。”


    酒過三巡,趙大爺微醉,道:“馬哲,你年紀不小了,終身大事該解決了。還是和那位孟小姐嗎?”


    因為梁媛,馬哲這兩天心情一直鬱悶,愈發覺得對不起她。道:“大爺,你說找媳婦是找喜歡的人還是喜歡你的人呢?”


    趙大爺似乎明白了什麽,放下筷子道:“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喜歡我的人。”


    “為什麽?”


    “不為什麽,這是結婚,不是談戀愛。”


    “那你覺得我應該選擇梁媛?”


    “我可沒說啊,但這姑娘真心不錯,比起那個孟小姐強多了。真以為豪門的生活好?錯了!身份地位不對等,你永遠是抬頭仰望,直不起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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