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到浦東國際機場已是六點半,打了輛出租車來到同華大廈,除了加班的外人去樓空。馬哲本想給聶禹森打個電話還是放棄了,明天再說吧。


    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來,找出邵中華的電話打了過去。


    邵中華得知馬哲到了上海,激動地道:“你在哪裏,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派車去接你。”


    沒想到老領導還記掛著自己,馬哲心裏暖融融的。


    半個小時後,一輛卡宴停在麵前,司機小李搖下車窗笑嘻嘻地揮手道:“馬總,快上車。”


    馬哲認識他,一直給邵中華開車,在異鄉見到熟人倍感親切,上車道:“辛苦你了,還專門跑一趟。”


    “嗨!說什麽呢,幹得就是這活兒,再說接您我心甘情願。”


    每次來上海都有不同的感受,冬季的國際大都市煙雨蒙蒙,倒有些煙雨江南的詩情畫意。


    來到佘山別墅區,車子在一棟裝修頗為豪華的別墅前停下,邵中華站在門口目切歡迎。看到馬哲後,臉上綻放出笑容,開心地道:“你怎麽不早說,幸虧我沒出門,要不然都見不上你了。”


    得知邵中華走到半路又返迴來,馬哲受寵若驚,感激地道:“謝謝邵董抬舉,你瞧我,空著手來的,太不懂禮數了。”


    “說什麽呢,你能來我就很開心,走,進屋說。”


    來到客廳坐下,邵中華上下打量著不停點頭道:“不錯,越來越有領導的氣派了,哈哈。”


    馬哲附和道:“還是邵董教育有方。”


    “和我沒關係,還是你的悟性高。”邵中華樂嗬嗬地道,“昨天晚上我和老聶在一起吃飯還誇你來著,能把金諾搞得有聲有色,我很高興,也很欣慰。”


    馬哲感慨萬千,道:“沒有您引路也沒有我的今天。”


    邵中華是性情中人,頻頻點頭道:“你是我最後一個關門弟子,以後不再會培養新人了。一來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二來我不需要了,有你一個足以。我不是什麽大學教授,沒有誌向桃李滿天下,隻希望你能站在商場的巔峰,經得起風吹浪打,還圖什麽,滿足了。”


    邵中華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這些話,這是第一次。馬哲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有朝一日我定會幹出一番事業的。”


    “那就好,我會等著那一天。”邵中華道,“你提出的那個項目目前已經融資到3個億,而且有兩家快遞巨頭準備加入,不出意外到明年就可以啟動,到時候會血洗整個快遞業,一種全新的模式亮相。”


    馬哲沒想到自己的一個點子已經開花結果,笑了笑道:“還是邵董有魄力,擱在我身上估計再過十幾年都實現不了。”


    “不不不,如今是信息時代,頭腦風暴是經濟學家一直推崇的做法。一個點子可以改變商業格局,甚至能改變世界。而我們不過是進行了係統整合,進一步完善了相關規則。這就好比拍電影,導演再高明,沒有好的劇本也是白搭。對了,錢給你打過去了,收到了沒?”


    馬哲搖搖頭道:“沒顧上看。”


    邵中華道:“對於這麽大的項目來說五十萬確實少,不過這是我要求的。還是上次談過的,給你一定股份,你也不要推辭,這是應得的。”


    話說到這份上了,馬哲收下這份大禮。


    “你來上海是找老聶嗎?”


    迴到正事上,馬哲道:“找聶董有點事。”


    “啥事,能和我說說嗎?”


    馬哲告訴了實情,邵中華蹙眉思考半天道:“你覺得老聶會同意嗎?”


    “同不同意我得爭取,就當我借的,將來再還迴來。”


    自從離開時代後,邵中華依然一直密切關注著時代的動向。歎了口氣道:“馬哲啊,有些話我不能說,但我給你忠告,不要去趟那趟渾水,不可能救活的。我為什麽離開,傷透了心。固然方總離世時托付於我,但我不會再迴去了。一個好好的企業被折騰成如今這番模樣,我也有責任啊。”


    馬哲固執地道:“我知道不可能救活時代,但想盡最大的努力幫孟瑤一把。而且我需要遠豐,是進一步擴大業務的上遊保證。”


    邵中華想了想道:“你先去找老聶吧,我估計他是不會同意的。同華自從與福爾菲克達成合作後,發展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改變,未來五年將走高精尖路子,重點研發生物製藥和電子芯片,很有可能進軍航空領域,打造全新的生態化模式。”


    “按照福爾菲克高層的意思,打算把達美集團從塢州撤迴來,但老聶堅持保留,並壯大擴充地產業,是為了配合塢州城未來幾年的城市建設。其中個由你心裏清楚,我不說了。至於金諾,福爾菲克的態度異常堅決,不希望在沒有利潤空間的領域繼續投資。你也知道,隨著電商的發展最近幾年實體業的日子都不好過啊。包括世界零售業巨頭都在關閉店麵,紛紛撤資,怎麽可能扭轉不可逆轉的局勢。”


    “達美集團是老聶一手創立的,他不希望完全消失,經過幾輪談判,決定將金諾剝離自生自滅。也就是說,幹好幹壞與總公司無關。所以,高層不會再重視了,更不可能再投資。”


    馬哲聽完,心裏涼了一半。


    邵中華見狀,道:“別泄氣嘛,總會有辦法的。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聯係銀行貸款。”


    “好,那我先試試,一定不行再找您。”


    邵中華笑了笑道:“這個狀態很好,你還年輕,就應該奮發有為,而不是從前沒有一點激情,好好幹,老聶拋棄了你,你就要做出成績讓他看看,金諾不是後娘養的。”


    馬哲的信心被邵中華調動起來,錚錚地道:“我會的。”


    邵中華看了看表,起身道:“今晚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你也去。”


    “我還是別去了吧……”


    “走吧,人脈資源是商場的第一要素,也是擴大影響力的絕佳時機。萬一那位老板看重你的項目,說不定資金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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