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青眯著眼睛道:“是找我嗎?”


    還不等馬哲說話,王曉樓打開樓上的雕花窗戶喊了一聲:“爸,他們是我朋友,讓上來吧。”


    馬哲微微頜首,繞到左側上了樓,踩到發出咯吱咯吱聲響的木地板上,讓人產生錯覺,如同穿越迴到了古代。


    馬哲雖是法律專業出身,特別熱愛中國傳統文化。談不上通曉古今,最起碼每個朝代的重要人物重要事件略知一二。尤其喜歡宋詞元曲,那悠揚婉轉的曲調娓娓道來,如同京劇的藝術表現形式,蕩氣迴腸,餘音嫋嫋,美不勝收。


    進入房間,似乎還保持著原有的擺設格局,梨木四方桌,八角凳,上麵擺放著白色茉莉花。客廳與臥室由一道拱門連接,上麵掛著珠簾,地上擱著一雙繡花鞋。如果不是牆角的鋼琴,馬哲真以為穿越了時空隧道。


    王曉樓穿著一身淡雅的荷花邊長裙披著長發走了出來。溫婉一笑道:“你們來了啊?坐啊。”


    馬哲惶惶坐下來,眼睛卻一刻沒離開王曉樓,與昨晚活力四射簡直判若兩人。似乎是剛卸了妝,臉上還殘留著妝影。


    看慣了清一色的大眼睛大嘴巴,王曉樓身上散發著的古典美如同桌子上的白茉莉花,清新淡雅,嫻靜端莊。


    她雙眸似水,兩道秀眉如纖美彎月,懸膽豐鼻下朱唇點點,笑起來貝齒如玉。肌骨白皙瑩潤,身段嫋娜纖巧,仿佛隕落在人間的滄海遺珠,沒有沾染任何塵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攝人心魂。


    艾溪看到馬哲如癡如醉的樣子,輕輕咳嗽了聲才把他拉迴現實。王曉樓似乎習慣男人的如此眼神,掩麵一笑道:“找我啥事?”


    艾溪瞪了一眼道:“喂,曉樓問你話呢。”


    “哦,哦。”馬哲的魂不知飄到哪裏去了,竟然忘記了說什麽。半天道:“是這樣……”


    王曉樓聽完後,一副驚訝的樣子道:“我沒聽錯吧,找我拍宣傳片?不不不,我幹不了。”


    馬哲急切地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你。結果發現你的形象氣質簡直是為我們金諾量身定做的,你要是做了形象代言人,絕對能轟動塢州城。”


    王曉樓極力推辭道:“馬助理,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真的不合適。我一戲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都啥年代了,還說這些。就像你父親王老師,著名表演藝術家,那在塢州乃至南江都是國寶級人物,誰敢說他是戲子?”


    艾溪見馬哲情緒波動異常,心裏五味雜陳。憑借女人的直覺,他的表現太反常了,有些後悔帶他來。


    王曉樓眉眼齊飛,伸出纖細的手指勾了勾鬢角的頭發,一笑一顰都牽動著男人的敏感神經。苦笑道:“為什麽偏偏要找我?”


    馬哲又苦口婆心解釋了一番,王曉樓的態度依然堅決,謝絕了他的好意。道:“這不是幫不幫忙,而是……怎麽說呢,我是京劇團的人,私自接活是報上級審批的。再說我父親從來不讓我拋頭露麵,你這樣真的很為難,所以……真的對不起,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馬哲試圖勸說,誰知王曉樓起身道:“對不起,下午還有演出,我現在要出門了。”


    “真的不行嗎?”


    王曉樓莞爾一笑,留下讓人著迷的笑容。


    帶著失落離開王府,馬哲如同換了個人,心神不寧,像丟了魂似的。艾溪上前掐了一把道:“瞧你剛才色眯眯的樣子,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恨不得爬在人家臉上。”


    馬哲嘿嘿一笑道:“誰見了美好事物能拒絕,何況是大美人,你是不知道,見到她我有種怦然心動,就好像站在湖邊看到廊橋上站著一位身著長裙撐著油紙傘的姑娘,麵帶桃花,楚楚動人,簡直美極了。”


    艾溪白了一眼道:“我一點都看不出你是剛失戀,男人都一副臭德行,見異思遷,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沒一個好東西。”


    “說什麽呢,不就是多看了幾眼嘛,至於嘛,喂喂喂,別走那麽快啊,不知道我腿疼啊……”


    說話間,艾溪已經走到車跟前,誇張地打開車門,馬哲氣喘籲籲追上來正準備上車,誰知她重重踩了一腳,上車揚長而去。


    馬哲呲牙咧嘴望著遠處的車影,自言自語道:“發什麽神經啊,哎喲,痛死了……”


    打了輛出租車迴到公司,馬哲本想去找艾溪理論,結果她正和下屬大發雷霆,知趣地迴到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前,腦子裏浮現著王曉樓的影子。頓時文思泉湧,結合金諾的企業文化,奮筆疾書寫下了宣傳片拍攝方案。寫完後,趕忙打給魏旗道:“人我已經找到了,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就能拍攝。”


    魏旗無語,道:“你到底要咋樣,那邊我可聯係好了,現在再推掉?”


    “推了,我找的這個代言人絕對讓你眼前一亮,不知比那個強多少倍。”


    “好吧,不能再變了啊,再變我可真不能接了。”


    “絕對不變了,另外,拍攝方案到時候用我的,我要親自當一把導演。”


    “臥槽,你可真是全才啊,要不攝像你也幹了吧。”


    “哈哈……”馬哲心情大好,道:“明天早上六點正式開機,你先準備吧。”


    魏旗無奈地道:“你呀,真不知該如何說你。”


    掛了電話,馬哲又把方案修改了一遍。方案有了,劇務也有了,主角還不到位,不管用什麽辦法,無比要說服她。


    看了看表,四點半,估計她正在表演。馬哲坐不住了,起身準備前往京劇院。剛出門,與艾溪撞了個滿懷。


    艾溪驚魂未定,一臉驚詫道:“著急忙慌的,這是要去哪啊?”


    馬哲揮了揮手中的方案詭譎一笑道:“去找王曉樓。”說完,一溜煙衝向電梯,很快消失在走廊裏。


    艾溪望著空蕩蕩的走廊悵然若失,馬哲的心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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