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珊又恢複了笑容,用手指揩掉眼淚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對了,我想做一期時代集團的專題片,深入了解該企業的發展現狀和未來規劃,你覺得這個選題怎麽樣?”


    馬哲擺手道:“還是算了,時代內部目前出現嚴重分歧,現在不是時候,過陣子吧。”


    “那好吧,喝酒。”


    吃飯中間不斷有人過來找陶珊簽名,一頓飯吃得支離破碎。


    陶珊喝得不少,麵色泛紅,甚至脖頸都是紅的,看來是不勝酒力。吃過飯上了車,馬哲道:“你家在哪,我把你送迴去。”


    “碧桂園小區。”


    馬哲驚訝地看著她,道:“混得不錯啊,都住上高檔小區了。”


    陶珊淡然一笑道:“怎麽,見不得窮人過年啊,我有能力了自然要犒勞自己,錢有什麽用,該花就得花。”


    馬哲嘿嘿一笑道:“那倒是。那你坐好了,富婆。”


    “找死!”陶珊的小拳頭揮舞過來,倆人說笑著到了碧桂園小區。


    到了樓底下,陶珊下車道:“不上去坐會?”


    馬哲抬頭看看道:“還是算了吧,孤男寡女的,讓別人看到了鬧出緋聞,明天就上頭條了。再說我喝酒了,萬一情不自禁對你動手動腳……”


    “不上來拉倒!”陶珊瞥了一眼,傲嬌地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又走迴來道:“真的不上去?”


    馬哲故意佯裝思考,一拍方向盤道:“那好吧,看在你這麽盛情邀請,我就上去參觀下名人的住所,隨便拍點照片找你粉絲賣錢。”


    “滾!”陶珊嘴裏爆粗口,嘴角揚起笑弧,似乎已經習慣了馬哲的臭貧,要是正兒八經的,反而有點不適應。


    上了樓進了房間,馬哲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完全是現代化裝飾風格,黑灰白為主色調,就和電視裏演得一樣。客廳有自己家的三個大,而且還是躍層,足有四五百平米。驚歎道:“這房子沒幾百萬下不來吧?”


    陶珊淡淡地道:“差不多,你等著,我去換件衣服。”


    馬哲色眯眯笑著道:“允許我偷拍嗎?”


    “有本事你就進來啊。”陶珊白了一眼,往樓上去了。


    馬哲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坐了坐,四處亂摸,這才是他理想的家,可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買得起呢,一個大大的問號。


    沙發一角,上麵擺放著陶珊的照片,馬哲拿起來仔細端詳。照片中,陶珊異常清純陽光,白t恤白球鞋藍牛仔褲,梳著馬尾辮在海灘擺出優雅的poss,十分可愛,與第一次見麵時相差不多。


    而現在的她,身上穿著讚助商提供的名牌服裝,珠光寶氣,濃妝豔抹,雖比以前更漂亮成熟了,但失去了靈氣純真。


    人都是不斷變化的,趙雅不也變了嗎?


    陶珊穿著寬大的睡衣下來了,睡衣上印著流氓兔,頭發紮起來了,妝也卸了,恢複了樸素的麵容,倒顯得異常親切。


    “喝什麽,咖啡還是飲料?”


    “有茶嗎?”


    “沒。”


    “那就白開水吧。”


    倒好水,陶珊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環顧四周道:“這房子太大了,我一個人住著害怕,打算重新買個小點的房子。”


    “你要害怕我過來陪你住?反正我又沒房子。”


    “可以啊。正好有人陪我說說話。”


    本來是玩笑話,沒想到陶珊爽快答應了。馬哲道:“拉倒吧,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你,說不定樓底下就有狗仔隊蹲守呢。”


    “哎!”陶珊歎了口氣道,“有時候想想還是普通人的生活好,現在我就像坐牢一般,出門非得戴墨鏡口罩,太痛苦了。”


    馬哲坐起來道:“名人嘛,就是如此。來,給你拍個照,待會我發朋友圈,讓我那些朋友羨慕去吧,哈哈。”說著,掏出準備拍照。


    陶珊急忙擋著臉道:“你找死啊,我穿成這樣,別怕。”


    “哢嚓”一聲,馬哲心滿意足地揣起手機,誰知陶珊撲過來搶奪,一不小心,倆人擁抱在一起。


    陶珊慌亂地鬆開手,整理下頭發道:“趕緊刪了,這要是流傳出去,讚助商都不放過,更別說台領導了。”


    馬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著她的麵刪除,殊不知蘋果手機刪除後還留存著。


    玩笑過後,陶珊道:“聊聊你吧,聽說你和時代集團董事長的女兒打得火熱,進展到哪一步了?”


    提起孟瑤,馬哲一陣心口疼,道:“我不想提,換個話題吧。”


    陶珊點頭道:“反正我是不看好,不過最終還得你選擇。”


    馬哲正準備迴話,手機響了起來,居然是沈冰的,猶豫片刻接了起來。


    “馬哲,你在哪?”


    “我在外麵,怎麽了?”


    沈冰語氣強硬地道:“董事長讓你馬上到他辦公室,要不要派車去接你?”


    “董事長?找我幹嘛?”


    “來了你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馬哲快速思考,不出意外一定與今天上午的會議有關。可找自己又幹嘛?


    想了許久,馬哲決定前去。告別了陶珊,馬不停蹄趕到了時代總部。


    出了電梯,沈冰已經在門口等候,急衝衝地道:“你怎麽才來,快跟我來。”說著,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發出刺耳的響聲。


    進了辦公室,孟廣澤正坐在他的小花園裏抽著雪茄品茶,看到馬哲,一個威嚴的眼神,衝著沈冰道:“你先出去吧,任何人不準進來。”


    沈冰出去後,孟廣澤頜首道:“你坐吧。”


    上幾次見他有些緊張,而今天反而不緊張了,馬哲坐在對麵沙發上,挺直腰板等待問話。


    孟廣澤許久沒說話,而是吧嗒吧嗒地連續抽煙,茶水一杯接一杯下肚,甚至能聽到茶水在喉嚨處發出的異響,挪動屁股時與皮椅摩擦發出滋滋的響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放屁。


    孟廣澤一直不說話,馬哲反而不自在起來。四處張望著心裏愈發沒底。沉默的力量不亞於怒吼的咆哮,更考驗忍耐力和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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