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孟廣澤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麽?”


    孟瑤又重複了一遍道:“我不想出賣我的人格,更不想把一生交給一個不喜歡的人。你不是還有一女兒嗎,讓她嫁給王焰。”


    “混賬!”孟廣澤眼睛布滿血絲,拍著桌子道:“都到現在了你才和我說這種話,開玩笑嗎?你知道不知道時代能走到今天離不開王市長的支持?要是沒有他,時代早完了,你還能像今天一樣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嗎?王市長是什麽人,轉眼就是省委常委兼任塢州市委書記,這樣厲害的角色你能得罪得起嗎?告訴你,你要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撂挑子,休怪我不客氣!”


    孟瑤憤憤地道:“爸,我到底是不是親生女兒?把我當什麽了,去年要把我嫁給秦羽,現在又是王焰,萬一王市長有一天倒台了,你是不是還要尋找新的目標?”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孟廣澤解釋道,“當初讓你嫁給秦羽不是為了和秦遠江緩和矛盾嘛,結果呢,矛盾非但沒化解,現在更加被動了。要知道,秦遠江一直不老實,我要是不想辦法牽製住他,時代遲早一天姓秦。”


    “王市長和我是多年好友,從小就喜歡你,一直有心思倆家結為秦晉之好,我一直沒同意。後來你和秦羽的婚事黃了,人家一點都不嫌棄,不僅主動提出還把兒子從國外叫迴來,這是什麽胸懷,你理解嗎?”


    “為了時代,王市長相當賣命,頂著巨大壓力責令金融部門放貸,而且還和省裏爭取到好幾筆資金撥到時代,事關時代的事情一律開綠燈,沒有那個部門敢橫加幹涉,人家圖什麽,還不是看上你了?”


    “所以,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這件事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愛情是什麽,沒有錢那還叫愛情嗎?你要是嫁給馬哲那個窮小子,後悔都來不及。瑤兒,現實點吧,嫁誰不是嫁呢,何況人家王焰小夥子一表人才,溫文爾雅,怎麽就比不上那個馬哲了?”


    “時代不屬於我一個人,還牽連著七八萬職工的利益。如果真的破產了,我們該怎麽向社會交代,怎麽向你媽交代?你放心,我不會虧待馬哲的,你說吧,想要我怎麽做,給他一個公司怎麽樣?”


    孟瑤的心徹底死了,終於落下了酸楚絕望的眼淚。站在窗戶前,她有一種衝動,隻要跳下去一切就解脫了,不用去想這些紛紛擾擾,可真要走了,天堂的母親會原諒她嗎?


    “瑤兒,你怎麽了?”孟廣澤走到跟前掏出手帕為其擦掉眼淚道,“爸永遠是愛你的,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感情這東西就是慢慢相處,可能現在你不喜歡王焰,結了婚過兩年就習慣了,這些都是次要的。如今社會,離開錢和權力寸步難行,我們有錢,王家有勢力,這叫強強聯合,互利共贏,何樂而不為呢。”


    孟瑤擦幹眼淚道:“爸,你剛才的話說話算數嗎?”


    “什麽話?”孟廣澤想起來了,立馬道:“算數,絕對算數,你看這樣行不行,讓他去當時代廣場的經理。”


    孟瑤搖了搖頭。


    孟廣澤疑惑地道:“怎麽,還嫌公司小嗎?那這樣,讓他去夢方酒店當經理,這樣總行了吧?”


    孟瑤道:“他不會去的。”


    “那你要我怎麽做?”


    孟瑤半天沒說話,過了許久道:“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


    聽到孟瑤妥協了,孟廣澤高興地道:“這樣就對了嘛,我就知道你能理解爸的苦衷。好了,那就這麽定了。但我有個前提,你不準再和她見麵,聽到了嗎?”


    孟瑤苦笑道:“我和他是朋友,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嗎?”


    “不行!”孟廣澤堅決地道,“你馬上是要結婚的人了,要是不清不白的,讓王家人怎麽看?我不管你們以前發生了什麽,聽我的,立馬切斷一切關係,不要再有任何來往。”


    孟瑤笑了,笑得那樣難看,踉踉蹌蹌往門外走。


    孟廣澤見狀,急忙上前扶著道:“瑤兒,你沒事吧?”


    孟瑤一把將他推開,歇斯底裏喊道:“不用你管!”


    孟廣澤愣在那裏,待孟瑤走到門口時又道:“對了,你李姨晚上給你包餃子,你晚上迴……”還不等說完,孟瑤摔門離去。


    走出門外,孟瑤看到馬哲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猶豫片刻,躲避眼神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孟瑤!”馬哲追了上去,心焦地道:“你怎麽了?”


    孟瑤不理會他,繼續前行。


    “到底怎麽了?”


    見馬哲死乞白賴地跟著,孟瑤突然停止腳步瞪著眼睛道:“你是誰,跟著我幹嘛?”


    馬哲懵了。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笑著道:“我是超人啊。我和超人最大的區別是他穿了內褲,我沒有穿。”


    孟瑤麵無表情道:“你覺得很搞笑嗎?幼稚!”說完,快步疾走。


    這到底是怎麽了,馬哲又追了上去,還不等開口,孟瑤直截了當道:“你有完沒完?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和你是同一天生……”


    “行了,我不想聽!”孟瑤揮揮手道,“以後請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不認識你。”說完,徑直往電梯口走去。


    這次馬哲沒有跟上去,而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發生什麽了,昨天晚上她還說要換個活法,難道這就是新的活法嗎?


    電梯門開了,孟瑤邁了進去緩慢轉身摁下按鈕,電梯門緩緩關上。快要關上的瞬間,她一直看著馬哲,心裏在滴血。


    等電梯門完全關上後,孟瑤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如決堤的海奪眶而出。手中的包掉到地上,靠在電梯緩慢地坐在地上,抱著頭放聲大哭起來。


    盡管電梯在急速下沉,門外的馬哲依然能聽到孟瑤淒慘的哭聲,心如刀絞。


    馬哲走到電梯門口,拍打著門唿喊著孟瑤的名字。


    孟瑤聽到了,抬頭望著上空喃喃道:“馬哲,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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