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馬哲迷迷糊糊醒來,伸手刻意阻擋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揉了揉睜開眼睛,看了看表,扒拉了倆下淩亂的頭發,坐在床邊迷迷糊糊發呆。


    緩了緩神,下地走到窗戶跟前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車水馬龍,行人如織,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天氣好,心情自然好,馬哲迴頭準備穿衣服,找了半天衣服都不見了。


    “臥槽!”馬哲的心情瞬間不美麗了,穿上睡衣走出臥室,叫喚了半天沒人應承,往陽台上一望,自己的衣服正掛在那裏晾著。


    馬哲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不是在家,待會怎麽出門,急得撓腮抓耳,氣唿唿地坐在沙發上,抓起茶幾上的煙點燃,正準備給梁媛打電話,門開了,梁媛提著東西進來了。


    “起來了啊?”梁媛提起手中的東西道:“我剛買的豆漿和油條,趕緊洗臉吃飯。”


    見馬哲無動於衷,梁媛走到跟前推了一把道:“我說話你沒聽見嗎?”


    馬哲指著陽台上的衣服道:“這是怎麽迴事?”


    梁媛看了看道:“我給你洗了啊,有問題嗎?”


    “你什麽時候進我房間了?”


    梁媛道:“還說呢,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敲了半天門都沒反應,所以我直接進去了。”


    馬哲一臉急躁道:“姐姐,你今天不打算讓我出門了嗎?”


    “瞧你那著急的小樣!”梁媛瞪了一眼,從臥室取出一套嶄新的衣服丟給馬哲道:“穿上吧。”


    馬哲驚訝,道:“你這是給我買的?”


    梁媛坐在沙發一角,側頭道:“讓你穿你就穿吧,那麽多廢話幹嘛。”


    馬哲拿起來一瞧,都是國際大牌,笑著道:“這是過年的福利?”


    梁媛沒有說話,起身進了餐廳。


    馬哲以最快的速度洗臉刷牙,換好衣服往鏡子麵前一站,感覺自己頓時提升了一個檔次,而且剛好合身。卡其色休閑褲,束腰式千鳥格闊領呢大衣,頗為國際範兒。不得不說,梁媛還是很有眼光的。


    馬哲整理好衣服走出來,走到梁媛跟前得意地道:“怎麽樣?”


    梁媛抬頭瞟了一眼淡淡地道:“就那樣吧。”


    馬哲自討沒趣,一臉失落坐下來道:“多少錢,迴頭我給你。”


    “不要錢,這是我垃圾堆裏撿的。”


    馬哲驚詫地看著梁媛,道:“垃圾堆裏撿的也要人工費吧,五千夠不夠?”


    “得!”梁媛放下筷子道:“你要是給錢,請你立馬出去。”


    “好啦,好啦!”馬哲不想與其爭辯,說下去也沒用,知道她不會要的,以後想辦法補給她吧,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吃飯間,梁媛問道:“你怎麽不戴我給你織的圍巾啊。”


    “哦。”馬哲道:“我又不天天走路,開車那用得著戴那玩意兒。”


    梁媛臉色一變,埋頭自顧吃了起來。


    馬哲一臉茫然,道:“你今天怎麽了,就跟吃了槍藥似的,我戴還不成嘛。”


    “愛戴不戴!”


    女人的脾氣就和天氣一樣,說變就變。昨天晚上還好好的,轉眼間就晴轉陰,一大早的受什麽刺激了?


    馬哲似乎意識到什麽,轉身往茶幾上一瞟,孟瑤送給自己的水晶吊墜果然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呃……”馬哲不知該說些什麽,幹脆裝作沒看見,將半截油條塞進嘴裏嚼了起來。


    為了打破僵局,馬哲沒話找話,問道:“媛兒,你多會迴京城?”


    梁媛左顧右盼道:“你就這麽希望我趕緊走嗎,還是我礙著你什麽事了,這是我家,我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走。”


    馬哲無語,沒脾氣道:“行了,就當我沒問。”


    吃過飯,梁媛匆匆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又從包裏取出一把鑰匙拍到馬哲跟前道:“這是我家門的鑰匙,來了塢州就到我家。”


    馬哲將鑰匙還迴去道:“不用,我有住處。”


    梁媛斜著眼死死地盯著馬哲,不一會兒眼眶紅潤,咬著牙道:“你到底拿不拿?”


    “這……”


    “我問你,你還要迴76號嗎?”


    馬哲沒有說話。


    梁媛眼淚撲撲下來,哽咽著道:“那裏已經不屬於你了,都被人買走了,你再迴去還有意義嗎?”


    “你別哭嘛,我沒怎麽著你吧。”


    “你到底拿不拿?”


    馬哲見梁媛是要拗到底了,連忙接過鑰匙道:“好好好,我拿著還不行嘛,真是服了你了。”說完,把手機香煙以及吊墜裝進口袋裏,穿鞋準備離去。


    “你去哪?”


    “我去看看王鐸。”


    “中午迴家吃飯。”


    “看情況吧,時間晚了就不迴來了。”


    梁媛不理會道:“我給你做好飯。”


    馬哲忖度一會兒道:“好吧。”


    臨出門前,梁媛又問道:“你喜歡她嗎?”


    馬哲一愣,迴頭道:“什麽意思?”


    “孟瑤對吧。”


    馬哲道:“媛兒,你別多想,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完,開門離去。


    進入電梯,馬哲仔細迴想自己剛才和梁媛的對話,倒像是情侶似的。每次見到她,都得麵對同一個問題,一個實在不願意去想的難題,如果這樣下去,倆人必然從親密無間的朋友發展成陌人,他不希望這樣,可她每次吃醋的樣子讓他惶恐,甚至不安,倒像是自己做了虧心事的。


    梁媛今天的表現尤為強烈,估計是看到那個水晶吊墜浮想聯翩,進而引申到圍巾,又到76號,試圖阻止他和孟瑤聯係。其實,這是極其愚蠢的做法,即便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下了樓,馬哲抬頭瞟了一眼,梁媛並沒有出現在陽台上,倒是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想想中午還得迴來,一陣頭疼。


    上了車,馬哲掏出手機給鄧學明打了個電話請假,然後驅車直奔遠途俱樂部。


    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舒娜哭著喊著,王鐸發出陣陣咆哮聲斥責聲,如同囚籠裏的困獸,試圖衝破牢籠迴歸自由。又一聲巨響,一個茶杯砸碎玻璃飛了出來,摔到地上,發出心碎的呐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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