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之後,已到傍晚時分,曹操又大排筵席,招待仲明。飲宴中,曹操對仲明說:“未知先生是否通曉音律,今請得佳人為先生彈奏一曲,可否?”

    仲明又不知道曹操葫蘆裏賣什麽藥,聽得他說叫人彈琴,盡管聽就是,於是點頭說好。隻見一曼妙女子抱著一把琵琶出來,此女子體態輕盈,婀娜多姿,臉被絲巾蒙著,看不到麵容,隻看到一雙淒怨、卻勾人魂魄的眼睛。真個是猶抱琵琶半遮臉,仲明覺得此人似曾相識,莫非是如詩?仲明立即想起昨夜以及今早,此美人一直陪著自己。眼前又在浮現出那宛如白玉羊脂的肌膚,仿佛聞到如詩身上幽幽的清香,心砰砰一直跳個不停。

    正當仲明想入非非的時候,美女已經開始叮叮當當地彈起琵琶。琵琶聲音如珍珠落玉盤,清脆無比,卻又是哀怨纏綿,如泣如訴。一曲既終,四下寂靜。仲明以前沒聽過琵琶彈奏,今天得以親身感受,終於明白唐朝大詩人白居易在《琵琶行》的意景,果然如此淒婉動人。

    過了很久,在席的眾人才大聲喝彩,一時間掌起如雷。曹操高聲道:“仲先生,如何?”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聞!”仲明覺得這樣的評價一點都不誇張,料定此美女必定是如詩。

    “好,說得好!那你切勿辜負佳人啊!”曹操大笑,笑得仲明滿麵通紅。

    如詩彈完曲後,站起來,抱著琵琶坐到仲明身旁,輕輕地靠在仲明身上。絲巾仍掛在臉上,可是就是擋不住如詩的旖旎風光。如詩一坐過來,身上散發出的幽幽清香再次把仲明弄得神暈顛倒,莫非古代就已經有香水?如斯美人,仲明卻不知如何消受,手足無措。眾人見得仲明如何狼狽,均哈哈大笑。大概在古代,女子隻是男人的附庸物,有權有勢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像如詩這樣能歌善舞的歌伎像禮物一樣送來送去是常有的事情,對待一個歌伎何必如認真動情。作為一個現代人,仲明當然不了解這種情況,無奈之下,唯有任得眾人取笑。

    好不容易才熬到散席,仲明偷偷去問旁人他今晚睡哪兒。旁人哈哈大笑,指一指如詩:“今晚有佳人相伴,先生豈不是多此一問?”仲明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在眾人眼中已經成為如詩的入幕之賓。無法,明知曹操用美人計來招攬自己,但也沒有辦法,唯有攜著如詩,走入如詩房間休息。

    迴到如詩那個精致、清雅的房間,仲明坐在席上——原來那個時代還沒有凳子的,準備席地而睡。他想,雖然如詩昨夜與如詩玉帛相對,但隻因喝醉了酒,今晚同房而眠,屬實無奈,今晚無論如何,都要以禮相待。

    如詩坐在床上,整理著頭發和衣服,纖纖十指,長長秀發,相映生輝。明眸善睞,秋波流轉,好像總有說不完的心事。胸前的衣衫忽閉忽合,一對豐乳若隱若現,風光旖旎。看得仲明心跳加速,血脈賁張。

    “先生怎麽還不過來?”如詩幽幽道。

    此時此刻,仲明什麽也不想了,改變曆史也罷,博士、時空也罷,亂七八糟的事情全不要想,現在想的就是如何把眼前美女擁入懷內,脫掉她身上的衣服……仲明走到床邊坐下來,開始解如詩身上的衣服,衣服又薄又輕,一扯就開,光滑圓潤的身體就徹底暴露在仲明麵前。仲明心跳加速,撲到如詩身上,貪婪地吻著如詩,撫摸如詩的肌膚,一點一點地享受如詩美妙的身體。

    “如詩,你真叫如詩麽?”仲明和如詩做完愛後,躺在床上輕輕地問。

    “我本叫蔡琰,是蔡邑的女兒,十六時嫁給衛仲道,夫妻恩愛,可是好景不長,沒過一年,丈夫咯血而死,不曾生下一男半女。”如詩還是以前那樣,神情幽怨。

    “你是蔡邑之女?”仲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蔡邑是東漢大學士,大文豪,而他的女兒蔡琰,也就是眼前的美人如詩,也是大詩人。

    “先生莫非不相信,丈夫死後,便迴了父親那裏,可惜長安大亂,亂臣董卓當道,父親慘死,而我從此孤苦無依,幸得曹操念在與家父的交情,收留了我。我在他帳下做了歌伎,平時為他跳舞,以助酒興。”

    想不到眼前美女的身世竟是如此可憐,仲明聽得心中淒然,輕輕地將如詩抱在懷裏,隻覺如詩細香暖玉,舒服無比。

    如詩繼續說下去:“後來先生來到曹營,曹操想撮合我與先生。於是把你送到我這裏,讓我好好侍奉。”

    “原來如此,剛才我不由分說占了你身體,豈不是委屈了你?”仲明想到剛才太衝動,失去理智,有點不好意思。

    “先生不嫌妾身是個寡婦,已是妾之萬幸。”如詩繼續說,“先生如此博學多才,如肯為漢室效力,定然可以成就大業。”

    “一言難盡啊。”仲明知道如詩也是在為曹操說話,“並不是我不願意為曹操效力,隻是……有些話不知該如何說。”

    “先生似乎有難言之隱。”

    “嗯……”仲明沉默不語,此刻想起博士,博士如今在哪兒呢?突然想起還趕付洛陽。

    “先生為何不語?”

    “我有要事去洛陽一趟,所以暫時不能追隨曹操。”麵對如詩,仲明舍不得逆她意,唯有隨便拿個借口搪塞。好在如詩識趣,不再問下去。“我要帶你離開這裏,不要你再在這裏受苦。”仲明突發奇想,“不如我們一起去洛陽吧?”

    “妾身孤苦無依,如不依靠曹操,便無法生存下去。”如詩想不到仲明對她如此深情,大概男尊女卑的觀念在古代女子心裏麵根深蒂固。

    “可是你這樣也不會開心啊,受人驅使,任人擺布,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不如拋開一切,我帶你去追求新生活。”

    如詩心裏一顫,原來仲明早就知道自己被曹操利用,當作禮物送給仲明,以此來籠絡仲明,不禁淚如雨下,麵帶梨花:“在此亂世,身如浮萍,我一個小女子能做些什麽事情呢,能在曹操帳下棲身已經萬幸了。”

    如詩哭得如此傷心,仲明心裏更加堅定,即使改變曆史,也要帶如詩離開:“我不願意看到你再這樣受苦,無論如何也要帶你離開這裏。我要帶你去我的家鄉,一個你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在那裏,男女平等,女人甚至比男人還強。”

    “先生,真有這種地方嗎?”如詩從來沒有聽過有這樣的地方,深感驚奇。

    “有,你相信我嗎?”仲明不便多說。

    “相信!”如詩想也沒想。

    仲明一夜都沒有睡好,而如詩倒在他懷裏睡得像一隻小糕羊,陣陣幽香在仲明前麵飄過,一個如此多才的美貌女子年紀才過二十,命運竟然是如此可憐,如果在自己的年代,憑她的才情美貌,必然備受尊重,根本不需要淪落到成為權力鬥爭的工具。仲明越想越覺得不忿。天一亮,與如詩吃過早點,便一起來到曹操麵前。

    “我要帶她走。”仲明攜著如詩,斬釘截鐵地說。

    曹操被仲明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想到有人竟然對如詩如此情深,但很快便平靜下來,和顏悅色道:“如詩是我帳的歌伎,不但舞跳得好,又通曉音律,我哪舍得她。”曹操這時看了看仲明的眼色,覺得仲明表現得極為堅決,於是話語一轉:“想不到先生對如詩如此深情,先生大可以留在這裏,一來可以隨我東征西討,匡扶漢室,二來亦可照顧如詩,豈不兩全其美。”

    “我目前還沒有明主,恕我無法為曹公效力。如詩在這裏過得一點都不開心,我要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過快樂自由的生活。”

    “如詩在我這裏也很快樂逍遙啊,天天華服美食,陪她的不是王公將相,便是奇人異士,不信你問問如詩。”曹操望向如詩:“如詩,你覺得我待你如何?”如詩默不做聲,淚珠流轉。

    曹操哈哈大笑,覺得仲明說的話很好笑,仲明思想竟然如此幼稚,心想前兩天真是高估了他,於是開始看不起仲明。不過也是,古代人定然不明白仲明所說到追求自由平等的生活,隻會把仲明當作傻子。

    曹操如此侮辱如詩,仲明出離憤怒:“我們走!” 說完拉著如詩向外走。

    曹操大喝:“刀斧手,誰敢帶走如詩,格殺勿論!”雙眼恨恨地瞪著仲明。兩個手握鬼頭大刀的軍士立即站了出來,攔在仲明前麵。

    刀光閃閃,仲明才清醒過來,身在曹營,如果激怒了曹操,對自己有害無利,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無法繼續在曹營呆下去。算了,先離開曹營,保住性命,日後再作打算,仲明打定了主意,放開了如詩,迴到曹操麵前,冷冷地說:“兩軍對陣,不斬來使。請曹公放在下迴去複命。”

    “你走可以,但如詩不行。”曹操覺得仲明不過如此,也不打算挽留仲明。

    “如詩,你送我一程。”說完拉著如詩又要往外走,刀斧手看看曹操,曹操向刀斧使揮一揮手,示意放他們出去。

    仲明拉著如詩走出帳外,雙手抓緊如詩雙手:“趁外麵的軍士不知道,我們一起逃走吧。”

    “先生,不可以的,隻要曹操一聲令下,我們跑不掉的。不能因為我而害了先生性命啊。先生,你保重!”如詩已淚如泉湧,擔心仲明不願意離開,甩開仲明,轉頭就要迴去。

    仲明一手抓住如詩的衣襟,如詩迴過頭來,仲明二話沒說便緊緊地抱著如詩,如詩泣不成聲。過了很久,仲明才放開如詩,說:“我必不負你,他日必定再來找你。”說完就把手中的戒指脫下來,戴在如詩的手指,但戒指太大,如詩的手指纖小,戴不上。於是仲明在身上扯下一幅布條,穿在戒指裏麵,打了個結,便成了一條古怪的項鏈。仲明把項鏈套在如詩頸上,輕聲地說:“此指環對我極其重要,請你代為保管,他日我必來取。”如詩的淚水滴在戒指上,水晶戒指在陽光下一閃一閃,極其漂亮,如詩激動得說不話來。

    仲明在如詩額頭吻了一下,輕聲說:“我會迴來的。”說完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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