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恆讓蘇薇薇坐在他腿上,聞著少女的清香,麵帶微笑地說道:“古時候,有個小小的國家名叫大唐,嗯,就是你聽過的《西廂記》所在的那個大唐。唐朝宰相王允有三個女兒,長得如花似玉國色天香多才多藝,嗯,當然了,比我的薇薇姐還是略輸一籌的……好啦好啦,別鬧別鬧,我接著說!唐朝宰相王允的大女兒王寶金許配給武部侍郎蘇龍為妻,次女王寶銀嫁給內衛軍都督魏虎為妻,才貌最出眾的三女兒王寶釧待字閨中,父母視她為稀世珍寶,籌備著替她選一位最好的乘龍快婿!”


    蘇薇薇眼睛一眨不眨,一會兒就沉浸到王寶釧的世界中。


    嶽恆講的是《薛平貴與王寶釧》,精心修改版本,沒有悲慘的結局,隻有幸福的大團圓。


    與《西廂記》一脈相承,都是落魄書生與宰相女兒的愛情故事,雖然老套,但非常受歡迎。


    故事中,王寶釧被一群潑皮公子糾纏,薛平貴英雄救美,兩人一見鍾情,為了在一起,王寶釧巧用拋繡球的方式選婿,故意拋中情郎,並且寧願與父母斷絕關係,也要隨情郎離去,即便住在窯洞中也不嫌棄,兩人過著男樵女織的清貧日子,互敬互愛,相依為命。


    這也是蘇薇薇理想中的生活,她願意放棄自己過去還算顯赫的生活,隻求能守在愛人身邊平淡生活,她非常理解王寶釧的舉動,並且從內心裏支持她這麽做。


    故事繼續,可惜好景不長,西涼邊境叛亂,薛平貴參戰遠行,夫婦二人從此相隔天涯。苦難才剛剛開始。


    薛平貴立下赫赫戰功,並且被異國公主看中,因為各種不得已的原因。他成為駙馬爺,從此青雲直上。大權在握,每年還派出心腹給家鄉的妻子送去財物,報上平安,王寶釧癡心等待著,可年複一年的戰亂越發慘烈,最終兩人竟然斷了音訊聯係!


    十八年後,薛平貴終於得勝歸來,成了唐朝功臣。功成名就的他第一件事就是迴來接王寶釧,夫妻在寒窯中相見,從正午嗚咽流淚到黃昏。


    嶽恆故事講到這裏,停了下來,他看到閨房中擺放著一台古琴,知道蘇薇薇從未丟掉過這門手藝。


    他走過去,坐在古琴邊輕輕撫摸,彈出幾個輕音。


    “公子,你想彈琴嗎?”蘇薇薇靠過來,幽幽地說道。她還沒有從王寶釧的世界裏走出來,心情很複雜。


    嶽恆按停琴弦震動,微笑道:“不。我隻是有一些話想說。我不想彈琴,就用我在異族學的一種唱腔,給你哼一首歌吧。”


    蘇薇薇乖巧地縮在嶽恆懷裏,隻聽他哼唱著:“


    我愛誰,跨不過,從來也不覺得錯。


    自以為,抓著痛,就能往迴憶裏躲。


    偏執相信著,受詛咒的水晶球。阻擋可能心動的理由。


    而你卻,靠近了。逼我們視線交錯。


    原地不動,或向前走。突然在意這分鍾。


    眼前荒沙彌漫了等候,耳邊傳來孱弱的唿救,追趕要我愛的不保留……”


    這段奇怪的音律,讓蘇薇薇感到驚訝,比嶽恆以前唱過的《誰說女子不如男》還要古怪,韻腳古怪,音律古怪,起承古怪,偏偏聯合起來後,又特別有節奏,很好聽。


    嶽恆突然換了唱腔,歌聲中帶著悲涼與無奈:“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


    我改換素衣,迴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隻想,王寶釧!”


    這段歌聲如同利箭一樣,瞬間刺穿蘇薇薇的內心,她的淚水奔湧而出,掙紮著反過身,用嘴唇堵住嶽恆的聲音,貼著他的臉頰,哽咽道:“別說了……公子……奴家明白你的心思……”


    嶽恆也是唏噓感慨,他對蘇薇薇的感情是真摯的,從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變過,就算中途有其他的感情波折,他仍然將蘇薇薇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徐家瑩的這首《身騎白馬》就是這段感情的總結,放下西涼沒人管,我一心隻想王寶釧!


    在原始的版本中,薛平貴的結局是幸福的,王寶釧與春花公主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和睦相處。


    不知是否文人的惡趣味,在嶽恆知道的某個版本中,非要讓王寶釧僅僅過上十八天的好日子,然後就莫名死掉。


    但是在講給蘇薇薇聽時,嶽恆沒有給出結局,在他的故事中,薛平貴王寶釧夫婦二人在寒窯中相見,就是結束了。


    至於後麵的故事,聰明如蘇薇薇,是不用提醒的,她知道應該怎麽做。


    一直到快要日落,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這一年兩人都受了不少苦,很多時候兩人都是各自埋藏在心裏,不為人知,無法對其他人傾述。


    現在終於能說給心愛的人聽,兩人才解脫,盡情訴說著衷情。


    “皇室規矩,宗廟祈福必須滿一年才能出來,今天晚上的宮廷宴會,我就不能帶你去了。”


    “嗯,奴家明白。”


    蘇薇薇給嶽恆梳理著頭發,整理他的衣領,無意中看到一枚紅色的小玉,心中有些酸疼,不是她曾經送的那塊,手上動作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嶽恆察覺到這個變化,立刻明白過來,說道:“哎呀,這一下午隻知道說話,連送給你的禮物都沒有拿出來!”


    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紅色的玉塊,又拉出脖子上掛著的那枚,不好意思解釋道:“你送我的那枚玉佩,不小心被猴妖將給毀掉了。我這半年來尋找了很多地方,終於在北洋靈山找到這一小塊赤精玉,我取了迴來,交給你保管,日後再雕刻成型好了。”


    蘇薇薇捧著這塊不規則的赤精玉,聽出嶽恆話中有話,她抿嘴一笑:“公子心意到了就行!”


    嶽恆很滿意蘇薇薇的聰明,這也是他最愛她的地方。


    他的乾坤珠內有很多禮物,風嘯島的各種珍貴礦物,晶石,醴泉水,吃了長生的風生獸腦髓,還有費長房送的芙羅果酒,任何一樣東西拿出來,都比赤精玉珍貴。


    但是,情這個東西,在某些時候是無價的,有錢都買不到。


    聰明如蘇薇薇,她隻要嶽恆的情,她就擁有了全世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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