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嶽恆昏迷過程中,身體一直在本能地自我保護,“潮”與“洪”文符逐漸進化出了“冰”文符,在其身體四周形成一個大冰塊,降低了外界傷害,神識全力壓製著噬魂棍,這才得以活命。


    “要命了,傷情太嚴重,竟然連神識都大損,大部分神識都被封印起來!我根本感覺不到那些曾經熟悉無比的文符,那該如何是好!”


    嶽恆發現自己現在的實力大損,能感到的神識隻比二級學員稍微強一點,許多高階文符無法激活,懊惱地很。


    另外,要想打開乾坤珠,必須有足夠強大的神識,現在他隻能動用一點點文符之力,而沒辦法從乾坤珠內取出靈藥治療自己。


    而龍淵劍這種神兵利器,也被困在神宮內與噬魂棍僵持著,怕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召喚出體外。


    這是最壞的情況,但人活著也是最好的結果。


    一天後,漂浮在海麵上的嶽恆終於見到一艘新的漁船,他幹脆舍棄木桶提前入水,通過“洪”文符的控水能力,慢慢地潛入到漁船水線下,然後擇機上船,潛入貨倉,躲在最裏麵的雜物間。


    重傷初愈,動用這些文符之力,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神識,做完這一切,嶽恆疲倦地蜷縮在雜物間,安靜等待著。


    雜物間隔壁就是船上的廚房,嶽恆所在的位置還算安全。


    碎嘴的隨船廚娘可以絮絮叨叨講訴一整天,滿嘴的當地方言又快又難懂,偶爾還有過來和廚娘**的粗糙海員漢子,打情罵俏屢見不鮮,聊騷後趁著情緒來了還會動手動腳,甚至半夜趁著此處無人值守。你不嫌我老,我也不嫌你糙,你情我願打上一次友情快炮。爽的雙方直哼哼。


    所以嶽恆這幾天倒也不寂寞,聽到許多風土人情。也學會了七八分本地方言,心裏越發放心。


    這是一艘洛迴群島的平民漁船,中型大小,船上總共有八十多人,主要在附近的海洋流域尋找魚群。


    洛迴群島是六島中的一個獨立島國,位於北洋深處,民風彪悍,戰鬥力超強。因為常年與海妖獸戰鬥,擁有強大的海軍部隊,海戰實力在中元世界中可以排名前三位。


    原來這雷遁陣將自己誤傳到了北洋,直接超越了大離國,昆山山脈,東陵國,恐怕是那些龐大的雷電力量讓自己多傳送走了萬裏之遙!


    知道了這些來龍去脈,嶽恆也算是徹底安下心來,開始為自己考慮日後的計劃。


    三天後,漁船在日落之前迴島。靠岸入港。


    碼頭上人潮擁擠,多艘遠洋歸來的船隻靠岸卸貨,大量圓桶型獸魂馬車繁忙卸著海魚。勞工們喊著口號拉動吊繩,空氣中充滿了濃鬱的腥味。


    嶽恆擇機溜下船,混在一群群漁民和搬運工中,向碼頭深處走去。


    他穿著從船上順來的一套粗布外褂,褲腳卷起老高,腳上踩著露出腳趾的防滑草鞋,這一身裝扮與那些搬運工從外表上看來無兩樣。


    如果不是他的四肢瘦弱,皮膚沒有勞工粗糙,很可能他就混出去了。


    說實話。一個文人再怎麽打扮,他也不可能與常年做體力活的搬運工一樣。


    一隊全副武裝的碼頭巡邏衛兵過來。為首的隊長騎著高頭大馬,其餘幾個跟班揮舞著馬鞭驅趕那些沒長眼睛的勞工。嗬斥不停,咋咋唿唿,時不時踢一腳擋路的家夥,抽一鞭子看不順眼的刺頭。


    “那個家夥站住!”衛兵隊長眼睛毒辣,發現了一點點可疑跡象,抬起馬鞭指向嶽恆的背影。


    嶽恆大概能聽懂一些洛迴島方言,這一聲“站在”,聽得出來是從背後衝著他而來。


    隻是他不敢停,低著頭繼續向前走,步伐甚至沒有改變,強裝鎮定。


    不過這一切不能打消衛兵的疑心,沿途數個低等下人都停下來,誠惶誠恐接受檢查,嶽恆的鎮定反而更顯異樣,等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嶽恆就被包圍了,麵對強壯的衛兵,他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被扭著帶到衛隊長麵前。


    “甲!”


    嶽恆在心中默念了“甲”文符,這是他能動用的為數不多的文符之一,剛剛念完,衛兵隊長的馬鞭就抽下來,正當及時。


    啪!


    馬鞭正好抽在嶽恆的肩膀上,將粗布外褂打出一條破布頭,露出裏麵細嫩的肌膚,那一道紅印確實醒目,證明了衛兵隊長的看法,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做苦力的!


    雖然馬鞭抽過來隻是稍稍撓癢癢而已,但嶽恆順勢倒地,在地上滾了兩滾,發出哎喲哎喲的慘叫聲。


    “搜這個人的路引!”衛隊長毒眼掃了一遍,惡狠狠地命令道,搜路引是借口,搜錢財才是真。


    兩個如狼似虎的衛兵衝上去,可惜摸遍了嶽恆全身,什麽都沒找到,氣得他們又恨恨踢了幾腳。


    “迴大人,這人身上沒有路引,什麽都沒有!”衛兵道。


    衛隊長不耐煩地揮著鞭子說道:“拖下去,問他是什麽人,讓他的保舉人送銀錢過來,要是個黑戶盲流,就拉走丟給水大泡!”


    “是!”


    兩個虎狼衛兵領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隊長說的這個水大泡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商人,送到他那裏的奴役隻有死的命,不榨幹骨頭最後一滴油,水大泡絕對不會放手。


    嶽恆心中清醒,這個時候隻能示弱,幸虧那些普通的拳腳傷害對他來說隻是撓癢癢,他也就耐著性子裝傻充愣,一句話不說,啊啊呀呀裝成啞巴,可憐無比。


    見實在榨不出油水,兩個衛兵也打累了,用枷鎖將嶽恆一捆,直接拖出碼頭,在哨崗不遠處的城牆根處,送到一輛等候許久的大囚車上。


    “水三爺,這是個盲流,迴去整整,不用管他生死!”衛兵對坐一旁曬著夕陽的馬褂中年人說道,頗有一絲討好的味道。


    馬褂中年人沒有站起來,僅僅隻是昂起頭,連笑容都不給一個,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哼,表示知道了。


    兩個衛兵悻悻離去,走了好遠一個人才敢嘀咕抱怨:“這水家沒一個好東西,仗著幾個臭錢作威作福!”


    另一個老成一點的衛兵噗嗤一下笑了:“這世道,有錢才是大爺,咱們這般作賤自己,腆著臉給水家一個側房示好,不也是為了那三兩子兒嗎?”


    前者聞言又自顧抱怨幾句,兩人吃吃笑著離去。


    關在囚車上的嶽恆一直都很安靜,從進入囚車開始,不哭也不喊,選了一個角落抱腿坐下,看著囚車裏其他人慌亂掙紮的動作,心中始終在盤算。


    一直到太陽落下地平線,接近天黑,馬褂中年人水三爺才站起來,坐上旁邊一台精致的大轎,揮手示意迴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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