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火炎血脈爆發,三條旋轉的水龍卷風竟然被炙熱的火炎包圍,水與火的猛烈碰撞,火最終獲得勝利,水龍被火炎燒斷,瞬間產生大量白色煙霧,小半個碧湖都被蒸騰的水蒸氣籠罩起來。


    “有蠻力,沒處使的家夥……”曹同浦搖搖頭,輕輕歎了一聲。


    “唉,湖中水族恐怕是要遭殃了,這熊孩子,真燒包……”嶽恆也是輕歎一聲。


    火刑風不小心聽到兩人的感歎,差點吐血,同樣搖頭不已,在他看來,火炙青實在是太衝動了,難怪火聖大人再三交代要好好磨練他的心境。


    火炙雲表情複雜,看著自己認識多年的族兄竟然變成這種暴虐性情的人,心中同樣滿是惋惜。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火炙青對自己的感情,但正是因為兩人太熟了,她一直都無法對火炙青產生好感。


    反而在今年春天,從人族流傳過來的幾首詩詞讓她怦然心動,從小母親對她的耳濡目染讓她更加青睞來自人類世界的浪漫,少女悸動期的粉色幻想是那麽夢幻醉人,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從未見過麵的嶽恆。


    “娘親說世上最甜美的就是愛情,可為什麽我碰到的全是苦澀的傷感?她說最動聽的男女情話就是唯美的詩文,可為什麽沒有一首情詩是寫給我的?別人都說男女交往時女子主動會更容易在一起,可為什麽我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他卻說他不屬於這裏……”


    火炙雲癡癡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水龍卷爆炸,碧湖一道大浪打過來,曹同浦直接用武魂之力擋住他與嶽恆麵前濺起的水霧。火刑風根本就對浪花不屑一顧,可隻有失神落魄的火炙雲沒人關注,一不小心。半個身子被水淋濕了。


    “炙雲你怎麽了?”火刑風斜眼看見,隨口問了一句。


    “雲姑娘你沒事吧?”嶽恆聽見聲音。迴過頭才看到這一幕。


    火炙雲淒慘一笑:“是我自己不小心。”


    幾個大男人都是粗線條的神經,發現火炙雲沒什麽大礙,於是全都扭過頭,重新去看湖麵上的火炙青。


    火炙雲看著眾人的背影,無言地輕聲歎氣,自己用火炎之力去除水汽。


    碧湖上空的火炙青還沒有發泄完,湖心漂浮著許多死去的水族,這些還不夠。他袖中瘋狂射出短箭,將半空中被驚飛的大雁野鴨水鳥射下一小半,如同雨點一樣掉落。


    撲騰撲騰……


    一隻受傷的大雁撞在藤屋簷上,滾落在地,掉在眾人麵前,掙紮著拍打翅膀想要重新飛起來,可惜它的胸腹上穿刺了一根短短的短箭,血流不止,眼見是活不成了。


    火炙雲眼中憐惜一閃而過,正待上前查看。隻聽一聲淒厲的叫聲,另一隻稍微嬌小一點的大雁悲鳴不已,衝過來試圖叼走受傷的這隻。


    可實在無能為力。受傷的同伴太沉了,這隻幸存的大雁隻能拚命撲打著翅膀,張大嘴巴衝著眾人發出淒厲的嘶鳴聲,警告火炙雲不要靠近。


    “原來是一對大雁!”


    火刑風鬆了口氣,見湖麵上染滿血跡,到處都是小獸屍體,一片狼藉,也忍不住皺眉,衝著碧湖上方喊道:“炙青你夠了!”


    火炙雲還想靠近。隻見那隻被短箭刺穿的大雁不再折騰,鮮血流盡。就此死去,那隻稍小的雌雁哀鳴陣陣。發現自己的伴侶再不能動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鳴,竟然一頭撞死在柱子上,屍體軟軟地掉落下來,倒在雄雁身邊。


    “啊!”


    火炙雲根本沒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連在一旁沉默的嶽恆與曹同浦也驚訝不已。


    夏日的昆山碧湖是最好的水鳥聚集地,天鵝科目的大雁在這裏有數百隻之多,大雁是雙生相伴動物,一群大雁極少出現單隻,一隻死去,另一隻也會自殺,或者是鬱鬱而亡。


    即使知道大雁這些習性,嶽恆親眼看到這一幕,也是觸目驚心。


    火炙雲更是泣不成聲,她蹲在兩隻大雁屍體麵前,輕輕撫摸著它們的羽毛,聽見身後火刑風將火炙青喊迴來的動靜,猛地站起來,怒目看著火炙青,像是看著血海深仇的敵人一樣。


    火炙青在發泄過後,此時心情好了很多,他迴到藤屋廊亭,隨手彈去肩膀上沾著的水滴。


    當他注意到火炙雲的異常時,一眼就看到了她腳下的兩隻鳥類屍體。


    “不過是兩隻野生水鳥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火炙青輕描淡寫地說道,繼而看向嶽恆:“嶽公子,改良的妖語法決……”


    “火炙青!隻不過是兩隻野生水鳥而已?”火炙雲打斷了他,聲調變得高調激昂,頓時引起四個大男人看過來。


    “炙雲,我……”火炙青覺得莫名其妙。


    “夠了!我受夠了你們這些眼中隻有戰爭,權力,殺戮,法決,神通的人!叔父,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裏!”火炙雲聲音充滿悲憤,帶著一絲泣聲。


    “炙雲,你到底是怎麽了?”


    “炙雲,發這麽大脾氣幹什麽?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兩隻野生水鳥嗎?你要是喜歡天鵝,我去給你捉迴來就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火刑風與火炙青不斷勸說著,可根本就改變不了火炙雲的決定。


    “雲姑娘,或許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能聽我說幾句話嗎?”嶽恆開口,他的聲音像是有一股魔力一樣,讓煩躁的火炙雲漸漸安靜下來。


    嶽恆走過來幾步,輕聲說道:“戰爭,權力,殺戮,法決,神通,這些確實是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不過它們還不是全部。從古到今,這個社會都逼迫男人去適應,去開拓,去奮鬥,這是血液中的本能因子,並非每個男人都願意做這些事情。”


    “哼!強詞奪理!”火炙雲恨恨扭過頭,第一次反駁了嶽恆。


    嶽恆啞然失笑,癟癟嘴說道:“雲姑娘,你現在情緒不穩定,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此時此景,我想寫一首詩送給你,感謝你的堅持,感謝你振聾發聵的提醒,你提醒了我,男人不應該隻關注那些!”


    不等火炙雲再次反駁,嶽恆提起筆,在剛才寫出《碧湖下江陵》的台桌上,揮毫寫下詞牌名“摸魚兒”,以及題詞“雁丘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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