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恆不好意思地饒頭道:“學生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請前輩指點。學生體內有一個文符是‘弓’,就在七日前,學生剛剛進入春獵場,本來無意去爭文峰塔的榜單,卻因為諸多原因,不得不去爭,在一番氣憤之下,我寫下《雉帶箭》,引起共鳴,孕育出‘弓’文符。”


    “寒山社與我之間的恩怨,還要從我剛進府院說起……他們與我產生矛盾,這就是誘因,我本來不應該卷入這場無妄的糾紛中,是無辜的,所以在某個時候,天道就會補償一下我,於是在文峰塔前,我的機緣之果就成熟了。”


    “我想,如果不是各種陰差陽錯,我也做不到這一切,如果沒有寒山社這個誘因,我有可能根本不會去奪取文峰塔頭名,那就不會有《雉帶箭》出現,就不會有‘弓’文符孕育,正是這種不受控製的陰差陽錯成就了這一切,這就是機緣。”


    老者點頭,說道:“此言頗有道理,先不說三個固定條件,若是在文峰塔之外,就在獵場狩獵做任務的中途,嶽小友也可以吟唱出《雉帶箭》,但那個時候,很可能隻會有文符孕育,而沒有其他方麵的收獲。‘機緣’一詞用的好,機會,因緣,寒山社對小友造成傷害,那麽自然會給小友一些補償,不夠的,他們自傷!”


    嶽恆歎氣道:“是呀,學生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挑釁他們,他們這是咎由自取。對了先生,這‘身隨心動’。是不是同樣的意思?”


    老者微笑著說道:“大同小異,或許這個應該叫做‘福緣’,而非‘機緣’。碰到的就是你的,碰不到的,那就是沒有福分。刻意去尋找,反而會錯過,無意去爭。它又可能是你的。”


    這時候,似乎有靈光閃動。嶽恆覺得哪裏被觸動了,可就是差那麽一點點頓悟。


    老者似乎看穿了這一切,笑嗬嗬地說道:“嶽小友,老夫也聽聞過你的一些事跡。你的文人修行速度比他人要快,有沒有想過為什麽?”


    嶽恆心跳不已,這可是涉及到他最隱秘的事情,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難道這老者看出來了?不對呀,這真的是藏經樓看門大爺嗎?


    “學生不知,還請先生明示。”嶽恆恭恭敬敬迴答道,謙虛不已。


    老者問道:“老夫且問你,被寒山社欺淩的。是否隻有你一人?”


    嶽恆也是極其聰慧之人,隻經過這麽一句點撥,他的內心豁然開朗。


    在中元世界裏。因為有了伏羲星辰的存在,機緣福緣極有可能是一個世間眾生平等的規則。


    比如說陸長源與嶽恆相比較,兩人都是考過多次的學子,嶽恆四次落榜,陸長源三次,兩人同住一間酒樓。同被世族公子鄙視,按道理來說兩人應該都結了因緣。也能同結善果,都能成為童生。


    但是嶽恆比陸長源多出來前麵三項硬性條件,共鳴之文存在於他大腦中,所以他水到渠成,拿了第一。


    天下誰像他一樣擁有那麽多共鳴之文?他的修行速度天下誰還能比得過?


    嶽恆試探著問道:“先生,您的意思是,每個人的福緣都是相同的,在藏經樓內看到的文章也都是相同的,所有人的差別,隻是看將來何時頓悟突破‘心道’,對嗎?”


    老者微笑說道:“文章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嶽恆恍然大悟,既然藏經樓裏文章公開,人人福緣相同,那麽差別就在於個人悟性了。


    之前許多人都說,進入藏經樓裏後,挑選幾本有把握的文章精讀細讀,這樣在《國殤》幻境中突破的幾率更大,嶽恆最初也是這麽認為。


    但經過老者這番解釋,他暗指最佳的閱讀方式應該是快速全部掃一遍,越多越好,胸中有乾坤,將來才會在恰當的時候如同神來一筆,而不是明明有機緣,偏偏找不到對應的文章,錯失良機!


    “多謝先生提點!學生頓悟了!”嶽恆興高采烈地站起來,剛才與先生討論聊天,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腿都坐酸了。


    老者哈哈大笑:“不必多謝,你不怪老夫就夠了。嶽小友,其實從老夫讀取你的石簡開始,時間已經在計算了……”


    嶽恆神色大變,這耽誤了半個時辰,少看幾篇文章造成的損失找誰去說?


    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老者見嶽恆跑得飛快,忍不住啞然失笑:“這小家夥,明明都已經看透了,身體偏偏不聽使喚,跑的像兔子,這還叫什麽機緣?”


    嶽恆跑進藏經樓大門後才醒悟過來:“呃對哦,都說了身隨心動,是我的就是我的,怎麽也跑不掉,我急什麽?還有那麽長的時間,應該夠我讀完整個藏經樓。嘖嘖,還是已經融入骨子裏的本能反應呀,在我那個年代,幹什麽不是搶?那老頭有點意思啊,他究竟是什麽來頭,我都忘記問他了。”


    一老一小都在想著對方,此時藏經樓外又走進來一個年輕人,身穿三級學士服,濃眉大眼,氣質不凡,對著老者滿臉堆笑地說道:“爺爺對不起,孫兒來晚了!”


    老者心情特別好,將位置讓給年輕人,臨走前說道:“為民,爺爺當年也再藏經樓靜坐了五年才悟道突破,讓你在藏經樓當值,是讓你好好讀書,多思考。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要向嶽恆學習。”


    年輕人敷衍了幾句,看著老爺子離開的背影,頗有些不服氣,又是嶽恆,嶽恆這個名字這幾天耳朵裏聽出繭來了,不就是弄出一點小成績了嘛,至於全天下都將他誇成千年難見的奇才?


    這個時候藏經樓裏沒有多少人,這次春獵有數十人獲得在藏經樓中閱讀的資格,每個人都可以自由選擇時間進出,這個時間段是清晨時分,昨日才結束春獵,大多數人都累壞了還沒休息恢複過來。


    嶽恆成為一個另類,他先是大致掃了一眼成排的書架,藏經樓裏至少有七八百本文書典籍,按照經,史,詩,詞,歌,賦,曲,技,戰,匠,農等類別有序分類,如果是精讀的話,一天一夜都打不住。


    所以他幹脆從最深奧,等級最高,同時也是書數量最少的書架開始,隨便抽出一本,一目十行地看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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