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火然??? ?文?.ranen`


    這裏沒有瓦罐,沒有井邊,更沒有將軍,有的隻是一群被魔化了的妖獸,一群失去理智,失去約束的妖獸,死命追逐新鮮血肉的怪物。


    上山的時候,問傳挺殺人,這是在宣泄心中的怒火,對他們不作為的不滿,亦是在用人的生命,用鮮血來澆醒對方,不過對方付出的代價有些大罷了。


    麵對太天門眾多長老門人,問傳挺肆無忌憚,堂堂正正的與他們對戰,因為他對自己的修為很是自信,不怕他們群起而攻之,修為不在一個層次,出招的速度,招式的變換,非同等修為的不能看破。


    太天門求援,打了小的,老的出來撐門麵,這無可厚非,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他們之間沒有父子關係,卻是師兄弟的香火情緣,對戰沙場,各安天命,問傳挺被抓,無話可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妖獸與人族沒有血緣關係,沒有師兄弟的香火情緣,在很多時候,尚處於對立的局麵。


    此時戰場在太天門,在山巔,在千丈高山上,在山巒起伏的演武場,他不可能在像先前一樣肆無忌憚,作為人族,他可以血腥,可以殺戮,但卻不能選擇無視,無視掉眾多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隕落,無視兇殘的妖獸,一口口吞噬同類。


    矛盾,廝殺,這是內部的事情,內部事情內部解決,這是仇恨糾結。


    吞噬、對抗,這是外部矛盾,是族與族之間的矛盾,不可調節,隻有一方完全死亡,矛盾才能化解。


    無視,為自生,選擇用眾多的人族生命為代價,以此來阻攔眾多隻知血腥吞噬的妖獸,問傳挺做不來,若是這樣做了,他將自身放在何等位置?作為人/奸?站在妖族的立場?


    不可能,他也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上麵問責,隻是人族內部廝殺,解決之間的仇恨,這中問題不算大,若他沒有利用價值,沒有存活的必要,那麽,聖地可能會剝奪他的生命,可他不是凡人一級的生命,他有強大的修為,有熟知了解的洪老頭兒,有一個在他人眼中看似靠山的奇特強者,一個掌握魔氣,修煉到高深地步的骨魔。


    如此,看似孤單一人的他,像這樣殺戮些許人族,聖地不會太過問責,最多給些象征性的懲罰,若是將太天門就此泯滅,人族生存區域的一道防線,被他徹底摧毀,這就相當於在鐵桶似的堤壩上開出一道洞口。


    毀滅江山,毀滅社稷,覆滅人族的大罪將有他獨立承擔,哪怕他身後有強大的背景,亦不會有所更改,除非他的背景大到,無人敢輕易動他。


    他有嗎?


    有!


    隻不過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何況是一群身處聖地的存在,與他那背景從未直接接觸交涉過的聖地強者。


    所以,他同方青雲一起,選擇了帶領一群瘋狂的妖獸轉圈子,遠遠躲離實力相對弱小的族群,避免妖獸發現聚集的人群。


    天公不作美,世事無絕對!


    他們還是與聚集起來的太天門弟子相遇,或者確切的說是遙遙相望,可這所謂的遙遙,也不過是幾百米的距離,這點距離,在強者眼中,不過是刹那的事情,問傳挺可以兩步跨越,方青雲修為弱上一些,三步到五步總是能到的,那介於他二人之間的眾多妖獸強者呢?


    既然被發現,那就絕無幸免的可能。


    妖獸除了緊咬在兩人身後的部分,其餘的都已經衝向演武場,現實演錄一場血腥,追逐在兩人身後的,除了緊追在前麵的,掉後的存在,更是被那嚐到血腥甜美的妖獸所吸引,一聲聲歡快的嚎叫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力,一聲聲喜悅的吼叫,更是將它們肚裏的饞蟲勾起。


    為防止身後的妖獸大肆舍棄他們,而蜂擁奔向演武場,奔向下方四處奔逃的人群,方青雲迴身拔刀,斬出瘋狂的攻擊。


    問傳挺同樣如此,眼見身後妖獸有分流的可能,一道輝宏劍氣從天際垂落,牽動萬千雷霆,直直站在妖獸群眾。


    轟鳴乍響,雷霆怒吼,山林震動,碎屑橫飛,修為弱的,直接被這一劍斬碎,倒黴的強大妖獸,更有直捋劍氣鋒芒的存在,雷電在身體中穿梭,在皮膚上蔓延,焦糊的味道在橫飛的碎屑中彌漫。


    有痛苦的哀嚎,有短暫被震住的怒吼,領頭的妖獸,更是抓住問傳挺迴身斬劍的刹那破綻,淩厲的爪子攻擊,巨大的口吻中噴出一顆顆咆哮彈。


    不忍血液澆灌,惱怒山林被毀的山川發怒了,龐大的山脈在震顫,綿長的身軀在抖動,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從山巔墜落,在陡峭的山體上翻滾,碰撞中發出憤怒的吼叫,帶動萬千石子石孫,以洶湧澎湃的氣勢,浩浩蕩蕩向下滾落。


    劍意衝天,淩霄直上,勾動冥冥中的殺戮法則,引下天地深斂的鋒芒,飛流直下三千尺,這何止是三千,銀河倒灌,璀璨劍氣接天連地,浩大的劍氣形體看不到邊際,整個天空好似都被這劍氣所籠罩,整個太天門所在猶似被劍氣所遮掩。


    雷聲響徹,光芒衝天,端的是天崩地裂。


    吼叫咆哮聲,聲聲震天響,追逐的群妖,絕對沒有想到,這羸弱的人類,不戰而逃的渺小生靈,居然敢在它們的眼皮子底下發動攻擊,覆蓋式的毀滅攻擊。


    問傳挺氣息驟然震蕩,雙足連踢,霎時登上半空,恍若投入到那依舊看不到尾端的劍氣之中。


    威勢浩大的劍氣,對他沒有產生任何排斥,輕易將他接納,淹沒在銀白璀璨之中,下方,掙紮抵抗劍氣的妖獸,手忙腳亂中沒有發現,更沒有精力去注意半空中掩映的問傳挺。


    更加浩瀚磅礴的霸道劍意從問傳挺身上迸發,沒有擴散式的輻射,反而被他極力束縛,遙遙送上天際,一縷光芒乍現,驟然便演變為一道璀璨的烈日。


    亮坨坨,光燦燦,與天空中垂掛的烈日爭輝。


    刷的一聲,烈日墜落,靈氣翻滾,空氣卷流,劍氣與劍意融合,從墜落的烈日中攢射,萬千光線形成銀河倒掛,恍花了人眼,眾多妖獸眼前一片黑暗。


    無聲無息,容納霸道劍意的劍氣輕易穿透妖獸堅硬的皮脂,刺穿了它們那龐大的身軀,一捧捧鮮血從中迸射,形成一道道細小的噴泉。


    怒吼咆哮更加響徹,追逐方青雲的妖獸駐足,低頭啃噬的妖獸抬頭仰望,從山巔洪流湧下的妖獸更是驚愣。


    憤怒的咆哮,垂死的掙紮,眾多妖獸從中聽到了一絲恐懼,心中湧起悲涼。


    也許,它們不知道悲涼為何物,但它們確實感受到,野蠻兇殘的心靈中,有一縷情緒誕生。不由自主的,一聲聲哀鳴從口中發出,仰對長空,似是在怒斥墜落的烈日的不公。


    烈日綻放出最後一絲璀璨,攢射出最後一波浩瀚的劍氣,在霸道劍意穿透空氣的哧哧聲中徐徐消散。


    天空依舊晴朗,萬裏無雲,倒掛的銀河好似被截斷了脈流,斷掉的布匹一般從空中墜落,露出空中搖擺不定的身影。


    搖搖晃晃,身影終是從空中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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