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直麵修羅場地,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道,眼看著活生生的一眾弟子在眼前撲到,殘肢斷臂橫陳,更有聲聲哀嚎衝擊心神。


    &nb初時僅僅是憤怒,被一招打敗後的惱羞,更有丟落麵子後的憤恨,此時矮小漢子看著問傳挺一步步走來,心中彌漫起無盡恐懼,“你不要過來!”


    &nb幾近於乞求的哀嚎,由不得他不恐懼哀嚎,兩劍,僅僅兩劍,眾多弟子就被斬殺一空,連帶衣角都沒有搔到對方,這又怎能不讓他感覺到死亡的來襲。


    &nb口中嘔著血,雙腳在地上使勁的蹬踏,向後移動著身軀,想要遠離緩步靠近的問傳挺。


    &nb倒退,非是正常行走的習慣,何況是蹲坐在地上挪動,更是比不上正常行走的問傳挺,哪怕速度再是緩慢,亦是要比矮小漢子倒退的速度要快。


    &nb距離無限拉近,矮小漢子眼中恐懼更甚,一張毛孔斐然的大臉上悲戚異常,四處掃動,想要尋找能夠幫自己抵擋的弟子,卻無奈發現,除了拖著腸子在地上爬行哀嚎的弟子,再無一人站立。


    &nb“滾!滾!離我遠點!”


    &nb矮小漢子發出尖銳嚎叫,歇斯底裏,輔助後退的雙手在地上狂亂抓撓,不管什麽,直接抓起丟向問傳挺。


    &nb有殘肢,有木塊,更有斷掉的兵器,最後,甚至有屋舍倒塌後迸濺過來的碎石瓦塊。


    &nb一件件,一塊塊飛向問傳挺,尚不等近身三尺,便被彌漫在身外的殺氣攪碎彈開。


    &nb“心智已經被毀了!”


    &nb目光在矮小漢子身上掃過,看他近似瘋狂的舉動,心中念頭閃過,腳步安然,直直從他身旁走過,目光看都不看一眼。


    &nb一個心智被毀的人,哪怕從地上站立起來,傷勢完全恢複,已不是問傳挺對手,更何況他原本就不是問傳挺的對手。


    &nb腳步悠悠,背對矮小漢子而行,不將其看在眼裏,又何來戒備一說,內心裏,問傳挺也絕不會相信,一個心膽破碎的人還會存在威脅,哪怕是他恐懼中衍生的瘋狂,依舊造不成威脅,單單身外彌漫的殺意,就能將這種瘋狂碾碎。


    &nb正如他所想,後背大敞,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矮小漢子真真的不敢跳起來偷襲,眼眸中,確實閃過一絲瘋狂,卻又被無盡的恐懼淹沒,挪動的身軀,更是極近快速的遠離問傳挺的身旁。


    &nb遠離危險,珍惜生命!


    &nb矮小漢子沒有總結出這句話,卻知道這個理兒,四肢並用,瘋狂的向著遠離問傳挺的方向移動,哪怕身下碎石滾滾,更是不在乎斷裂的刀鋒在大腿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nb“已經被毀了,沒有挽救的可能!”


    &nb千丈高山巍巍聳立,寬達百裏的平台出現在山頂,一座寬大石塊壘成的大殿巍峨矗立在正中心,粗糙的牆壁上,無數線條勾勒,彎曲延轉,將一塊塊巨石連接,鑄成繁雜花飾,粗狂中帶著自然。


    &nb一中年男子負手而立,遙望山腰下,極近連綿山脊的那處演武場,眸光燦燦,將一切景象盡收眼底。


    &nb“師傅,我們不出手,任由那人欺上山來?”


    &nb中年男子身側,一襲人影轉過臉來,眉頭緊皺,一臉陰沉的苦大仇深模樣,讓開口說話的權劍南不由縮了縮脖子。


    &nb“欺上山來?哼,那也要他有這個能耐!”


    &nb人影憤憤,卻是將整個正臉露出,卻是太天門掌門方青雲的模樣。


    &nb“掌門莫要小瞧了那人,看其劍光純粹,威勢赫赫,修為想來不下於我!”


    &nb中年男子微微皺眉,淩厲的目光看向已經踏上山脊的問傳挺。


    &nb“那又怎樣?隻要有師叔在,他就翻不起浪花!”


    &nb中年男子瞅了一眼方青雲,繼而再次轉頭看向山脊。


    &nb有些話,哪怕作為長輩,也是要斟酌的,特別是身後有小輩存在的情況下,更是要顧及掌門的顏麵。


    &nb良久,中年男子再次開口,“弟子們已經懈怠很久了,有人殺上門來,卻正好提起他們的警戒之心,不過,也不能太過,隨意任由那人肆意廝殺。”


    &nb“師叔教訓的是!”


    &nb方青雲緊皺眉頭,眼中殺意彌漫,幾乎凝成實質,“弟子們太過無能,敵襲信號發出,都不能分辨清楚,更不能做出快速反應,可見已經完全喪失戒備,正要此人出手,讓弟子們接受教訓!”


    &nb眼看著問傳挺拾階而上,再次殺入一片演武場,將人殺的人仰馬翻,這次更是徹底,沒有一條生命留存,這讓緊張注視一切的方青雲更是殺意濃鬱。


    &nb“這人也太過無恥,明明修為高強,卻又要殺戮我門下弟子……”


    &nb左右看看,目光自動忽略一旁的柳三公,心頭沮喪蔓延,“除了師叔柳三公,這整個太天門沒有一個修為能夠及的上他的?”


    &nb目光在身後弟子權劍南身上轉過,又從師弟身上掃過,方青雲移過的目光瞬間轉迴,落在韋竟堂身上,“韋師弟……”


    &nb目光閃爍,一臉疑惑不時深思的韋竟堂站在柳三公身後,不時點起腳尖探頭,遙看山下的那道修長人影,又縮頭皺著眉頭使勁思索。


    &nb“哦!噢!掌門師兄,你叫我?”


    &nb柳三公亦是轉頭,眉頭跳動,看向一臉迷惑的韋竟堂,又看看掌門,實在不知怎的就突然叫喚自己的弟子,他心中陡然一驚,臉色卻無任何變換,“莫非,掌門要我這憨厚弟子下場?”


    &nb感知在問傳挺身上掃過,眉頭皺的更緊,“修為與掌門差著一個大境界,腦筋又不算靈活,完全對他構不成威脅?”


    &nb“難道……是對我修為忌憚,以至讓我這弟子受到牽連?掌門想要就此機會鏟除將來的威脅?”


    &nb“不對,我們方向一致,同樣是想著宗門壯大起來,我有明確表示過,全力支持掌門,他沒必要擔心我的存在,以他的性格……”


    &nb柳三公心中猜測,更是對掌門的性格快速分析一遍,“他應該完全不擔心我的存在會影響到他的位置!”


    &nb人心最是難辨,更是會隨著環境,隨著心態的變換而不斷變化。


    &nb單單一個眼神,掌門針對韋竟堂的眼神,讓僅有這一個弟子的柳三公心中瞬間翻江倒海,哪怕他與掌門親密無間,叔侄和睦,卻依舊抵不過對韋竟堂的關切。


    &nb各種猜疑不斷,看向掌門的目光更是隱晦不定。


    &nb“師弟看出什麽?莫非與那人相識?”


    &nb一句話,瞬間將柳三公心中各種猜疑心緒掐斷,同時,另有疑惑產生,疑惑的目光看向唯一的弟子。


    &nb韋竟堂撓撓腦袋,“看那劍光,感覺有些熟悉,不過那人,師弟還真不認識!”


    &nb“你認識那人使的劍法?”


    &nb方青雲轉頭,看向劍光揮灑,肆意屠戮另一層演武場上弟子的問傳挺。


    &nb柳三公亦是皺眉打量片刻,“與劍閣那幫瘋子有些牽連?!”


    &nb“卻是有些似是而非!莫不是那幫瘋子新創出劍法?”方青雲亦是不解。


    &nb兩人同時收迴目光,看向努力思索的韋竟堂。


    &nb“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掌門,師傅,還記得那年天外魔掌降臨嗎?”


    &nb兩人安靜看著韋竟堂,沒有出言打斷,微微點動的頭顱表明自己認真在聽,同樣記得那件事情。


    &nb“師傅,在那件事情之前,我發迴來過信號!”目光掃過同樣豎起耳朵聆聽的權劍南,韋竟堂也不做停頓。


    &nb“當時掌門聯絡五大門派,派程昱師弟帶人與各大門派弟子偕同前往!”


    &nb一眼看向方青雲,眼見其點頭確認,韋竟堂繼而接著開口,“當時,弟子正與一孩子在一起,那孩子就使劍法,且修為與弟子不相上下!”


    &nb“你是說,這人極有可能是那孩子?”柳三公挑眉,目光看向已經開始攀登向這裏的問傳挺。


    &nb“與程昱有殺弟之仇的那人?”方青雲皺眉,“這幾年過去,身形長高也是正常,模樣變化到讓你認不出也不為過!”</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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