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穿了!”


    唿唿風聲從耳邊響起,問傳挺從崖邊跌落,猶有閑心想這些,鮮血從胸口灑落,在空中飄散,渲染出一副紅色的迷霧。


    崖上,猶自能夠看到身裹黑袍的人影微微躬著身形像崖下張望,持在右手的長劍斜指向下,淋淋的血液順著劍脊向下流淌。


    長劍穿透整個胸膛,手捂在胸口,卻阻止不了後背上血液流淌。


    “還真是諷刺,上一次被人追殺,也是從懸崖上跌落的,原以為會死掉,嗬嗬……不知這一次會不會像上一次一樣幸運。”問傳挺自嘲。


    風從後背傷口灌入,帶著刺骨的冰冷充滿整個胸腔,捂在胸口的手指,隱約能夠感覺到從貫穿的傷口處吹出的寒風。一絲絲寒意蔓延,風送出的血液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沾染在手上,順著彎曲的手臂不斷向下流淌。


    悠悠白雲從眼前飄過,迅速的不斷升高,他好像穿梭在雲層之間,一層層的穿透,將薄薄的雲霧攪動,形成一個人形旋窩,上下翻滾,隨著他下落,引出絲絲縷縷的白霧,恍若一條潔白的飄帶,將上下兩層雲霧連接。


    “不論是雲還是霧,終究是水汽形成的!”光潔的岩壁快速上升,問傳挺心中猶自想著雲霧的構成。


    胸腔中的寒冷進一步蔓延,捂在胸口的手邊出現冰冷的僵硬,連帶整個後背,知覺緩緩消退,感覺不到風吹的動靜,感受不到雲霧的濕氣,感覺不到寒冷。


    ………………


    激蕩的水花四處飛濺,摔在堅硬的岩石上,形成粉身碎骨的迷霧,將更遠的一些地方濕潤。


    水波蕩漾中,一個身影從水底緩緩浮起,緊閉的雙眼,破碎的衣衫,上麵隱約還有一些尚未融化的冰淩。


    右手中指輕顫,在蕩漾的水波中另外擴散出一圈圈細的波紋,波紋嵌套在大波紋中向外擴散,又在擴散中不斷融入大波紋中,形成統一的頻率,組合成新的波紋,波峰再次加大,動力十足,將原本一條線上的波紋拉遠,產生異樣的弧峰,∽∽∽∽,<div style="margin:p 0 p 0">猶如鈍掉的箭頭。


    隱約的唿喚聲不斷響起,時遠時近,問傳挺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被千斤重力壓製,又似是被萬能的膠水將上下眼簾粘合,眼皮抖動半天,始終睜不開。


    “船,船,醒醒,醒醒!”


    清脆柔美的聲音在腦海中迴蕩,模糊的意識似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絲光亮。模糊的聲音迴蕩,卻讓他始終找不到傳來的方向,宛若是整個黑暗空間之中,四麵八方都在傳遞著這道充滿焦急與擔心的唿喚。


    黑暗中努力尋找方向,分不清前後,分不清東西,發現不了聲音的來源,浮躁湧現,腳下步伐不斷加速,心中猶自殘存一絲冷靜,“既然分不清方向,找不到聲音的來源,那我就循著一個方向,不管正確與否,隻要不停,終究會有所發現的。”


    快速的步伐幾欲奔跑,眼前一片純淨的黑暗,看不到任何色彩,行進中千篇一律的黑暗,沒有標誌物,沒有參考,這讓他總是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黑暗給予他判斷,讓他不自覺的加快腳步,像風一樣。


    “是不是錯了方向?”疑慮不斷出現在心頭,猶豫卻不斷衝擊著他的心靈,“也許,在走上一步,我就能看到光亮,看到出去的方向。”


    “不!錯了,方向錯了,也許我向相反的方向走,會走出這片黑暗!”


    “或者是稍稍轉變一下方向?”


    “不能!要堅持,隻有這樣才能看到希望。”


    天人交戰讓他心頭越發的混亂,他的猶豫毀掉了堅定的步伐,腳步緩慢下來,另一個念頭出現,“我先停下來,考慮好了再走。跑了這麽長時間,也該累了。”


    想到累,尚未停頓下來的雙腿瞬間感覺到灌鉛似得沉重,深深的疲憊從腳底上湧,整個身軀出現麻木的感覺,心頭好像套上沉重的枷鎖,讓他感覺整個身軀癱軟下來,再也挪動不了一絲腳步。


    身心疲憊,深深的讓他感覺不到一絲力氣,隻想就此躺下睡上一覺。


    想到睡覺,眼皮開始打架,意識開始模糊,眼神看不到一絲焦距。


    “我很輕鬆,我全身都是力量!”


    幾乎是在怒吼,問傳挺張嘴,努力的控製打架的眼皮,不讓上下合攏在一起,張開的嘴也隻是做出一個口型,沒有一聲音傳出,黑暗依舊是黑暗,看不到氣浪的形成。


    在他怒吼的瞬間,身體上的疲勞恍若是陽光下的冰雪,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悄然消退,沉重的眼皮不再打架,模糊的意識瞬間清明。


    甩甩頭,一個疑惑不自覺的出現在心頭,“怎麽迴事?為什麽我想到累,想到休息,身體就會不自覺產生疲憊的感覺,甚至有就這樣躺下睡眠的衝動?”


    問傳挺疑惑,更想不明白的是剛才,是什麽情況讓自己心底產生一股憤怒,進而用怒吼來宣泄。


    “想到了就能實現嗎?”問傳挺疑惑一個接著一個,想要再次嚐試疲憊的感覺,卻又怕自己控製不住,真的沉睡下去,醒來就不知道要靠什麽條件,又要睡到什麽時候。


    對於怒吼恢複清明,這讓他歸結為是自己的堅定,是內心深處抵抗睡眠,想要絕對的清醒。


    “既然不能試睡覺,那就換種方法!”


    一道門堵死了,上帝必然會給你敞開另一道門,這還不如是人不能被尿憋死,一條路走不通,那就換另一條路走走試試。


    “我世界要有光!”問傳挺舉著手臂高喊,蠕動的嘴型卻發不出一聲音。


    “看來我不是上帝!”


    有些失望,卻也在情理之中。就像他的一樣,他不是上帝,摧毀不了黑暗,也降臨不了光明。


    “試一試也不會掉二斤肉,不過是費事而已,但起碼證明,我不能改變這片黑暗……”問傳挺蠕動的嘴唇瞬間停止,瞪大的眼睛看著一旁,那裏有一坨鮮紅的血肉。


    “這是二斤嗎?真的隻有二斤?”大大的一坨,讓問傳挺懷疑它是不是隻多不少,沒有稱,沒有泵,無法估量。


    問傳挺摸索自身,卻發現不了哪裏缺了這麽一大坨肉,“肉最多的是屁股,可我屁股沒有啊,還是圓圓的兩片。”


    “整個身體上均出來的?”問傳挺估量著自己的身形,“掉十斤!”


    一大堆肉出現,問傳挺卻對此看都不看一眼,低著頭掃視全身,與掉之前對比,“還真瘦了!嘿,長迴去!”


    一個念頭,配合著蠕動的嘴唇,一側兩堆肉瞬間消失,問傳挺眼睛明顯看到整個身體豐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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