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不易三角眼一瞪,瘦弱的身板一震,再震,想象中眾師弟討好認錯的情景沒有出現,反而一個個的瞪大了雙眼。


    這讓散發王霸氣勢的師不易很是受傷,挺直的身板瞬間塌了下來,就連手上折扇搖晃的動作都忘記了。


    “師兄,你過的話算嗎?”梁尚軍臉上綻放璀璨的笑容,巴巴的跑到坑邊,抬頭仰望著師不易。


    “怎麽不算?師兄過的話什麽時候沒算過?還是你在懷疑師兄的人品?”師不易斜眼睥睨,“你也不打聽打聽,師兄唾口唾沫都是釘,掉在地上就是坑的主,會有話不算數……嗯?看你子一臉壞笑的模樣,怎的?算計到你師兄我頭上來了?”


    “不不不,師兄我哪兒敢啊!”梁尚軍一臉諂媚,彎腰屈膝的奉承樣子,讓身後的幾人不住的撇嘴,很是鄙視他。


    “也是!諒你子也不敢。”師不易一副自大的神態,纖細的下巴高高的抬起,“吧,怎麽迴事?看你們剛才眉來眼去的模樣,別告訴我今天你們四個擠一張床上!”


    “呃?!師兄英明神武!”梁尚軍對這‘擠一張床上’的話語充滿疑惑,不明白歸不明白,奉承還是要的,師不易就是這個玩樂性子,好(念四聲)聽好話,人品脾氣還是不錯的。


    梁尚軍沒有聽明白,另外四人卻聽出話中歧義,一個個白眼直翻騰,心中深深後悔:“怎麽就把這個白癡放出來了?”


    “不過,有長進!”師不易一副長輩的模樣,眼中帶著笑意,“吧,怎麽個情況?要是合適,師兄也不是一個氣的人。”


    “嗬嗬,合適,合適,肯定合適!”梁尚軍搓著雙手,顧左言他。


    “快,不然師兄後悔了!”師不易雙眼一瞪,題外之意:“等我後悔你就沒機會了!”


    “!!師兄你看,那邊飄來一朵雲彩!”梁尚軍呲牙咧嘴的壞笑道。


    “雲彩?什麽雲彩?還長了花不成?”師不易疑惑,順著梁尚軍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平常的一塊雲彩,沒有什麽造型。


    “沒什麽特別啊?”疑惑的將眼睛飄向坑中的梁尚軍。


    “師兄話不算?”梁尚軍撇撇嘴,一副媳婦受委屈的模樣。


    “我怎麽話不算了?”師不易跳腳,就連‘師兄’的自稱都忘記了。怒視著坑中的梁尚軍,“你要不出個一二三,今天晚飯就不用吃了。”


    “啊……師兄,你不能這樣!“梁尚軍擺出驚慌失措的模樣,眼中深藏著壞壞的笑意。


    薛彘四人看著梁尚軍的表演,心中深深的佩服,眼中同樣蘊藏壞笑,怕站在坑邊上俯視的師不易看到,一個個急忙低下頭。


    “不能這樣?那還能怎樣?你這樣破壞師兄英明的形象,心我告你誹謗。”可惜沒有胡子,不然師不易翩翩的俊俏模樣,吹胡子瞪眼的形象肯定很好笑。


    “師兄,我沒有誹謗你!”很委屈,梁尚軍強忍著笑意裝模作樣的演戲。


    “沒有誹謗?那你敢師兄話不算?!”


    “師兄,那我了,你可不許打我。”梁尚軍咬牙,不住壓力的狀態。


    “我不打,快!”師不易咬牙切齒,心中恨恨:“我就那麽心眼?”


    “師兄……師兄……”梁尚軍開始考慮真的出來的後果,心翼翼的偷瞄師不易的臉色,眼見上麵出現不耐煩的模樣,這才心一橫、牙一咬的道:“找到一片雲彩就一頭栽到坑裏!”


    完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嗯,這是在師不易看來,下方,緊閉眼睛的梁尚軍偷偷將右眼扯開一道縫,偷偷觀察著師不易的神態。薛彘四人不甘落後,都在低頭抬眼偷瞄。


    師不易臉上青一道紅一道的,怒瞪的雙眼釋放著熊熊的火焰。審視的目光從五人身上掃過,將醜陋的神態一一掃盡眼底,“還真是我的好師弟們呢,都在看我笑話!哼,怎麽能讓你們得意!”


    三角眼一閉,在睜開時,已經恢複正常,沒有任何情緒,繼而轉換成疑惑的表情,睜著眼道:“我過嗎?”


    “過!”張宗正憨憨的聲音傳來。


    “呃……這個憨牛!”師不易心中恨恨的咒罵兩聲,臉上變清不變,“有嗎?怎麽我不記得?”


    “師兄睜眼瞎話!”


    “師兄話不算數!”


    “我有謊嗎?”師不易三角眼一閉,悠然的道,嘴角上扯,帶著得意。


    “師兄閉眼幹什麽?”


    “師兄不承認就算了,幹什麽閉眼?”


    “師兄累了,還不讓我閉眼休息一下?”師不易抬著頭,悠然轉身,手中折扇輕輕搖晃。


    “啊……”


    “師兄!”


    “心!”


    師不易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手中折扇輕地麵,身體止住下趴的趨勢,腳尖用力,身體淩空反轉,麵對深坑站穩。


    “嘻嘻……”


    “哈哈……”


    “你們……嗬嗬。”師不易手舉折扇,指向坑中五人,麵對眾人的嬉笑,氣憤的不出話來,轉而自己也笑了起來。


    帝江站在巨石上俯瞰著山下,巨坑,六人,一上五下,嬉笑怒罵,躬身作揖,聽不到下麵的談話,卻能將各自的動作神情一一收進眼底。


    “也不知是那個門派的,看其神態,一片和諧,幾人感情應該很好。”帝江搖搖頭,心中有些羨慕,不由想起巫族寨中的幾個兄弟,無論燭的憨直沉默,祝融的跳脫,句芒的機靈,厚土的率真,在自己麵前,都有些壓抑著自己,表現不出真性情,好像……好像很怕自己,卻又都有著濡沫的感情,好像是在麵對著長輩一般。就連崇山、猴子他們,在看似輕鬆平等相處的狀態下,都有著一種拘束的感覺。


    “也許,我們兄弟永遠處不成這樣輕鬆嬉笑的狀態。”帝江心中不太確定。卻也明白,造成這一切的還是自己的性格,沉默、穩重、不苟言笑,讓眾人親近中帶著拘束。“也許在他們心中深藏著連他們自己都沒有認識到的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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