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讖的大腦受到傷害,意識越來越差,雖然數十隻紅腿蜘蛛鑽出來拚命修補,但大腦傷害是最難處理的,相對來說林讖的心髒上的傷害還要好一些。


    眼瞅著林讖的脖子上的肌肉纖維已經崩斷,一切忽然停止了,五色粉塵之中重新化為安靜,漸漸的粉塵消散,一個渾身鮮血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這個身影一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另外一隻眼睛卻被掏空,一條蚯蚓的腦袋從眼窟窿裏麵鑽出來,結果狠狠地紮進另外一隻瞪得大大的眼睛之中,發出撲哧的一聲。


    “三蟲伏屍?降頭和蠱術一起用?你竟然成功了……厲害……你不是喜歡我麽,怎麽還下手殺我?”沒有得到答案達娜的嘴巴之中猛地鑽出一條蚯蚓來,撞碎了她的牙齒。隨後達娜重重的摔倒在地。


    林讖此時腦子漸漸清醒起來,伸手揉著心髒的位置,“三蟲歸殼!”


    蚯蚓、蟬、蝶紛紛收迴白毛雙屍之中。


    “喜歡你?當初是有那麽一點點,不過我後來喜歡的人多得去了,什麽人妻波多野結衣,什麽聲音沙啞小肉包天海翼、村上裏沙、櫻井莉亞、貌美無敵瀨亞美莉,尤其是剛剛引退的大橋久未,著實叫我感到傷感,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至於你,我早忘記了。”


    林讖一邊說著一邊晃動油脂小瓶,兩具白毛屍搖晃之中不住縮小,重新變成了萌萌的布娃娃模樣,其實若是細看,這雙屍的模樣,一個似乎有些林讖的樣子,另外一個頗有些達娜的神韻!


    此時兩人身上沒了禮服和婚紗,林讖也不再想給他們重新穿上婚紗禮服了。


    看了眼地上的不成人形的屍體,林讖又看了看鑽進瓶子之中的小人。


    那是一段曾經刻骨銘心的青蔥歲月,無數次躲在樹後心跳加速偷窺的sb時光,不過人總是會長大的,長大了就得揮手告別。


    就如此時將達娜燃燒起來的熊熊火焰一樣,讓一切化為烏有吧。


    火焰之中的那聲歎息,無人聽聞。


    林讖養了三十九種蠱蟲,其中的三種種在白毛雙屍上,另外的三十六種被那些穿山甲吃掉不少,好在林讖將這些無主的穿山甲盡皆抓住,收歸己有,不然損失太大了。


    納蘭金鳳哪去了?按理說她不大可能不辭而別。


    林讖倒也並不著急,他和納蘭金鳳之間早就對可能發生的問題做出應急辦法,尤其是雙方之間走散的情況,林讖一張嘴,吐出一隻蜜蜂來,這蜜蜂嗡嗡旋轉,不一會就從房門處飛出,林讖跟在蜜蜂後麵,穿過地上的一片死屍斷肢,這一層此時陰森森,應急燈的綠色的光亮,使得走廊看上去猶如不在人間一般。


    林讖跟著蜜蜂一路走上二層,蜜蜂依舊向上,林讖目光掃了一下空無一人的二樓走廊,這裏房門緊閉,猶如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但林讖不確定這些房間之中有沒有人,林讖沒有跟著蜜蜂繼續向上,越是這個時候越得穩住,知道得越多,對自己的好處越多,哪怕是逆境之中也對局麵更有利。


    林讖輕輕推開一扇房門,略微掃了一眼,就看到一家三口父親母親還有孩子手拉手圍坐在漆黑的房間中,無聲無息的那樣坐著。


    林讖眼角跳了跳,輕輕關上門,又看了第二間,依舊是同樣的模樣。


    這是降頭術中的豢兵法,將活人煉成屍體,就是這樣每天晚上圍坐在一起,彼此手連著手,吐出自己的生氣匯聚在一起,一般情況下,三五天內,一個人就能夠將自己的生氣全都吐光,變成一具屍體,再三五天屍體就將生出白毛來。此後煉製五十年褪掉白毛,就是鐵屍了,再五十年就是銅屍,往上還有銀屍、金屍、陰屍、陽屍,如他的白毛雙屍,就是煉製了四十多年幾乎快成為鐵屍的豢兵。


    林讖不知道他們是每天都如此,還是從今晚才剛剛開始這樣,最初上船的時候林讖總是很謹慎,但十幾天後,林讖就開始放鬆警惕了,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就有了悄然變化。


    林讖悄悄關上房門。


    整條船,整條船上,所有的人,全都是死人,他還是個蠱家,竟然和一條船數千個屍體每天生活在一起,完全沒有察覺,實在是弱爆了。這種挫敗感,使得林讖渾身上下都說不出的泄氣。蠱術三級,說到底,還是小角色,沒見過大世麵。


    林讖不再耽誤時間,跟著蜜蜂飛到了四層,這裏算是整個朱莉亞號最昂貴的貴族駐地,在這裏隻有五個房間,蜜蜂朝著其中一個房間飛去。


    林讖在上船之後,就將這船上的一切搞了個清楚,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這裏究竟有那些人,有沒有蠱家存在。


    不過林讖也不是萬能的,他打探的方式是靠螞蟻等蠱蟲,潛伏進他們的房間,就能夠清楚的聽到對方的言語,從而判斷對方的來曆,對方若是如達娜這樣的存在,或許能夠發現林讖的蠱蟲,從而作偽欺騙林讖。


    鬥蠱是這個世界上對智商要求最高的事情之一,內中往往充斥這欺騙和反欺騙。


    這個房間的主人林讖也清楚,是個暴發戶般的家夥,在這四層有五個房間,在這五個房間之中又有兩個堪稱帝王間的房間,別的房間也就是兩室一廳,但這帝王間則足足有六個房間,一個寬敞的有著一百八十度弧窗的客廳,和其他房間那小小的隻有十幾厘米的窗戶比起來,那些小窗戶簡直就像是鑰匙孔兒一樣,順著鑰匙孔看大海,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是個叫做休斯頓的家夥,他帶了保姆還有保鏢,外加一條碩大的卡斯羅,吃得膘肥體壯,一張麵孔兇神惡煞的,正常的卡斯羅比較溫順,輕易不叫不咬人,但這條卡斯羅,和他主人差不多,兇猛的性子,看誰都不順眼,在船上沒少亂竄。


    本來這船上是不允許帶狗的,但這個休斯頓不知道走了怎麽樣的關係,竟然將狗帶上來了,其實也沒什麽特殊關係,就是偷摸帶進來的,船一開,總不能將狗丟進大海裏,船長無奈之下隻得要求將狗鎖在籠子裏,或者關在屋子裏麵不允許出去。


    這家夥對於規則有著無窮的挑戰欲望,偏偏每天帶著狗上甲板上走一圈,順便拉泡屎,尿潑尿,嚇得孩子們四處亂跑,稱得上是個惡棍。


    林讖對其戒心不大,這人太囂張太跋扈,不符合蠱家的特點,雖然有人更願意反其道而行之,但對方是不是蠱家,林讖走進了聞一聞都能夠有個大概的感覺,沒有人能夠完全漂白身上那種蟲豸的味道。


    蜜蜂確實鑽進了這個房間,林讖心中逐漸冰冷下來,這一次林讖沒有踹門,而是取出鹿皮手套,轉動門鎖,將房門打開。


    頂層的房門就是和樓下的經濟房不同,開門的時候沒有那種吱吱的聲響,用絲般順滑來形容都不為過。


    房門開啟,內中燈火通明,就見納蘭金鳳坐在房間正中的懷舊沙發上,眉頭緊皺,懷中抱著真龍靈胎,見到林讖進來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那個叫做休斯頓的家夥,坐在另外一張充滿現代感的簡練黑色皮沙發上。


    這個休斯頓看上去四十多歲,一張肥胖得過分的麵容,下巴上濃重的胡子茬,雖然刮得幹淨,但青青的一片,腦袋上頂著如同拖把一樣的頭發,打著縷,總是油膩膩的感覺,一個大肚子將胸前的衣服撐開,如同一個大饅頭一樣墳起,這是個怎麽看都叫人不舒服的家夥,就如同他手邊上的那隻大黑狗一樣。


    林讖看到這個場麵,不由得有些疑惑,納蘭金鳳顯然沒什麽危險,不然她懷中的真龍靈胎早就張眼了。


    但若是沒危險的話,這是怎麽迴事?


    這個休斯頓究竟又是誰?


    休斯頓挺著那肥大的肚子,伸手晃動著手指頭上的碩大寶石戒指道:“你隻用蠱蟲監視了我七天,七天之後,你就對我完全放心了?了解一個人需要多久?一輩子都不夠,你以為你是上帝,用七天就能夠創造出一個世界?”


    林讖眉頭皺起,這說話的語氣,他覺得似乎有些熟悉,但看到那張肥胖得如同被吹起來的氣球一樣的麵孔,林讖還是有些對不上號。


    休斯頓笑了下,肥胖的肚子鼓動一下,隨後發出嗤的一聲響,聽起來就像是放屁一樣,林讖捏著鼻子退後的時候,休斯頓一伸手在臉上一抓,竟然揭下來一張麵具,原本肥厚的有些誇張的臉頰此時變得瘦削起來。


    一看到麵具之後的麵容,林讖身形一頓隨即猛地前衝飛起一腳朝著休斯頓的腦袋便狠狠地踹過去,恨不得一腳將休斯頓給踢爆掉。


    “你他娘的還沒死?”


    休斯頓冷哼一聲道:“有你這麽一個沒用的弟弟,我死了也無法瞑目呢。”


    休斯頓說著身形急退,林讖這一腳踢在了空白處,原本急退的休斯頓忽然上前,一拳砸在林讖的踝骨上,林讖咚的一聲摔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踝骨已經完全變形了,劇痛無比,靠這隻腳根本站不起來。


    林讖雙手一撐地麵,準備彈起,結果剛剛彈起一半,一隻腳正好踩中他的腦袋,將林讖生生踩到了地麵上,休斯頓就這樣一隻腳站在林讖的臉上,用腳後跟緩緩的擠壓林讖的麵頰。


    林讖怒火中燒,他一輩子都被這個哥哥踩在腳下,連自己的父親都總是向著他的哥哥,甚至擁後人福澤都選他下手,很明顯正如林讖的老爹林叔所言,一拍地麵,地麵上嘭的一下爆開無數的大大小小的蟲子朝著休斯頓撲上去。


    休斯頓一彈那昂貴材質的柔順長褲,長褲上立時振起一團粉塵,所有的接觸到休士頓的褲子的蟲子紛紛麻痹從褲子上摔落在地。


    林讖啊啊啊啊的大叫,隨即腰間的雙屍油瓶立時飛起,瓶蓋尚未開啟,就被休斯頓一把抓住,大拇指按住瓶蓋,內中的雙屍無論如何衝撞都鑽不出來。


    休斯頓嘿嘿笑道:“還有什麽手段?幾年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啊?就這水平還跑出來現眼,我要是你直接自己投海喂魚,免得繼續丟人。林家子孫最沒用的那個恐怕就是你了吧?”


    林讖此時忽然不再掙紮,聲音也恢複平靜:“抬腳,我隻是不想這麽直接殺掉你罷了,你以為我真沒辦法?”


    休斯頓將臉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粘塌塌的有著百分百肉的質感的東西撕掉,同時也將腳抬了起來。


    林讖默默坐起,一張臉陰沉著看向納蘭金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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