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


    終於從虎口之中逃脫出來,董天華走失了,蘇飛死在了下水道裏,王順之死在了半路上,原本就隻剩下八個人的十二柱石長孫們,此時隻剩下五個人了。


    米爾果然出賣了他們,他們藏身的地方其實就在京都下麵的下水道裏,這裏是燈下黑的地方,這個藏身之處,還是荼軍一手打造出來的,連他爹都不知道。


    原本的目的是用來給他自己保命的,見慣了家族爭鬥的可怖之後,擅長軍戰的荼軍必須給自己找一條後路,能夠全身而退的後路,所以,從礦坑出來之後,他們就想辦法藏在這裏,任誰也想不到京都的下水道裏麵,隱藏著那個圖謀複國大計的十二柱石長孫們。


    可惜,原本還有些人願意追隨他們,但當楊心重站穩腳跟後,他們幾乎可以用孤家寡人來形容了。


    原本支持他們的人,也隻是不希望自己成為修仙者手中的奴隸罷了,相較來說,做十二家族的奴隸還是要好些的,但是楊心重不同,楊心重不是家族門閥,能夠承諾給他們平等的發展空間,從此之後,他們不必仰別人鼻息,更不必看著那些沒什麽資曆的毛頭小子踩在他們上位。


    在十二柱石陰影下籠罩了太久的他們,終於嗅到了自由的空氣,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會去理會他們這些落魄的十二柱石的孫子麽?他們能夠自生自滅都是好的了。救了他們之後,繼續叫他們踩在自己頭頂上麽?


    十二柱石的長孫原本高高在上,即便落魄了也還有一股虎威,但是現在,他們就是一群笑話,真正還能夠真心忠誠於他們的,屈指可數,並且,他們自己都無法分辨,那屈指可數的忠誠者究竟在哪裏。說不定他們投靠了值得信任的人,轉眼就成了楊心重手中的階下囚。


    在十二柱石家族之中浸淫了二十多年的他們很清楚政治鬥爭的可怕性,一股風氣要想壓過另外一種風氣,往往要用鮮血來做祭品。


    他們這一次,真的是徹底的無家可歸了,仰望頭頂上廣袤的星空,在這漆黑的深夜,一身髒汙的十二柱石長孫們,有一個算一個,盡皆是滿臉苦澀和迷惘。


    ……


    其實就在距離他們不算太遠的地方,也有一群人匯聚在一起。


    鄭先。


    鄭先身後站著龍虎丹門的諸多弟子們,他們一個個被火焰燒灼得模樣慘烈,有幾個受傷還頗重,但好在龍虎丹門弟子對於療傷都相當在行,幾人出手,轉眼便被治愈。


    在鄭先身邊,站著曹妮還有陸豐,在鄭先的對麵,則站著那個一身鯊魚皮,頭戴巨大潛望鏡般的頭盔的女子——夜鶯。


    夜鶯無聲的看著鄭先。


    鄭先身後的龍虎丹門弟子們也在看著鄭先。


    鄭先就像是一塊夾心餅幹之中的奶油糖心兒一樣,戳在中間。


    鄭先明白夜鶯的意思,夜鶯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鄭先知道,夜鶯叫他跟著她走。


    龍虎丹門的弟子們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不開口的女子的想法,所以也沒有開口,為首的淨水一雙細長的雙眼在鄭先背後盯著鄭先,內種的光芒說起來,還真就有那麽一絲不善的意味。或許是因為鄭先的關係,這一次,淨水竟然沒有對夜鶯生出多少興趣來,看都沒有看一眼。甚至對夜鶯很有一種仇敵的感覺。


    雙方的目光猶如在拉鋸,鄭先就是那株倒黴的大樹。


    鄭先此時處於一個抉擇之中。


    往前一步,就和凡人為伍,退後一步則從此和修仙者們站在一起,鄭先並不想做出這樣的抉擇,畢竟對於鄭先來說,他更希望自己能夠用兩重身份活下去,但顯然,夜鶯不這麽想,夜鶯現在就要鄭先的結果。


    最終,鄭先選擇後退一步,和龍虎丹門的弟子們站在一起。


    龍虎丹門的弟子們在這凡間舉目無親,雖然鄭先相信他們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但顯然,有他鄭先在這裏的話,他們能夠少走不少彎路,而夜鶯這樣的女人,鄭先完全不用擔心,鄭先甚至覺得,以夜鶯的彪悍,整個世界毀滅了,她都死不了。


    鄭先很簡單的就做出了選擇。


    夜鶯依舊沒有多說什麽,扭頭便走,夜鶯後背上的幾道被燒灼得撕裂性傷痕使得鄭先微微眯眼,這個女人原來也會受傷,但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夜鶯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鄭先歎息一聲,心中不知為何有了那麽一點惆悵的感覺,夜鶯沒說話,但鄭先似乎聽到了,夜鶯說,下次見麵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敵的這樣的言語。


    鄭先在這個世界上仇人太多,隨說虱子多了不咬,但夜鶯這樣的仇敵實在是太可怕了,征信寧可再麵對一個綠袍屍尊。


    鄭先心中越來越不爽,當即將綠袍屍尊叫了出來!


    頭頂上刻著鄭先之奴四個字的綠袍屍尊緊抿著嘴唇從殘破的紫金葫蘆之中走了出來。


    鄭先將紫金葫蘆救了過來,得到了龍虎丹門弟子們的生機之力的灌注,他即將崩碎的神魂也逐漸緩過來了。


    此時的綠袍屍尊雙目閃爍不休,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麽事情能夠叫他感到屈辱的話,那麽肯定就是現在這件事!


    綠袍屍尊不是沒有做過奴,在吞天大聖等三大聖麵前,他就是個奴兒,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因為三大聖強大無比,他甘願為奴。


    鄭先是個什麽東西?一個分形境界的修仙者而已,在他眼中卑微得也就比螻蟻稍微好上那麽一點點的家夥,正是這麽一個家夥,害得他大道難成,被從仙界貶到凡間,然後連身軀都丟了變成一個器靈,現在倒好,竟然成了鄭先的奴仆,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如果能死的話,他現在已經自殺一萬次了。


    可惜,別說自殺了,他現在的性命完全屬於鄭先,沒有鄭先的命令他想死都死不了,甚至因為鄭先一句閉嘴,他一直到現在都張不開嘴巴。


    “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做什麽?不知道你是我的法寶我的奴仆麽?見到主人,你應該像狗一樣溫順。”


    綠袍屍尊依舊緊緊地抿著嘴,眼中的光芒恨不得將鄭先碎屍萬段。


    鄭先哦了一聲道:“張開嘴巴。”


    隨著鄭先的命令,綠袍屍尊的嘴巴立時長得大大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窟窿一樣。


    鄭先細長的眼睛微微收窄一線,開口道:“你不是很喜歡給別人兩條路叫對方選麽?我這個人也非常寬仁,現在也給你兩條路叫你自己來選。”


    綠袍屍尊嘴角抽動了一下,他一直叫別人做選擇,從對方難以抉擇的痛楚之中尋求歡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也會麵臨這樣的選擇,難道這就是報應?


    綠袍屍尊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報應這迴事,但是現在,他不得不信。不過他不怕,他沒有親人,沒有弱點,鄭先能給他出什麽選擇?


    四周的龍虎丹門弟子們都好奇的看著鄭先,他們不知道鄭先究竟怎麽迴事,怎麽忽然變得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鬱的陰寒,但是他們能夠知道,鄭先和這個綠袍屍尊肯定是有著血海深仇。


    鄭先淡淡的開口道:“我當初見到你的時候,你曾經給一對和尚師兄弟一個選擇,那就是誰願意活下去,我現在也給你一個選擇,你是願意做我的法寶活下去,還是願意現在就去死。”


    綠袍屍尊聞言,臉上神情沒什麽變化,心底幾乎要笑開花了,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也隻有鄭先這樣的雛才能問出來,綠袍屍尊幾乎毫不猶豫的道:“我要死!”


    修仙者有自己的尊嚴和榮耀,叫綠袍屍尊給鄭先做奴仆一直活下去,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的好。


    綠袍屍尊已經成了器靈,又成了鄭先的奴仆,這輩子不必再指望能夠觸及大道了,繼續活下去也沒有多大意思了,鄭先想要他死的話,他巴不得現在就去死,殺了他反倒是成全他了。


    鄭先麵色平靜,看向遠方道:“我現在還記得當初在陰毒山上遭受的屈辱,在神魂上被烙刻下人奴兩個字,從那時起,我就打定主意,殺光陰毒門的每一個弟子,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至少有一個陰毒門弟子,我不會殺了他,那個弟子就是你。”


    綠袍屍尊一愣,隨後整個人都要爆炸了,肚子鼓鼓的,眼中蹦起幾道紅絲來,剛一張口。


    鄭先嗬嗬一下道:“閉嘴!”


    綠袍屍尊剛剛想要發出的咆哮和謾罵立時隨著嘎嘣一聲上下牙扣在一起,被憋了迴去。


    鄭先很滿意綠袍屍尊此時吃癟的樣子,笑道:“你就繼續屈辱的活下去吧,知道我懶得理會你們,你不是很喜歡騎著別人麽?好吧,我還從未嚐過騎著別人的滋味,來來來,爬過來,叫我也來嚐試一下,坐在一個人,一個丹成境界修仙者的身上是怎麽樣的滋味。”


    綠袍屍尊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來,連連搖頭,想要抗拒鄭先的命令,然而他的身子卻不受控製的俯臥下去,趴在地上,正如鄭先所言,如狗一般,爬到了鄭先身後。


    隨後綠袍屍尊就感到自己背脊上猛地一沉,壓得他快要喘不過起來。


    羞辱憤怒種種情緒在綠袍屍尊心中不斷的積累,然而,綠袍屍尊連個宣泄的地方都沒有,一張嘴巴上下牙死死的咬在一起,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那種憋悶痛苦,簡直無以附加。


    看著鄭先一臉的猖狂冷笑,四周的龍虎丹門弟子一個個露出驚懼的神情來,他們可從未見過鄭先這樣的一麵。


    淨水更是嘴角抿起來,一雙和鄭先差不多的細長眼睛越收越窄,凝視著鄭先,眼前鄭先的這種行徑實在是太輕狂了些。


    既然是敵人,羞辱之後一刀宰了就是,沒必要留在身邊,雖說鄭先已經收了對方為奴,但萬一夜長夢多呢?她覺得鄭先這個家夥時而老辣,時而單純,叫她越來越猜不透了。


    “別光趴著,來,走兩步……”鄭先的冷酷聲音再次響起。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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