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雖然不知道那炸亮天際的雷光是怎麽迴事,但他也明白土地門的修士不會毫無道理的釋放這樣沒有什麽威力,更像是信號彈一樣的雷光。


    這應該就是唿叫支援的信號彈!


    隨即遠處三個醫童的驚唿便證實了鄭先的想法。


    “糟了是雷光集令,不出一個時辰,整個土地門都將傾巢而來。”


    鄭先對此卻並不關心,他若是能夠挺過一個時辰那就叫做奇跡,三五分鍾之內,要麽逃走,要麽死去,這擺在他眼前的沒法選的兩條路!


    鄭先現在處於兩難的境地,前麵是爭鬥不休的三個醫童和龍虎丹門的修士,身後是三個土地門的追兵,前無進路後有追兵,擺在鄭先麵前的就隻有一左一右兩條道路。


    但不論鄭先是往左還是往右,結果都沒什麽不同,他肯定沒有時間繞個大圈子,避開正在爭鬥的三個醫童和龍虎丹門的修仙者跑到天波江江邊,按照他的速度,在半路上就會被土地門的追兵截住。


    此時追擊鄭先的土地門的修士之中一個麵色圓潤,額心發紅猶如丹頂鶴一般的修仙者,這修仙者名叫一鶴。


    就見他猛地祭出那把收了丹台真人不少罡氣的大傘。


    這大傘旋轉不休,刹那之間化為一個白色的風洞,隨即一股巨大的吸力,猶如萬千隻有力的手掌一般,扯住鄭先,要將鄭先拉進白色的風洞之中。


    風洞之中傳來貪婪得意的嘶吼,顯然這件傘蓋寶物是生出靈性來的靈寶!


    別的不說光是這一件靈寶,都叫鄭先生出難以抗衡的感覺來,要知道這件寶貝連罡氣一指內的罡氣力量都能夠生生抽拉汲取出來,更何況是一個他一個分形境界的鄭先了。


    鄭先猛地一咬牙,和這些罡氣境界的存在對敵,當真是一點僥幸心理都不能有,雙方的實力,實在是相差太多了,天上地下的距離都比不上分形境界的修仙者和罡氣境界的修仙者之間的距離!天差地別!


    鄭先從空間之寶的圓珠之中搜出一個盛放孟婆湯的瓶子來,孟婆湯的味道鄭先嚐過,這東西侵蝕神魂的力量非常可怕,對於鄭先來說簡直就相當於凡人碰到了硫酸一樣,但鄭先不知道這東西對於罡氣境界的存在的神魂有沒有效果,有沒有效果靠猜沒有用,總也要試一試才知道。


    鄭先正準備潑硫酸,遠處忽然有一個修仙者橫衝過來,這修仙者身形纖細,是個女子,一個尼姑,一身玄色道袍,鄭先看到她瞬間就想到了凡間的那位道姑靈芝。


    她們兩個雖然氣質不同,模樣更是差距很大,但一身裝束簡直一模一樣,鄭先立時就知道,這些人應該是和屎神仙是一夥的,都是龍虎丹門的修士。


    就見這道姑手持一柄玉如意,道姑將玉如意當空一拋,玉如意陣陣放光,隨即從玉如意之中飛出鍋碗瓢盆數不勝數的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甚至還有房屋,這些東西猶如下雨一般的朝著那白色的風洞砸了過去。


    風洞之中的強橫吸力立時將他們當成了目標,全部笑納進去,這些猶如垃圾一般的東西橫寰在鄭先和那風洞之間,直接切斷了風洞對於鄭先的撕扯之力,也就是這麽一緩,鄭先身形猛地一輕,連忙遁逃,繞圈衝向天波江。


    古玉真人一言不發,伸手朝著地麵虛虛一抓,抬起手來的時候,地麵上猛地被汲取出五道土龍來,玄天城外本就是流沙世界,這土龍汲取起來威力磅礴,氣勢博大,遮天蔽日般朝著追擊鄭先的三名修仙者猛撞過去。


    不求傷人,但求能夠阻攔他們的衝勢。


    這一點古玉真人拚盡全力還是做到了,一鶴前衝的身形受到遏製,李泰修為還沒有達到罡氣境界,直接被這土龍給撞飛出去,另外一名土地門的修仙者也被土龍正麵撞中。


    土地門這位消瘦的修仙者雙目關忙一閃,開口暴喝,轟的一下,土龍在他身前炸開,爆炸順著土龍的身軀不斷響起,直接將這土龍炸成數段徹底崩散。


    這消瘦修仙者有著一張刻薄的麵容,薄薄的嘴唇猶如裁紙刀一般,他一頓之後身上罡氣繚繞,化為一道流光,一掌拍來,古玉真人在剛才的一瞬間耗用了太多的修為,避之不及,被這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不過即便受創倒飛出去,古玉真人依舊不忘出手傷人,就見她猛的噴了一口鮮血,這鮮血如針如刺,利劍亂刀一般,將這消瘦修仙者刺得滿臉鮮血,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還是古玉真人的。


    鄭先得了這個機會繼續狂奔,此時一個瘦小如侏儒一般的修士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鄭先麵前,來的是烏鴉嘴尋藥真人,尋藥真人手中多了一個口袋,這口袋猛地一張,朝著鄭先便扣了下來,這是要將他鄭先打包帶走。


    鄭先瞳孔驟然一縮,低頭一竄堪堪避開了這口袋,這使得尋藥真人微微一愣,在他的想法之中,鄭先是門中弟子,他收了鄭先帶著他逃之夭夭,一千倍的好過鄭先這般笨手笨腳的逃亡,鄭先萬萬沒有避開的道理,所以尋藥真人沒有動用太多的修為。


    也正因為如此,鄭先才能夠從他的收藥袋下逃避開來。


    鄭先蛇竄而行,一路狂奔,直奔翻滾漆黑的天波江。


    爐火真人帶著一眾弟子此時正和三個藥童爭鬥不休,沒有時間出手攔截鄭先。


    三個急追鄭先的土地門修士因為被古玉真人攔了一下,眼瞅著是來不及阻止鄭先了,而尋藥真人詫異之後,朝著鄭先緊追而上,尋藥真人的速度,在龍虎丹門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追逐鄭先,跟玩似的。


    眼瞅著尋藥真人兩步便出現在鄭先身後,再次祭出那麻布鉤織出來的碩大口袋,朝著鄭先籠罩過去。


    土地門的那位祭出傘蓋法寶的修仙者發出一聲疾唿,天地瞬間為之震動,那傘蓋法寶猛地噴出一道道的罡氣,這些罡氣滔天巨浪一般的越過尋藥真人的口袋,朝著鄭先撞擊過去。


    這傘蓋可不光是個收物之寶,那純白的風洞不光能吃,還能吐,此時吐出來的,就是傘蓋之前收取的丹台真人的罡氣。


    這罡氣力量的強大程度,從丹台真人的罡氣一指的破壞力上,就能夠看出個端倪來,鄭先若是被擊中,瞬間就得解體。


    尋藥真人可以早一步將鄭先收起,卻絕對改變不了鄭先和他的袋子一起被罡氣撕碎的下場。


    尋藥真人不由得臉色巨變,鄭先身上的青玉仙門萬萬毀之不得!


    那準備將鄭先打包的收藥袋的目標立時一改,猛地倒轉過來,內中放出一陣陣的光華,拉扯攻擊鄭先的罡氣進入收藥袋中。


    這收藥袋不過是一件寶器而已,連靈性都未曾生出來,平時在尋藥真人身上也就是仗著內中空間比較大,用來盛放草藥靈獸等的物件,此時勉強汲取罡氣,刹那之間收藥袋猛然鼓脹起來,內中傳來不堪負重的緊繃聲響,瞬息之後收藥袋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嘶吼,嘭的一聲被脹破開來,尋藥真人最近一個月搜尋的種種靈草靈獸,盡皆隨著收藥袋一起灰飛煙滅。


    收藥袋內中的罡氣不但炸裂了收藥袋,還朝著尋藥真人反噬過來。


    尋藥真人本就是一張苦瓜臉,此時苦得要流油了,他們龍虎丹門的修士本就不擅長爭鬥,應變水準相對於大多數同級別的修仙者來說,都要弱了一層,甚至好幾層。


    要不然就算尋藥真人料不到鄭先會避開他的口袋,也有辦法換個手段將鄭先收攝進口袋之中。


    眼瞅著罡氣來襲,近在咫尺避無可避,尋藥真人猛地張口吐出一道罡氣來,兩道罡氣相觸,瞬即在尋藥真人身前炸裂開來,尋藥真人直接被炸飛出去,就連在前麵狂奔的鄭先也被這氣浪給吹飛,一片狂風中的樹葉一般。


    不過這倒助了鄭先一臂之力,直接將鄭先掀飛到了天波江上。


    望著腳下泥濘不堪猶如一灘急速流動的爛泥般的天波江水,鄭先絲毫沒有厭惡,隻有親近之感,他恨不得這黑水再渾濁一萬倍,這樣他才好在這天波江內隱蔽了身形。


    鄭先猛地用了一個千斤墜,咚的一聲紮進了天波江,天波江粘稠無比,鄭先墜入其中,都沒有濺起多少水花來。


    手持傘蓋的一鶴急追而至,那把傘蓋靈寶所化風洞朝著天波江一攝,滾滾天波江漆黑如泥般的江水立時翻滾著被收入白色的風洞之中。


    一時間闊達數十米的天波江被生生截斷,大河遠去,露出漆黑的河底泥來,一鶴也不知道究竟收了多少天波江水。


    一鶴收迴了那傘蓋往內中觀瞧,隨即眉頭大皺,繼而二話不說一頭也紮進了天波江中。


    顯然他雖然收了不少的天波江水,卻唯獨沒有將鄭先收上來。


    誰都沒有料到,區區一個分形境界的修仙者,竟然能夠在他們這些罡成境界的修仙者的指縫之中逃走,這簡直就像是被人當眾抽了一個大嘴巴一樣,這件事傳揚出去,他們都不夠丟人的了,從今之後,人多的地方都沒法去了,萬一爭鬥起來,人家隻要揭短,一句話就能夠叫他們無地自容。


    此時雙方的爭鬥都暫時停住了,齊齊望向天波江,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們變成了一群狗,狗咬狗一嘴毛,而本來在他們盤子裏麵的那隻煮熟的鴨子卻趁機飛走了。


    土地門的瘦削修仙者此時也趕了過去,雙目放光在天波江上掃來掃去,結果上看下看,都未曾找到鄭先的蹤跡,甚至連手持傘蓋的一鶴的蹤跡也都沒有找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約莫三分鍾後,在天波江下遊猛地有一道驟烈的能夠撕裂天空的力量從天波江中竄起,著力量逆流而上,一路上將天波江的漆黑江水蒸發成滾滾白氣。


    而在這驟烈的力量之中,一鶴顯現出身形來,他將傘蓋擋在身前,在這強橫無比,絲毫不遜色罡氣一指的力量下苦苦支撐。


    他想要用傘蓋抽走這驟烈衝擊力內種的罡氣力量,結果他驚愕的發現,這般強橫的力量之中,竟然完全不含半點的罡氣。如此一來他的傘蓋的吞嚼之力用處立時縮減了三四倍。


    荷電粒子炮轟然遠去,苦苦支撐的一鶴渾身上下衣衫破爛,狼狽不堪,幸好他手中有那件風洞華蓋靈寶大傘,若是沒有這件靈寶的話,他恐怕早就被荷電粒子炮的威能炸爛身軀了。


    即便是那件靈寶風洞華蓋,也在荷電粒子炮的轟擊之下,破損不少,華蓋內的靈性此時發出一聲聲的呻吟,顯見受創不輕。


    狼狽不堪的一鶴大怒,暴喝道:“今天我定要將你這小畜生抓住,剝你的皮,一塊塊的拆了的骨頭!”


    一鶴當即再次朝著天波江一頭紮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金屬瓶子被從河水之中丟了出來,朝著一鶴的麵門砸去。


    一鶴一愣,隨即冷笑一聲,這金屬瓶子身上並無什麽特殊波動,顯然不是什麽寶物,不過一鶴是老油條了,也並不大意,絕不接觸不明白的東西。這是一鶴的活命準則!


    然而,就在一鶴身形微微一晃的同時,一道驟烈的躁動猛地從天波江底爆發出來,這力量使得天波江表麵鼓起一個漆黑的大泡來,隨即大泡破滅,轟的一聲,又是一道荷電粒子炮轟了出來。


    這荷電粒子炮的速度遠比一鶴避開金屬瓶子的速度要快,可謂後發先至,瞬間就將那金屬瓶子破碎無形,裹在荷電粒子炮的威能下急速蒸發氣化的孟婆湯嘭的一下就噴濺了一鶴一臉。


    嗷的一聲慘嚎猛然爆發出來,這是刺透靈魂的慘嚎,淒厲無比,猝不及防之下,一鶴中招了!


    不過這慘嚎並不持久,緊接著這嚎叫便在荷電粒子炮的威力之下消散無蹤。


    一鶴刹那之間化為飛灰,隨著荷電粒子炮的威能一起遠去。


    那件零碎的靈寶風洞華蓋從空中落下,內種的靈性發出虛弱無比的呻吟,噗通一聲跌入滾滾天波江內,消失無蹤。


    原本看到鄭先逃走了而感到煮熟的鴨子飛了的家夥們,此時一個個盡皆目瞪口呆,原來逃走的不是一隻鴨子,而是一隻能夠啄瞎人眼的鷹隼!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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