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檸,九生是什麽樣的人,我大抵比你清楚。”繁音眉梢緊緊一蹙道:“多年以前為師便同你說過,有關於九生的事不必太執著,你心中的執念或許……”


    “師傅你不要說了……”陸清檸搖了搖頭,眸子裏的泛著一抹薄薄的霧氣,頷首的一瞬間,眉眼中盡是委屈。


    她知道繁音想要說什麽,但是她卻不想聽。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有許多事,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結果。


    但是隻要她還在三清山,他還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她便不知道該如何放棄……


    “渡劫渡劫,可你這連劫數都不算,又怎麽能渡……”繁音輕歎一聲,不再說話,朝著前方不遠處走去。


    陸清檸則是捂著臉蹲了下來,數秒後放聲大哭。


    明明她才是最靠近渡九生的那個人,為什麽會突然有一個,那樣輕鬆容易就一躍而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她一定要親自上一次久念殿,或許渡九生隻不過是想要收一個徒弟而已,或許和她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如若隻是和顧白一樣,她的內心多少會得到一些安慰。


    而不是除了痛,還是痛……


    -


    陸清檸永遠都不會想到,洛傾塵在久念殿幾乎是如同一個完全主人一般的身份存在。


    原本清淡的飲食,漸漸的偏向甜食,偏向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原本淡雅如墨的大殿,被她裝飾的如同粉色仙境一般。


    原本那個少年從不喜歡別人打擾,進書仙閣必須要請示的地方,她卻可以隨意進出。


    原本,原本,原本……


    原本不應該發生的事,都非常荒謬的一件件發生了。


    顧白每天都感覺在刷新自己對渡九生的了解,以至於他提的問題都變得越來越多了。


    “師傅,師妹把原本的素菜都換成了葷菜,師傅不是不喜歡葷食嗎?”


    “嗯,她喜歡就好。”


    “……”


    -


    “師傅,師妹的慕花閣整的和凡塵一般,實在是有違了背靠龍脈這個如此仙境的地方。”


    “嗯,她喜歡就好。”


    “……”


    -


    “師傅,師妹和我打賭,說是比誰更快上久念殿,結果她直接用了禦軸,還讓我願賭服輸!師傅你不評評理嗎?”


    “你該願賭服輸,她說的沒錯。”


    “師傅——”


    “嗯,她喜歡就好。”


    ……


    如果隻是那麽一兩件事渡九生毫不在意,顧白倒是可以接受。


    可問題是,每一件事,隻要是洛傾塵做的每一件事,渡九生都沒有任何的異議。


    即便在顧白看來,很多事以前渡九生從不讓他做,比如裝飾久念殿這種。


    他喜靜,喜歡素,喜歡簡單純白,一層不染。


    可自洛傾塵來了之後,他覺得他的師傅已經沒有任何原則了!


    所有仙術都是他親自傳授,洛傾塵通不過的化境,他並沒有選擇讓她閉關修煉,而是直接渡仙力給她,幫她突破。


    這種事,三清山沒有任何一個師傅對自己的徒弟做過。


    渡三層仙力,便要損失七層。


    即便渡的仙力並不多,但如何想來都是一件不劃算的事,可渡九生卻絲毫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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