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怎麽樣呢?”夜玄極看著她輕笑道:“你殺不死我的。”


    他的聲音很冷,冷到了骨子裏。可不知為什麽,她總能從他深不見的眼神裏看出莫名的淒涼和不舍。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定格,洛傾塵看著他,許久都沒有說話。


    並不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是她在做一個決定。


    一個違背了道德的決定,而這個決定注定讓她這一生心裏不安。


    “你會好好統領三界的對嗎?”洛傾塵咬著唇,看著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那樣的沒有底氣。


    “當然。”夜玄極愣了一下,卻還是認真的迴應。


    “你說的對,反正我也打不過你。”洛傾塵聳了聳肩,紅著眼眶看著他道:“我已經殺了月冰心,就當作是自我安慰我已經報了仇……”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突然之間變得特別的軟弱。


    當赤裸裸的真相擺在她眼前的時候,她還在不斷的夜玄極找借口。


    她心裏多麽希望不是他,即便有這麽多赤裸裸的證據擺在她麵前。隻要他說一句不是,她的依然相信。


    可他卻毫不猶豫的承認,但即便她承認,她也做不到殺他。


    盡管在來的路上,她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當一個正直的人,一定要為了望月和寧兒報仇。


    可當他看見夜玄極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有些事情她做不到。


    比如:殺他。


    無論誰輸誰贏,無論她有沒有這個能力殺他,她都做不到。


    夜玄極的看著她緊緊閉著雙眼,一臉揪心的樣子,右手忍不住的輕抬,又緩緩的放了下來。


    他死死的皺著眉,讓自己的眼眸看上去更加極盡的冷漠。


    “所以,你原諒我了對嗎?”他薄唇輕齒,一字一句冰冷的看著她道:“原諒我為了自己的利益,殺了寧兒,殺了蕭郎,殺了望月,對嗎?”


    “別說了——”洛傾塵捂著耳朵,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原諒你,可我不會殺你。答案我不要了,我也不會和你統領什麽三界。這三界的既然是你這麽渴望不顧一切得到的東西,我想你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


    音落,她轉過身看了一眼望月棺槨,裏麵是他最常穿的仙服,上麵鋪滿了花瓣。


    曾幾何時,望月同她說過,若他身歸混沌,便用這樣的儀式告別。


    沒想到,如今她竟然親眼所見了這樣的道別。


    夜玄極沒有說話,他就這麽看著她與她擦肩而過,看著她拚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落下的樣子。


    其實他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心疼她,可很多事,他已經做不到了。


    就在她與他擦肩而過三秒鍾後,夜玄極右手輕抬,一道墨藍色的結界攔住了她的去路。


    四周大雪紛飛,空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息。


    隻見他幻化出屬於他的玄色長劍,將它從劍鞘中拔出,對著她的後背道:“你說的對,我那麽努力才得到的東西,又怎麽可能讓這個世界上有威脅它的人存在呢?”


    洛傾塵聞言,隻感覺到自己耳朵‘嗡’的一聲,後背一僵,竟心悸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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