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修真界的魁首,道宗便是正道受之無愧的第一宗門,所有的修士都會聽令於道宗,對外抵抗魔族,席山自然也在其中。  戰爭中的醫修更加重要,席山之人輪番駐守這重要的城池,聽聞三人歸來,景陽與李暄立刻將人接了進來。  正陽樓中,各個宗門的宗主聚在一起,道宗宗主齊鋒與少宗主齊淵自然是在,白若與木子笑先前見過齊淵,便先對人點頭施禮。  俞南易倒是一個都瞧不上的樣子,伸手將蒼龍之心取出。  齊鋒目光深沉的看向俞南易,俞南易直視道:“這東西似乎除了我別人碰不得,你們都可以來試試。”  這倒是實話,白若與木子笑每次想要觸碰,都會被彈開,偏偏俞南易去碰就毫發無損,白若明白其中緣由,木子笑卻覺得費解,最後隻能想,大概是自己修為不夠。  但這事情要攤開了說,不然其他人總覺得是俞南易貪了這人寶貝,白若與俞南易倒沒什麽,可他們身後還有席山在,自然不能亂惹麻煩。  當人身上開始有了責任,行事自然也就不能無所顧忌,俞南易雖是個隨心所欲的,但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劍宗宗主看向桌麵上放置的蒼龍之心,上前想要試驗,卻不想剛伸出手就被彈飛,甚至連身上的氣息都不穩起來,其他人麵麵相覷,齊鋒看了李暄一眼景陽,頷首道:“看來這東西是會自行選擇主人的,如此,便有勞俞師侄來鑽研了。”  這話倒是沒人質疑,俞南易看了一圈,抬手將蒼龍之心收起,轉頭看向他們:“還有事?”  景陽笑眯眯的衝他擺手:“沒事,你們做的很好,先去休息吧。”  白若便代俞南易不動聲色的施禮,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三人走後,太一門門主才蹙起眉。  “他真的行嗎?”  齊鋒看向他:“莫非衡道友還有更好的辦法?”  太一門門主搖搖頭,歎口氣,劍宗宗主看眼景陽:“也隻能如此了。”  “如果連他都不行,那就沒有人可以了。”景陽臉上的笑意淡去,眼中是一片深沉。  劍宗宗主奇怪:“景陽長老為何如此信任他?”  “不是我信他。”景陽抬手指了指天:“有些人,天生就是來救世的。”  眾人沉默了一瞬,突然外麵傳來了聲響,齊鋒的指節敲了敲桌麵,揚起笑來:“人來了。”  ·  西界邊境,梵族交界之地。  從神罰之地脫出的梵族飛在天空,也便成了最難攻打的地方,梵族人天生英武,又由於常年居所惡劣,各個驍勇善戰,森林木其中有強大的術士坐鎮,又有著靈獸帶來祥瑞的守護之力,即便是有著魔界源靈的魔族,也久久無法攻克。  更別說四血城前來幫忙,更讓梵族如虎添翼,成了駐守西界邊境的重要防線。  然而這幾天出了件大事。  四血城的城主懷初不見了。  不過這事除了四血城的高層,也隻有梵族長老與柯摩羅知道,卻足夠大家發愁。  懷初的手段莫測,實力強大,剛剛帶領大家打了場勝仗,沒想到短短幾天形勢大變,懷初城主竟然是不見了。  柯摩羅蹙眉盯著天空之外的遠處,身邊跟著一名男子,環在她身側緊跟,正是梵族的那隻聖獸,也是之前貼身跟在她身邊的那條巨蟒阿然。  “阿然,你覺得懷初會去哪?”  阿然抬眼說:“第五尊者受重傷,懷初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首尊聞人洛即便目前無法出須臾山,但別忘了,他身邊有個得力的下屬。”  天吳。  柯摩羅一想到那人,便想起當初被耍的事,對著人分毫好感也無,想了半天,柯摩羅忽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阿然:“我記得,懷初走前曾經飲過何瑾露?”  阿然怔住:“是。”  “何瑾露中有荀草,那東西會留下氣息,幾天而已應該還不會散,我試試去看能不能找到她。”柯摩羅揉了揉眉心:“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然微笑:“我陪您一起去。”  柯摩羅神情稍緩:“梵族剛剛脫身神罰之地,我們禁不起戰爭的消耗,真希望這場戰爭快點結束。”  阿然上前抱住她:“一定會的。”  柯摩羅閉了閉眼,再次睜眼,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好,我們走吧。”  ·  最近俞南易一直將自己關在煉器室裏,試圖煉化那顆蒼龍之心,白若隨他折騰,而蒼龍之心似乎真的被他折騰的有些鬆動了,外麵冰寒的殼竟慢慢融化。  但這人卻被養成了個毛病,就是每當累了開心了或是不耐煩,都要抱住白若吸貓似得吸幾口,再揉揉抱抱親昵一番才能冷靜,白若無奈,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當成了什麽靈丹妙藥。  這也導致了每次白若想去做些什麽,總會被在道宗的各門派弟子隨時喊去。  比如現在。  “白師兄!俞師兄在找你,再不去他要拆房子了!”  俞南易現下可是人人捧著的,克製魔界源靈的重任落在他身上,大家期待的同時,對他的態度也就多了幾分小心翼翼,而俞南易除了時時刻刻盯著白若外,也沒有什麽特別麻煩的,大家也就格外遷就他。  於是也就成了這幅局麵——俞南易隻需要動動嘴,全世界的人都在找白若。  白若頭疼的要命,卻又對俞南易無可奈何,為了不那麽丟人的被所有人漫山遍野的找,隻能快些迴去。  而他前腳剛走進屋子,立刻便被圈住了,接著便被人吸了幾口,又捧著臉親了親。  白若踹他一腳:“我才走了不到兩個時辰。”  俞南易有氣無力的說:“都這麽久了,你不想我?”  “想個…唔!”  俞南易堵住他的嘴,耍賴道:“不,你就是想我。”  白若無奈,碰碰他的手,忽然怔了怔,認真的看了他一陣說:“你這是……把那東西煉好了?”  俞南易笑起來:“是啊。”  白若驚喜:“那你感覺有沒有什麽作用?”  “作用?”俞南易想了想:“沒有,其實也沒什麽感覺,就是那層殼子徹底融掉之後,我一碰它,他就自己鑽到我的身體裏去了。”  白若眨眼:“然後呢?”  俞南易自然的說:“然後沒了啊。”  沒了?  蒼龍之心也沒了?第九十五章   想想外麵那群期待值高的離譜的弟子與老家夥們, 白若沉默一瞬,抬眼道:“不然……我們還是先跑吧?”  俞南易玩味的勾起唇:“白白, 你要和我私奔?”  跑當然是不能跑的。  白若也隻是說笑, 而既然沒有明顯的變化,兩人隻能去找被感染的人試驗。  而當俞南易的靈力觸及到那些人身上, 他們的狂躁明顯被安撫了, 神情也漸漸變得平靜。  各個宗門門主頓時麵露喜色,就連齊鋒常年嚴肅的神情也軟化了, 帶著幾分輕鬆。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戰場前線, 卻並不那麽輕鬆。  即便是人間界, 軍隊也大多數有著自己的修行體係, 隻不過他們更善於戰術, 在其中有修士設下結界的情況下便更加淩厲。  這種淩厲不像劍, 不像刀, 也不像各路修士的法器, 而是堅不可摧的城牆。  而即便如此,擁有魔界源靈的魔族也勢如破竹,逼得人族節節敗退。  泌州地處要地, 四通八達且又臨海, 也是僅剩的幾個陣眼之一的所在處,帶領此地軍隊的正是道宗少宗主齊淵。  第五尊者與四血城城主雙雙失蹤的消息傳來, 且不說動搖軍心,魔族快速的侵染也很快讓兵營的士氣頹靡,好在坐鎮著道宗的少宗主, 又有席山醫宗的長老叢雲和首席弟子林子信相助,才沒讓軍心渙散。  可對於越加嚴峻的形勢,整個泌州的氣氛並不好。  白若的預想沒有錯,短短兩個個月內,繁華的城池便迅速頹敗,不斷有魔族滲透,將人類感染,被驅策的行屍魍魎也越來越多,魔族的力量日益壯大,而人族卻是一直在消耗,很快便出現了一邊倒的趨勢。  況且,對陣泌州的,是傳說中的第二尊者葉興天。  葉興天早已經是大乘期的魔族,在他的協助下,泌州的狀況並不樂觀。  而此時,齊淵與林子信正在戰場與葉興天對戰。  漫無邊際的戰場,屍橫遍野,魔族與人族的屍首亂在一起,看起來便也沒有什麽區別,左右不過一個頭顱四個肢體,一旦死去了,碎成肉塊。也隻有這時,人與魔才不再有分隔,同樣的心髒停止跳動,不知道最後將要爛在哪裏。  葉興天身上沒什麽傷損,可齊淵與林子信卻遍體鱗傷。  齊淵本也是正道的天才,可即便如此,他年紀尚輕,也才堪堪到達分神巔峰。而林子信一個醫修,更是比他還不如,自然被葉興天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我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你們服個軟,我麾下也能留個位置給你們,如何?”  葉興天一身軟甲,右手帶著指套,緩緩握了握拳,語氣輕描淡寫,話卻是十足的辱人。  齊淵冷笑,林子信竭力恢複兩人的傷勢,葉興天搖搖頭:“何必呢。”  “既然你們自不量力,我也隻好親手送你們上路。”  說罷,毀天滅地般的威壓自上空壓來,他伸出手,隔空掐起齊淵的脖子,齊淵的眼珠赤紅,卻絲毫動彈不得。  林子信咬牙,他的肩膀上是血淋淋的傷口,環繞著濃重的魔氣,即便耗費大量的靈力也無法立即愈合,費力的拿出個晶石花,那花慢慢變大,花瓣越來越多,最後變作鋒利的箭矢將葉興天團團圍住。  然而葉興天隻動了動手指,那晶石花便徹底的碎了。  就在這時,一把暗紅的重劍從天際襲來,正往葉興天的麵門飛,葉興天一見這劍,臉色瞬間一變。  齊淵瞬間被甩出去,落到林子信身邊,接著便見那重劍不斷的往葉興天頭上砸,一下比一下要狠戾,竟是也同樣帶著濃重的魔氣。  然而,那氣息讓他萬分熟悉。  一步步走來的男人身上穿著沉重的麟甲,全身漆黑,臉上遍布這魔紋,神情冷然,重劍與葉興天纏鬥著,他彎下腰,撿起齊淵掉落的佩劍,轉頭扔給他。  “你的劍。”  齊淵的瞳孔顫抖,仿佛不可思議一般的望著他,良久才傻兮兮的笑了,這笑容中帶著幾分酸澀,卻不可抑製的狂熱。  “封旬……”  林子信也瞪大眼看著他,眼眶通紅:“大師兄!”  沒人能理解封旬這兩個字對他們這一輩人代表著什麽。封旬代表的是天才,是他們前進的方向,是少年時熱枕的夢,一顆璀璨的星辰。  同時也是遺憾與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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