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久問:“他是誰?”


    不需要解釋,這個‘他’是哪個他兩個人都明白,問的就是剛剛走的魏雨時是誰,和她又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他會來到b市接她迴家,是她又一個男朋友嗎?


    韓久在壓抑自己,他不喜歡自己內心裏的一些情緒影響到周茹,甚至讓周茹厭惡和害怕,他已經在愛的太深的程度裏,周茹對他可能僅僅隻是淺淺的一層好感,因為付出和得到的不對等,讓韓久常常有一種焦慮和患得患失的存在,這一些他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這是他的不對,他不希望對周茹造成困擾,因此他盡量的控製自己,隻希望把事情弄明白,而他自己能好受一些,至少不要那麽嫉妒。


    但是周茹也有一個特別不好的毛病,這個人耐心缺失,特別厭煩解釋,況且在她的理念當中,韓久已經是屬於要刻意冷淡和避開的那一類人,不應該再耽誤他了,所以她為什麽要去主動解釋魏雨時是誰?


    “一個朋友。”周茹淡淡道,隨即她轉移了話題,“你怎麽出現在這裏,不在b市多陪陪叔叔阿姨?”


    韓久卻堅持問:“那個男人是誰?”和你……什麽關係?


    周茹真的被弄得有點不耐煩了,可等她對上韓久的眼神的時候,卻突然一愣,隨即內心一軟,他沒做錯什麽啊,為什麽要被她這麽對待……這個老古板,內心裏現在應該很動蕩吧,卻還能依舊壓著語氣問她,應該是怕嚇到她,他這樣又何必……


    但下一刻心卻立馬硬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保證距離,那麽再別給他希望,否則到時候隻會比痛苦更加痛苦,周茹於是轉身不看韓久的表情,直接迴應道:“你問這些有的沒的到底煩不煩?”說著不想理韓久,從包裏掏出鑰匙準備上樓,“已經不早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吧,我就不留你了。”


    周茹走了兩步,卻被後麵的韓久一把抱住了腰,今天的聲控廊燈似乎壞了,走廊裏一片漆黑,周茹住在十二樓,一個樓道裏兩戶居民,而對門的那一樓是一對新婚小夫妻,這兩天剛好度蜜月去了,而此刻韓久在黑暗中將周茹抵在了自家門上,他的懷抱很緊,臉頰靠著周茹的臉,周茹的臉有些冰冷,而韓久的臉卻火熱,他拿自己的臉貼著周茹的臉,不容周茹動彈。


    周茹動了動,黑暗裏韓久的氣息噴在她的後頸,他似乎有一點發燒了?不然不會這麽燙,周茹想要伸手去摸摸韓久的額頭,手卻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因為她感覺到有冰冷的液體順著自己和韓久的臉交匯處留了下來,然後滴進了她的頸項。


    此刻周茹的內心是不敢置信和驚訝的,這種驚訝甚至比以外任何都來的強烈許多,因為韓久從小時候開始似乎就是一個不會哭的男人,周茹從來沒有見過韓久哭過,哪怕他因為可以考更好的大學,卻因為周茹的水平而放棄更高的學院邀請,隻為周茹曾經一句玩笑話:“你光說以後要好好照顧我沒用啊,你現在都沒照顧我,而且你讀書這麽好,萬一你考到離我很遠的地方去,你也根本照顧不到我啊,我要考s大,我這水平就這樣了,最好也就s大了……我們中間還隔著三年呢,你別亂來啊,誰知道三年以後怎麽樣啊,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三年後我填報誌願會填報s大的。”


    於是韓久真的去了s大,被當時對他寄予厚望的韓父一頓毒打,韓久也隻是皺了皺眉一句話沒坑,更別提掉眼淚了。


    還有一次韓久揍了一個喜歡他的男生,結果那個男生叫來好幾個他的兄弟,那個男生是個不良少年,幾個朋友也是混混,迴頭就把韓久堵在了弄堂裏麵,韓久一對六,最後被一個小混混拿刀割傷了大腿,現在大腿上還有印記在,雖然最後那個小混混被揍得很慘,但韓久也受傷了啊,韓久也沒哭,反倒迴過頭來安慰她:“沒什麽的,你別哭了。”


    仔細想想這個男人真的為他做了很多,可從來不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再任性,兩個人像是彼此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我欺負你,而我無言寵你的模式,從來沒有考慮過為什麽要這樣,而我能不能迴抱給你什麽,一來韓久從來沒有索取,二來周茹對沉默無言的韓久隻會嫌他做的永遠都不夠。


    “你哭了嗎?”周茹梗著聲音問。


    韓久沒有說話。


    周茹把手放在了韓久的肩膀上,安慰的用哄小孩子的輕柔語氣說道:“你別哭了,我和他沒有什麽,隻不過是一個老朋友罷了。”


    角色對換,曾經無堅不摧的大家長也有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而如今周茹就充當了他那個給與安慰的角色。


    過了半天,韓久拿臉碰了碰周茹的,輕聲問道:“阿茹,你是不是討厭我?”


    周茹迴答:“沒有。”


    韓久靜了一會兒,又問:“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壓力了。”


    周茹說:“是。”


    韓久於是不說話了,周茹也安靜著,過了半天,韓久有些苦澀的聲音在周茹耳邊響起:“阿茹,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試著放手,請你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試著喜歡別人,不再讓你這麽苦惱。”


    周茹說:“好。”


    “所以我現在嚐試著不逼你,你也先不要急於拒絕我,你給我一點時間慢慢適應,好嗎?”


    周茹“恩”了一聲。


    “在此之前,你不可以有別的男人,我們之前互相約定過的合約依舊成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但我會努力。”


    “好。”


    ……


    周茹和中和天創的合作計劃按照預訂流程繼續推進,魏雨時為人幽默風趣,且不計較小節,周茹堅定清晰,兩個人談公事的時候公事公辦,偶爾魏雨時穿插兩局插科打諢,周茹也不介意,還能反著調戲幾句,兩個人的合作算得上相當愉快,真要說起來,周茹對魏雨時的印象還是蠻好的。


    這一天,魏雨時坐在辦公室裏,總助這兩天加班搜集來的資料放在他的桌子上,魏雨時低頭細看,總助有點欲言又止。


    “怎麽了?”魏雨時抽空抬頭看了總助一眼,“有什麽話你就說。”


    總助調查資料自然自己已經將情況好好了解了一遍,關於這個周茹周小姐,總助作為魏老葉子安排給魏雨時的特別助理,實在有幾句話想要提點幾句,省的到時候魏雨時犯了糊塗。


    “董事長,老爺子這些年來對你交往的女朋友也沒有多說過一句,隻要是你玩玩的,不是走心了想要娶迴家的,老爺子都睜隻眼閉隻眼,所以這個您應該也是玩玩的吧?”


    魏雨時沒說話,看完一頁才抬起頭看了總助一眼,沒什麽表情的樣子:“我以為你在我身邊呆了三年,已經知道我的脾氣,是我的人,那應該全部身心都聽我的才是,卻原來是我自己理解錯了,你還是我爹的人聽我爹管的?”


    總助被魏雨時這麽一說滿腦門冷汗,如果真要掰扯掰扯清楚,他是從老爺子手下掉到魏雨時身邊的,雖然不用定時向老爺子匯報魏雨時近期做了什麽,可一旦魏老爺子問起來,總助還是要一五一十向老爺子交代清楚的,他最高領導人依舊是老爺子,可他們當總助的,也知道上麵用人最忌諱二心,他這樣是犯了魏雨時的大忌諱。


    可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總助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於是他頂著魏雨時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董事長,周小姐最近和s市研究院副院長,叫韓久的走得很近,聽說還住一起了,這樣的女的……”總助想說,即使是玩玩,也夠不上檔次啊,一個女的,離了婚就和男人同居,這像什麽樣子,說出去得多敗壞魏家的名聲,這種不清不白的女人,即使是玩玩總助都嫌不夠格,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冒死上奏,就希望魏雨時能開啟聖聽。


    但顯然魏雨時是個專橫獨斷的暴君,冷冷看了總助一眼之後,繼續低頭看他搜集起來的資料,全部看完之後他合上書頁,“叫司機準備一下,我現在要過去研究院請‘韓大哥’好好吃頓午飯。”


    中午時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研究院的門口,韓久辦公室門前有一個人敲了敲門,一個穿著黑皮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目光環顧了一下,問道:“請問哪位是韓久韓先生?”


    背後腳步聲響起,韓久站定在那人一步之外:“找我什麽事?”


    總助沒想到韓久從背後出來,被嚇了一跳,隨即迴過神後定了定神:“韓先生,我們董事長想要見一見您,車就在外麵停著,您跟我一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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