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任是無情也動人(含番外)


    白子初再次睜開眼睛後,站在白茫茫的係統空間裏靜默許久。


    久到係統都忍不住要開口時,白子初忽然開始瘋狂大笑。


    明明已經拿迴了自製力,卻依舊笑成這樣,想來是放任自己在笑吧?


    係統默默想了一下,然後決定無視掉白子初的失常行為,開始例行公事。


    係統【任務完成,玩家得到功德值10格,積分1000。】


    白子初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聞言揮手召喚出沙發,在沙發上滾作一團。


    係統還是沒忍住。


    係統【玩家你還好麽……】


    白子初漸漸收了聲,倒在沙發上懶散的問:“為什麽任務完成了?”


    係統【玩家成功扮演逗比,修成功露出笑容。】


    白子初直起身來,慢慢恢複了優雅的坐姿:“你啊,就不要再提我的黑曆史了。”


    係統表示絕對會記一輩子。但是係統也沒明白最後白子初為何要給修寫那封信,於是不恥下問——在白子初這裏,係統和玩家的主被動關係永遠是顛倒的。


    係統【玩家,你最後寫的信是什麽意思?】


    白子初摸了摸下巴,覺得迴到自己的身體通體舒暢:“為了照顧你的智商,我說的淺顯易懂一點。”


    係統表示不在意他的挑釁。


    “其實我那時候已經恢複自製力了——你當然知道。於是我就可以做一些不符合我本質但是能成功給人添堵的行為。沒有自製力的我絕對不會這麽幹。我寫那封信,是以班姬和趙飛燕的故事諷刺修的花心——雖然我現在知道這是另外一迴事了,但我當時不知道。對了,關於這一點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我以前曾經告訴過修趙飛燕的故事,所以他肯定能理解我這封信的意思,我本來的目的是讓他心裏難受,覺得不好過,但沒想到一個小惡作劇,居然能炸出這麽大的真相。更沒想到,我會直接完成任務。”白子初聳肩,抿了抿嘴唇,似乎又想笑。


    係統【玩家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哎,真是不能對你抱有太大希望。”白子初似笑非笑的諷刺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也會是知情者呢。”


    係統【玩家,說人話。】


    白子初伸了個懶腰,又一揮手召喚出了床:“剩下的你可以去找位麵之主,他統觀全局,自是能解釋清楚。對了,順便替我多謝他在位麵裏對我的照顧,如果不是他,我還沒可能這麽快就拿迴自製力呢。”


    說完白子初往床上一倒,似乎是真的不想再說話了。


    係統思索良久,順便調低了空間亮度,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係統【莫非……】


    話未說完,係統就消失在空間中。


    白子初睜開眼,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


    今夜該是好夢。


    另一邊。


    係統【係統112號指導玩家讓我轉達他的謝意:多虧你的照顧,才能順利完成任務。】


    “他果然發現了。”一個聲音低笑,磁性悅耳,分明是當初位麵之主的聲音。


    係統【這麽說果然是你?!你居然連我都騙過了?!】


    “別生氣,炸毛可不適合你。”聲音帶著一絲邪意,調侃味道濃重。


    係統【究竟是什麽時候?別告訴我從一開始就是你!】


    那聲音沉吟片刻,忽而笑道:“大概也差不多,從他一箭送月輪把修殺了,我就附身到修身上了。”


    係統【果然是那時候嗎……】


    “你也沒那麽笨嘛~”聲音似乎很開心,隻是調侃意味更重了。


    係統不理他,隻是專心致誌問問題。


    係統【這麽說,從頭到尾,在白子初身邊的修都是你?】


    “才剛說你聰明……”


    係統【那白子初怎麽發……我知道了……】


    “對吧,其實很明顯啊。”聲音裏泛著幾分無辜,仿佛沒有被發現他倒是委屈了。


    係統【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連我都瞞過去。】


    “這個嘛……如果你不小心泄露了,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係統【我不會泄漏。】


    “哦……?”聲音裏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係統覺得很受傷,智商餘額已嚴重不足,所以果斷離開了位麵空間。


    留下位麵之主在背後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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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他是為什麽附身在修身上呢?


    最初,也不過是覺得,這個位麵還是盡早結束的好。還有,以修的身份,大概能更方便看著白子初。


    精神崩潰能湮滅位麵的人類,聽著就很誇張。他是很懶的那一類,實在不想為湮滅的位麵善後,於是讓位麵安全的進展,是他唯一的目標。


    這樣想著,果然還是要讓這個玩家心情平和下來。他不算是逆來順受的類型,但因為很懶,所以一邊扮演著修,一邊順從著白子初的所有要求——總之,隻要讓他開心了就可以了吧?


    位麵之主大人表示這個位麵都是他的,想要什麽有什麽。


    他向白子初許諾,用以把他綁在自己身邊——未知數什麽的,還是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況且,雖然是隻愛炸毛的精靈,卻很聰明,還總是喜歡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養著也就當逗趣兒了。


    那些麻煩,在他看來的確是無傷大雅的。


    白子初說想要男主的戒指,既然不要不行,那就再給男主創造一個,沒關係。


    白子初說想和他一起住在宿舍,反正必須和男主聯絡感情的是修,和白子初關係不大,沒關係。


    白子初覺得他的行為和性格有時候會相差很遠——那是當然的,他自己肯定是不會去理埃利斯,可是劇情裏修會,作為一個敬業的位麵之主,他自然要做好一切修該做的事。


    劇情的前期,修的描寫不算太多,完成了必要的劇情後,他就帶著白子初遊山玩水,用以消除戾氣——他的目標其實是和白子初相同的。


    真糟心。明明兩邊都有些不耐煩,卻還要把一切按劇本演下去。


    一開始兩個人的確都是百無聊賴的,但是之後,又覺得對方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旅伴,便又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日子這麽過,然後是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他和埃利斯的友情值終於刷滿,和白子初的旅遊計劃卻不得不擱淺。


    該是他登基的劇情了。


    對他來說,隻是走劇情而已,根本沒有旁人想象的腥風血雨。他接白子初入宮,提前蓋起了新月宮——這本來是為安德莉亞而蓋的,但是安德莉亞登場前,讓白子初住著也無妨。


    世人皆道白子初聖寵不衰,其實隻是那些所謂的工作於他而言不過是消遣。在他眼中沒有什麽要事,所以才能讓白子初隨叫隨到。


    他的工作是扮演修,但在那之前,他不能讓位麵湮滅。


    後來又遇到了不得不走的劇情,他把安德莉亞接進宮中。白子初問他,愛或不愛。


    愛?


    這麽多年的相處,白子初對他而言的確算得上特別的存在,也應該是唯一一個特別的存在。


    但是,愛?


    親愛的,我還不夠愛你。


    然後白子初走了。


    他是該走了,無論是安德莉亞的到來,還是戾氣的化解。


    這麽多年在宮中,他的戾氣化解的越來越慢,他是該離開了。


    然後,他也該開始走修的重要劇情了。


    他一直在關注著白子初,身為位麵之主的他擁有上帝視角,自然能輕鬆找到他。


    白子初一直在大陸各地遊蕩,久了,他也不再默默觀察他了。


    他開始為最後的爭霸劇情做鋪墊,同時經營著與安德莉亞的情感——如果非得讓他愛上她,就是強人所難了,不過走劇情的話,他永遠是無可挑剔的。


    他讓安德莉亞住進了新月宮——本來就是為她建的,白子初不過是提前住了幾年。她來了,白子初也走了。


    他能感覺到白子初的情緒越來越平穩,他默默觀察一陣兒,覺得離戾氣消除不遠了。


    算算劇情,也到了該和安德莉亞舉行婚禮的劇情了。


    這段劇情又是主線中的一個重要節點,男主會在這次婚禮上得到中後期很重要的一個金手指,作為位麵之主,他不能含糊,作為埃利斯的朋友修,自然也要安排好自己婚禮上好友的去向。


    這一切,都在向著最為正確的路上發展。


    他沒想到白子初會給他寫信。


    但是他毫不意外信上的內容。


    不如說,他就在等白子初這一句話。因為這意味著,白子初的自製力終於迴歸了。


    若是沒有自製力,白子初在幾近與他絕交的情況下,斷不會給他寫這種東西來取笑他的。


    他的自製力已恢複,證明他的戾氣已經在安全線。


    那也是時候讓他這進行了十五年的任務完成了。


    他是位麵之主,區區小詛咒,怎麽難得倒他。


    他本就是愛笑的人,如今終於能笑了,也有些解脫的意味。


    終於結束了。


    而他最後這算是自我暴露的行為,也終於讓白子初意識到了他的身份。


    他的性格其實和修很不相同。修一直以來都有些麵癱傾向,但是他則表情很多。白子初以為修是因為表情豐富被詛咒的,卻不知那是基於他對換了芯子的修的印象。白子初一向善抓細節,得知原本的修表情貧乏,而且他一寄出信就完成任務,再聯想到修以前的矛盾行為,很輕易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不過到底不是一般人,尋常人,真的敢往位麵之主身上想嗎?


    在這個任務中,沒有誰動了情,但是他們的之間,卻是無情也動人。


    想必,無論再過多久,這也是唯一一次的經曆了吧。


    他迴憶起與白子初的相處,又有些不確定了。


    喂,我說,五年之後還有一個紫羅蘭之約,你是去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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