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神秘的男人叫申義,與謝小飛同是蕭如山的左膀右臂,功夫不在謝小飛之下,可以與黃忠齊名。黃忠所以不願意輕易與蕭如山直接唱對台戲,正是因為蕭如山手下養了不隻謝小飛一個高手,他更擔心的是蕭如山狗急跳牆之後會不擇手段而對何雲峰做出了不計後果的事情。


    申義心裏明白,蕭如山所擔心的,正是王月良嘴巴不嚴,頂不住紀委的壓力而把他蕭如山給供了出來。因為王月良幾乎掌握著蕭如山所有的情況,隻要他反水,蕭如山就徹底玩完了。


    那麽剛才蕭如山所說的話,意圖已經相當明顯,是讓他冒著更大的風險去直接幹掉這個定時炸彈王月良。隻要王月良閉了嘴,那他蕭如山就算是安全了。雖然說這一步有些難度,因為此時王月良已經掌握在了紀律的手上。紀委有人專門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看守著他,即使王月良想自殺都不可能。


    當然,如果申義想幹掉王月良的話,那卻是易如反掌,隻是申義不可能隻求王月良一死,他必須製造一個王月良畏罪自殺的假象才行。一旦王月良死了,外麵的輿論也就好交待了。案子可以從此結束。


    殺王月良容易,可要想讓他在紀委的眼皮子底下以“自殺”的形式結束生命,實在有些難度。


    但申義卻沒有把這個難題說出來,他申義做事向來如此,除非自己不想接受這個任務,一旦接受了下來,一切困難都由自己來解決。如果什麽辦法都由別人想好了的話,那他還有什麽價值?


    為了避開眾人的視線,不讓人幹擾紀委辦案,省紀委把雙規王月良的地點設在了距離如平有二百裏地的上縣招待所裏。一般人怎麽也不會想到,省紀委的人會在一個縣級招待所裏關著一個市委書記。


    但申義要想查到這些情況卻是太容易了,他幾乎沒怎麽費工夫,就直接確定了王月良被關押的房間。


    那裏全天候的由兩名紀委的年輕幹部看守著王月良,並讓他交待問題。


    到了夜裏十二點之後,申義趁著夜色進了上縣招待所大樓。乘電梯直奔六樓,到了8號房間門口,申義並沒有直接開門,而是先在門鎖處做了點手腳,大約兩分鍾之後,他這才擰開門把手,非常從容的走進了房間。一切如他所料,紀委的兩個年輕幹部倒在了沙發上像是睡著了,王月良也趴在了一張辦公桌上,這房間裏就他們三個人,而他們全被剛才申義放進來的一種氣體所熏倒。這種氣體的威力會在一分鍾之內迅速爆發,同樣在兩分鍾之後又會在空氣中全部消失。因為申義所使用的量剛剛夠三個人用的。


    所以當他開門進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相當安全了。


    申義先是走到了窗前打開了窗子,他習慣性的朝窗外掃了一眼,然後就退迴到了王月良的身邊。他戴上了一副手套,然後並不費力的將王月良的身子扛了起來再次朝窗戶走去,很顯然,他是要讓王月良跳樓了。


    他腳步幾乎沒有任何的停留,到了窗前,申義把王月良放到了窗台上,然後站在那裏掏出了一根香煙點上吸了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古怪的男人,在做這種人命案子之前,竟然還能如此從容。可能他這是在慶祝自己馬上就能到手的勝利,因為蕭如山跟他說過了,隻要王月良閉嘴了,他蕭如山就徹底安全了。所以,申義好像不舍得讓這種馬上就能得來的勝利瞬間消失。他希望在這最後的關頭能夠再享受一番。


    他直到將最後那一口煙吸完了之後,才將煙蒂扔到了窗外。那並沒摁滅的煙蒂在黑暗中劃出了一道非常漂亮的拋物線。申義此時並沒有任何的緊張,而是有一種小小的興奮。根據他對這種毒氣的作用時間,這三個人還得有至少五分鍾才能醒過來。對於他申義這樣的高手來說,逃離現場已經足夠從容。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身子靠到了王月良的跟前,整個身體一用力,就將王月良的身體一下子推了出去。


    他站在那裏一直在等著聽那一聲悶響,可是,當他估算著王月良的身體墜落到地麵的時候,那一聲悶響卻始終沒有傳上來。這讓他很是奇怪,這裏可是六樓呀,掉下去怎麽也會有點兒動靜的。


    帶著好奇,他將身子從窗口探了出去,可他看到的卻是王月良整個身子都懸在了窗外,好像是躺在了一張網上,他看不清那裏有什麽網,但根據他的感覺判斷,那裏應該確實是有一張網!


    申義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因為在從樓外進來的時候,他還特意觀察過這一房間下麵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障礙,現在怎麽會出現了一張網呢?如果不是網,那又是什麽?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從這兒爬出去,然後將還沒有醒過來的王月良從網上掀下去,雖然已經不到六樓了,但也足以讓王月良斃命!


    他正待要往窗子上爬的時候,房門開了,走進了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影。


    申義馬上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行動怕是早已讓人盯上了!


    “嗬嗬。”在黑暗之中申義仍然非常自信的冷笑了一聲,他全身的神經在那一秒鍾的時間裏都緊了起來。他知道,自己今晚算是遇上高手了。


    那人就站在門口,隨手一抬,將房間裏的燈按開了,整個房間裏頓時一片光明,雙方都看清了對方的臉麵。


    “嗬嗬,果然是你呀黃三哥。”這一聲冷笑似乎有些苦。


    “既然想到了是我,為什麽還要這麽逞強?”黃忠微微一笑,繼續往前走了兩步。


    兩人的距離又近了,好像中間的空氣也被瞬間壓縮了一般,雙方都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三哥,不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吧?”申義一直站在那裏未動,他再往前已經沒有什麽意義,反倒是現在靠著窗戶,也算是一種依仗了。他隻需要對付黃忠這一個方麵就可以了,雖然之前早就聽說了黃忠的身手了得,自己卻從來沒有真正與他交過手,所以,申義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與他拚一下的。


    而黃忠卻是從腰間掏出了一副銬子,明晃晃的舉在手上。


    “如果識相的話,還是你自己乖乖的戴上吧,免得還得我動手,傷了你的麵子。”黃忠像是在勸一個孩子。


    申義卻是冷笑了一聲道:“三哥,我說過了,雖然你的大名早已威震江湖,不過,我還是想親自領教一番。再說了,你怎麽就知道我走投無路了呢?也許我闖過了你這一關,咱們還是江湖中人。”


    “其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看未必吧,三哥,即使你把我抓到了,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做了什麽?”申義不無得意的朝著黃忠笑了笑。


    黃忠朝著窗子對麵的樓上指了指:“我早就聽說你是一個非常自負的人,今晚才算是見識了,不瞞你說,你今晚在這裏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記錄下來了。”


    申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人家早已挖下了一個陷阱,就等著他來跳了,看來這一次真的是自己太大意了。


    “三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算計呀,連這樣的小事情你也搞得這麽細致?”申義在讚歎之餘不免有些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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