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連海跟了一路,發現坤子沒去別的地方,直接把車子拐進了村村通路上去了,江連海並不認識這條道兒,不過,從公路邊上豎的那個大牌子上的宣傳標語,他就知道,坤子這是朝著他的家上苑村去了。


    所以他沒有敢再跟下去,再跟就露餡了。


    “坤子已經迴家了,你迴來了沒有?”


    在電話裏,江連海又聽到了謝小飛的話,那感覺,就好像是謝小飛一直跟著坤子似的。


    “你怎麽知道他迴家了?”江連海就怕謝小飛早早的掛斷了電話,他很想知道,謝小飛是怎麽獲得坤子的行蹤信息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會實時的跟蹤到他了。怎麽你看到他了?”謝小飛猜到,江連海很有可能一直跟了下去。


    “這小子迴村裏去了,我沒有跟過去,路太窄,怕他發現了。”


    “嗬嗬,你要是去了,說不定他還會請你吃飯呢。這次他可能隻是去他自己的商場裏檢查年底工作吧。在那呆了不少時候。”


    “商場裏應該不少美女營業員,這小子八成是去看他那些小馬子去了。”江連海猜測著說。


    “這個還是算了吧,他的商場裏,你不可能弄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的,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他會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不過,要是那裏的女經理跟他出來的話,情況可能就不同了,劉雪婷又不經常跟他在一起,這小子的個人生活恐怕很逍遙呀。隻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好像對商場裏美女的興趣不大,不然的話,就會在縣城裏開房了,他總不會帶著商場裏的人迴村子去吧?”


    “這個倒不會,坤子不是那種無頭腦的人。上次我搞邢苗苗的時候,都到了那個地步了,他坤子愣是沒有出頭,我估計他已經猜到我的用意了。這家夥很狡猾,一般不容易上套兒。”江連海內心裏對坤子還是有些佩服的。


    “你不要盯得太緊了,坤子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他的感覺也是很厲害的,你想想呀,幾個黑道老大都毀在了他的手上,我想,他們不會沒用那種黑暗的手段對付過他,可最後卻沒有一個人治得了他,你還是小心為是。而且,這小子功夫真的了得,比我差不了多少。”謝小飛提醒江連海千萬不要跟坤子去直接交鋒,不然的話,隻有死路一條的。


    “他有那麽厲害?江湖上傳的吧?”江連海知道坤子跟黑幫鬥過,卻不相信坤子有那樣的功夫,更何況最近一段時間坤子的長進外界更是少人知道,也隻有同他交過手的幾個人有數。而謝小飛就是其中之一。


    “這麽說吧,你的車子要是跟在他後麵七八十米之內,就很有可能會讓他發現,要是交起手來,你十人江連海都不是他的對手的。”謝小飛明白無誤的告訴江連海道。


    “嗬嗬,放心吧,我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的,怎麽可能會跟他交手呢?但是各有各的道兒,他坤子就是再能耐,也硬不過槍子兒吧?”江連海畢竟已經買了槍,他就從來沒有想過去赤手空拳的對付坤子的。


    “你小子弄槍了?”謝小飛被嚇了一跳,他的目的隻是想在輿論上搞臭坤子,從而達到臭倒何雲峰的目的,卻不是想直接要了坤子的命,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坤子不是一個小小的老百姓,他的影響大著呢,一旦坤子出了人命,自然有上麵壓著破案,那樣的話,如果不是手腳利索的人,是很難躲過警方偵破的。所以他不想惹這個麻煩。


    “嗬嗬,沒有,我隻是說說而已。我是說,我要是收拾他,就絕對不會赤手空拳的去,我沒有那麽傻。”江連海現在還不想把用槍對付坤子的想法告訴謝小飛,他已經看出來,謝小飛的目的與他還是有些距離的,不過他現在完全可以利用謝小飛提供的信息來搞坤子。如果現在讓謝小飛知道了他的真實想法的話,很有可能謝小飛就會中止跟他的合作。


    “最好別去幹那傻事兒,坤子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這樣跟你說吧,如果說坤子不是名人的話,弄個打架鬥毆的現場也就把他做了,而現在你要是做了他,你是逃不過警方追查的。”謝小飛把這個利害講給江連海聽,就是讓他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沒問題,我聽你的就是了。”為了打消謝小飛的顧慮,江連海還是規規矩矩的表麵上表示服從了。


    “你多去了解一下他最近跟哪個女人熱乎倒是可以的。不過,我聽說最近他那個妹妹要從國外迴來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他會收斂一下的。”謝小飛的消息很靈通,他打聽到張芳芳即使迴國的消息。


    “放心好了,他既然是隻饞腥兒的貓,終有一天我就會逮住他的。”


    現在江連海不想別的,隻想有一天能夠把坤子置於死地而後快。他現在越來越認為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坤子給他造成的。他從今天謝小飛向他準確的報告坤子具體位置的情況來看,覺得謝小飛應該有一樣比較先進的技術用到了坤子身上,隻是這是一項什麽技術他還不能確定,將來他就靠著謝小飛這項技術了。


    所以,今晚他決定不在這裏蹲守,到時候隻等謝小飛的電話就行了。


    第二天,正在外地學習的鄭小敏突然接到了媽媽許桂枝的電話,說她的爸爸也就是她的養父鄭大發在醫院裏快不行了,現在已經讓醫院的車送到了家裏,正準備後事。


    其實鄭大發因病住院有些日子,在外出學習之前鄭小敏也常去醫院看看他,因為一直由許桂枝在醫院裏照顧著鄭大發,而且作為一個養女,她在這兒陪床也實在有些不太方便,所以鄭小敏沒有在醫院裏陪過一天床。


    對於這個養父,鄭小敏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麽感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鄭小敏便請了假乘飛機然後從機場打的直奔鄭家莊子。


    村裏有個習慣,誰要是不行了,家裏就會聚攏來一大堆人探望。鄭小敏迴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她誰也沒有打一聲招唿,直奔屋子裏去。幾個上了年紀的人有站在炕前的,有坐在炕沿上的,許桂枝則一直站在那裏抹著眼淚兒。鄭大發的兒子栓子站在炕前,滿臉的憂傷,他是頭一天就接到電話從外地趕迴來的。


    “老鄭,你等等,咱閨女這就迴來了!”雖然說過去這夫妻兩個關係不是很好,可到了這個時候,許桂枝一想到男人沒了,她又得孤苦的一個人過日子,心裏便更加難受了。


    鄭大發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因為要見鄭小敏一麵才一直這樣硬撐著。


    鄭小敏一步闖進屋裏,看到鄭大發已經穿上了老裝,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她的眼淚刷的奪眶而出。


    “爸——”作為一個女人,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就會禁不住落淚,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


    一直半睜不睜著雙眼的鄭大發聽到了鄭小敏那一聲的時候,立即有了反應,他非常艱難的側過了臉來,看向了撲在了炕前的鄭小敏,嘴角也很艱難的抽搐了兩下,露出了勉強的笑容。


    女孩子不會數落,隻知道趴在炕上嗚嗚的哭。


    鄭大發的手努力的伸了伸,伸到了鄭小敏的這邊。鄭小敏把手遞過去,放在了鄭大發的手上,鄭大發已經無力將拳握起,但鄭小敏手上的溫暖卻讓鄭大發心裏甚是欣慰。


    但此時鄭大發眼睛已經全部睜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的光彩。他在打量著鄭小敏,然後又轉向了炕前的兒子栓子。


    他的嘴角不住的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的目光從鄭小敏的臉上滑了下來,卻很長時間沒有閉上,握著鄭小敏的那隻手也一直沒有鬆開。


    這不是他親生的閨女,這種太過深厚的感情自然會讓別人無法理解。


    “爸,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我們都在這兒呢。”鄭小敏感覺到鄭大發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你爸早就說不出話來了。”許桂枝說。


    鄭小敏慢慢的把手從鄭大發的手裏抽了出來。


    “弟弟,你們都出去吧,讓媽一個人留在屋裏。”鄭小敏剛才從鄭大發的眼神裏似乎讀出了什麽,那好像是鄭大發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留戀。


    眾人聽了鄭小敏的話,也紛紛退出了房間,栓子也跟了出去,整個屋子裏隻留下了鄭小敏跟許桂枝兩個人。現在就連許桂枝都糊塗了,老頭子這是要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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