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們這些家夥,老是往歪處裏想,人家邢主持是那樣的人兒嗎?再說了,是不是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就非得有那種事兒?”江連海裝著在給自己辯解的樣子,其實他這樣解釋的目的就是要這些人往這個方向想。


    “江局,別人不知道我倫誌江可是清楚的,前不久邢苗苗也是在這飯店裏吃飯,我正好碰見了,便過來想跟她喝個酒,可人家愣是不給麵子!”倫誌江說這話也是有意討好江連海的。


    如果說之前包括王青存在內的一班子人都沒怎麽待見江連海的話,那麽現在這些人聽到邢苗苗要來捧場之後,便對江連海刮目相看了。要知道,邢苗苗還在陽光市電視台的時候,她在這些人的眼裏就是一顆明星了,而且是一顆遙不可及的明星,而她因為那期節目突然被降入凡間湖山之後,她也一直沒有來拜訪過任何區裏的領導幹部,當然,也沒有人敢去因此而找過她的麻煩,因為他們心裏清楚,即使這個不仙女兒被暫時打入了塵世,那也不是他們盤子裏的菜。所以無人敢造次。


    不過,憑著他們對邢苗苗的印象,也沒有人真正相信他江連海能夠得著這個邢苗苗,自然也就未必能吃得上這塊肥肉了。他們說笑,不過是給了江連海一個麵子而已,而江連海在這裏竟然自鳴得意起來了。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畢竟因為沒有了邢苗苗來捧場,江連海便沒有了原來的興致。意興漸漸闌珊起來。


    他覺得今天晚上邢苗苗沒有來,卻要白白花這麽多銀子請這些鳥人喝酒有些不值,他正等著兩位當家人誰能說句客氣話把今晚這單給簽了。


    可此時身為區工委書記的王青存並不想簽這個單,他不是糊塗人兒,他已經看出來了,江連海今晚請他們吃飯,其實是想向他們幾個顯擺與邢苗苗之間關係的。他媽的,這麽多日子了都沒來報到,突然報到,竟然就想拿個女人來臭顯擺自己的人緣兒,有本事別讓人家抓著小辮子兒呀?所以,這個單他是絕對不會簽的,要簽那也得讓政府一把手來簽。


    而李光劍同樣不想給他簽。李光劍心說,你今晚要請的人恐怕是邢苗苗哪王青存,壓根兒就沒有把我這個區長放在眼裏的。再說了,老大在這兒,要簽那也得他來簽,這話我可說不著數。


    大家邊吃邊聊,沒有人提這飯錢的事兒。而王青存卻擔心江連海耍什麽花招兒,雖然說與江連海沒共過事,但是對於江連海這人的名聲卻是早有耳聞的,這本就是個無賴,根本不講什麽道理,萬一他突然說自己忘記了帶錢,那他坐在這兒豈不是非常尷尬了?


    所以,他裝著忽然想起來什麽的樣子,說:“你看我這事兒鬧的,說好了過去跟老同學打個招唿的,竟然忘得半點兒影兒都沒了!”


    下午江連海給他打電話他推辭的時候,江連海說了難聽的話,要帶人過去跟他湊桌兒,而現在你這裏一幫子人,總不能也帶著人過去吧?我趕緊溜之大吉!


    一邊說著,王青存就收拾手機,起身欲走。


    “還真走呀?”江連海有些不悅了。


    “我總得過去打個招唿嘛,不然太失禮了,多年不見的老同學,今晚我辭了那邊直接過來,也是以政府裏有公事才推開的,說好了要過去的,老江,真是不好意思了。”


    王青存顧不上再解釋什麽,趕緊敲開了房間。


    江連海連身子都沒有站起,等關了房門之後,江連海冷笑了一聲道:“你們知道王書記為什麽走得這麽急嗎?”


    大家都瞪了眼睛在聽下文。


    “他是怕今晚我讓他簽單!唉,一頓飯錢而已,至於嗎?我江連海是被發配下來的不假,可也沒說要開除我公職吧?靳局也是打電話交待過了的,要我到區政府裏來,哼,就算是我今晚不組織這場合,湖山區也該弄頓晚飯接待一下吧?哼,真是虎落平川任狗欺呀!”


    江連海的這番話顯然是把整個湖山區的領導都給罵了,當時李光劍臉上就很是不來顏色了,可是,畢竟這個江連海當過公安局副局長,也說不定哪一會子就又殺迴到公安局了。尤其是像江連海這樣的小人更不可得罪,所以李光劍隻能暫時忍下了這口氣沒有發作。當然,要想讓自己心平氣和,那也隻得在心裏勸自己,剛才江連海那是衝著王青存去的,而不是針對他李光劍。


    但別人卻不一定也這麽想,在這桌上能簽單的隻有李光劍跟王青存兩人,人家那幾個副區長自然不會往心裏去,連倫誌江都沒有覺得江連海在針對他,所以在那裏依然談笑風生的。


    所以,李光劍必須得把這火苗兒使勁往王青存的身上引一引,免得自己坐在這裏不尷不尬的,於是笑道:“江局,或許老王真的有事兒呢。你也別太介意了,今天你來的太早,我跟王書記都沒有什麽準備,等過兩天,再找個寬鬆的時間給你補上不就行了?”


    李光劍在把戰火引向王青存的同時,也故意把今晚簽單的事兒給繞過去了。也就是說,今晚是你江連海請我們,改天我們再請你,但是今晚這單隻能你個人埋了!


    江連海不是傻子,他能聽不出來?他坐在那裏,身子使勁往後靠了靠,半低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吸了一口煙又擺了擺手:“無所謂了,嗬嗬,補上也沒有意義了,我江連海差不那一頓飯,再說了,強扭的瓜兒不甜,生生要來的東西有什麽好吃的?不過我還是多謝李區長的好意了。”


    而倫誌江卻打趣道:“別別,江局,到時候至少我們還能跟著蹭一碗酒喝呢。”


    “倫老弟,一定要記著呀,咱還在那個位子上的時候,人家才會正眼看看你,隻要是你從那個位子上下來了,狗屁都不是呀!沒人會搭理咱的。”江連海也不再勸酒,大家麵前的杯子都已經空了,他卻在那裏抽起了煙來,連煙也不再派了。很顯然,現在他覺得多分出去一根煙那都是浪費。


    倫誌江知道江連海這話不是在點他,而是在拿他江連海自己點李光劍與青存在兩人。所以,不管江連海說得多麽難聽,他都不在意,隻是傻傻的笑。


    “江局,別那麽傷感,不就是暫時下來體驗一下生活嗎?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又一翅子掛迴去了呢;再說了,就算是呆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好的,我們天天在這裏都呆了多少年了,現在讓我走我還不想走了呢!這裏天高皇帝遠,舒服著呢。”倫誌江平時就喜歡喝個酒,湊個局,他倒覺得在這一帶很是享受,而且他隻是一個副區長,今晚來參加江連海的這個晚宴,也是真心來捧場的,也不在江連海指責的範圍之內,心不虛,說起話來也敞亮得多。


    “還是倫老弟直爽呀,我要是能有倫老弟這樣的心胸那倒好了,嗬嗬,我這人心眼兒小呀,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沒有辦法!”江連海搖頭笑道。


    “誰說的,江局才是豁達之人呢。來,我倫誌江敬你一個!”


    倫誌江今晚這酒沒喝夠,自然得找個借口多喝兩杯了,於是拿起瓶子來給江連海跟自己倒滿,然後一飲而盡。


    “好。”江連海也端起了杯子來跟了一個,他竟然沒有謙讓其他人一起喝,於是李光劍跟另外幾個人就隻能幹看著了。


    第一個喝完了之後,倫誌江又倒了第二個:“咱們好事成雙,再來一個!”


    倫誌軍沒有捎上其他人,也是因為他對李光劍這些人有意見,平時好事兒輪不到他這個副區長不說,上次中午喝酒被張部署查到的事兒,他越尋思越與這兩個主要領導有關,市委書記到了區上了,你一把手二把手不趕緊給我打個招唿?顯然是成心盼著老子被整!既然對老子不厚,老子何必給你們留臉麵?整個酒席居然成了他們兩個人吃喝的局,其他人全都曬在了那兒。


    這樣喝酒對倫誌江來說是痛快了,可對於江連海並不痛快,每一杯酒可都是他自己的錢,再說了,此時他希望趕快結束飯局,他要借機去看看邢苗苗,誰知道邢苗苗今晚拒絕自己不會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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