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跑了幾十米就拐到了一個看不見的地方了,墨鏡男追了一氣,看那樣子像是放棄了。


    而就在那家夥以為沒事兒的時候,墨鏡男卻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那人剛想跑,卻讓墨鏡男一把抓住了胳膊:“如果不想死,就別喊。”


    那人果然沒有喊,隻是膽怯的望著這個墨鏡男,他似乎心裏明白,這個墨鏡男為什麽要抓他。


    墨鏡男伸手道:“給我。”


    那男子從身上摳了半天,摸出了幾十塊錢:“我就這麽多了。”


    “啪!”一個耳光打在了那男子的臉上,墨鏡男低聲吼道:“少跟我裝蒜!”


    於是那男子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微型攝像機,還有一套竊聽器的接收裝置。墨鏡男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看了看那東西,裝進了自己的兜裏。


    “是誰讓你幹的?”墨鏡男繼續追問。


    “我是報社記者,是我自己的事兒。”那自稱記者的人說。墨鏡男顯然不信。


    “這樣吧,我給你兩個路你選,要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幹的,要麽我點了你的穴,讓你趴在這路上,至於在這個拐彎處會不會有車子開過來軋到你,全看你的運氣了。”說完之後,墨鏡男沒有任何預兆的在記者的脖子底下一個位置上用力點了一下。那記者果然就不動了,而且立即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


    “我說……”記者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相信這個墨鏡男所說的什麽點穴功夫,以為他是嚇唬人的,可這一試之後就知道人家是有真功夫,要是自己被放倒在了馬路上,而且還是一個視野並不開闊的拐彎處,尤其是晚上,那會有多少毛手毛腳的司機開車軋過去!怎麽說還是自己的命值錢。


    “是永宏集團。”被解開了穴道之後,那記者就說出了自己的幕後主使。


    “讓人拍的還有哪家?”墨鏡男冷冷的問。他沒有什麽威脅的動作,但有了剛才被點穴的痛苦與恐懼之後,那記者便不敢跟他玩花樣了。


    “江南宏達。永宏集團把你們兩家當成了最有力的競爭對手,所以準備搞你們的材料。”


    墨鏡男沒有立即作出反應,而是掏出了煙來給了那記者一根,兩人點上蹲在地上抽了一會兒。墨鏡男終於說:“這樣,以後所有金色年華的材料不許你再搞一點兒,至於怎麽迴複你雇主那是你的事兒,自己想辦法,但你可以繼續搞江南宏達的。現在有他們的多少材料了?”


    “不多。”記者如實迴答,現在他感覺自己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沒有了原先那麽恐懼,不過,他同時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跟前這個男人拴住了。


    “你是以什麽方式跟永宏的人聯係?”墨鏡男問道。


    那記者說,聯係都是光明正大的,畢竟他是記者,可以非常方便的與他們老總接觸,至於付費方式包括兩塊兒,一塊給他個人的,這個都是私下裏給現金,或是購物卡,另一塊是與報社的,可以作為廣告費用支出。如果搞到的材料比較有力度,就直接發在媒體上。


    “很好。不過,金色年華你們是絕對不能碰的,我們沒有錢給你們,但是,可以保證不弄死你。那個江南宏達不但要弄,必須往死裏弄。”墨鏡男臉上有一種少有的得意。


    那記者不住的點頭。


    “兩天之後,你來第一樓,到時候我有安排。別跟我耍滑頭喲,不然的話,你會死得很慘的。”墨鏡男威脅說。


    “知道知道!”剛剛消失的恐懼感瞬間恢複。


    “不好意思,你得另弄一套設備了。這個我得用一用。”墨鏡男拍了拍剛剛裝進口袋裏的攝像機說。


    “我懂!”


    “去吧。”墨鏡男擺了擺手,讓記者離開。他起身之後,像是散步一樣迴到了第一樓停車場的車上,先在車上噴了點驅蚊子的花露水,然後才降下了一點車窗,將駕駛椅放倒,幾乎是平躺在了上麵。


    永宏集團雖然也搞地產,但規模並不大,它的主業並不在這裏,而更多的是製造業,隻是看到別人都搞地產發了財之後,永宏集團的老板杜永宏也漸漸的想染指這一塊,撈得利潤。可是,最後他發現,這次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就有兩個,如果能把這兩家給打下去的話,那他的永宏集團就可以穩坐釣魚台了。


    杜永宏這一招其實是很毒辣的,他找到了之前與自己聯係比較密切的一家小有影響的報業的記者,因為這家報業的記者齊力曾經敲詐勒索過杜永宏,杜永宏知道這種事情就算是報了警,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的,所以就選擇了合作,誰想這一來二去之後,杜永宏居然跟這家報社的那個記者齊力成了好朋友。


    這次參與競標,杜永宏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曾經讓自己一籌莫展的齊力來了。杜永宏料到,在各家參與者計劃書要交齊了之後,誌在必得的這兩家企業自然會加深與評審委的聯係,如果在這關鍵時刻搞到了這兩家與評審委的不正當交往,就可以直接讓這兩家最有競爭力的對手淘汰出局!這樣,自己就是標準的漁翁之利到手了!


    非常可惜的是,金鳳琳在安排了今天的宴請同時,也把安全工作做到了前麵。在齊力對著金鳳琳偷偷拍攝的時候,墨鏡男早就注意到了他。墨鏡男叫張新,是特種兵出身,已經在金鳳琳身邊當了五年的司機,事實上他是金鳳琳的貼身保鏢,同時又是一個情報人員。因為這個張新在部隊的時候就是一個多麵手。憑著張新的眼力,這個齊力是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的。一個人是來吃飯的還是還跟蹤的,那表情是絕對不會一樣,哪怕是他偽裝得再認真也不行。隻要遇到了張新這樣的高手,沒法不露餡。


    齊力是一個信息靈通的人物,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候,隻要他想打聽,那就沒有瞞得住他的事兒,所以,在聽到了金鳳琳要宴請這幫評審委員們的時候,他便早早的來到了江南第一樓找了一個並不算顯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金鳳琳來到江南第一樓之後,張新剛一進入大廳就注意到了角落裏的那個齊力。之後他對房間進行了仔細檢查,他竟然在那裏麵的桌子底下摸到了一個竊聽裝置。張新很懂行,他知道這種竊聽裝置,收聽距離不過十幾米,功率很小,本來他就懷疑大廳角落裏的那個男人了,現在就更加肯定。不過,張新並沒有打算驚擾了那個人,而是直到那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才追了上去。


    等宴請結束之後,張新這才進了房間,從桌子底下拆掉了那個竊聽裝置。


    “那是什麽?”金鳳琳有些吃驚的問,因為在開始檢查到這東西的時候,張新並沒有告訴她。


    “竊聽器。”張新漫不經心的說。然後把那東西裝進了一個方便袋裏。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金鳳琳大驚失色,雖然說在宴會上她與那些評委們沒有直接談到競標的事情,但是,所有這些人的談話甚至裏麵的黃段子都錄進去了!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必然會對自己的競爭實力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


    “咱們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張新如實說。金鳳琳想想也是,張新也就是在剛開始的時候跟著她進來一趟,可當時他也沒說什麽異常,而客人來了之後,張新就再也沒有進來過一迴。


    “你這家夥。搞什麽名堂?既然發現了幹嘛不早點兒告訴我?為什麽不早一點兒把這個給拆了?別人會聽見嗎?”此時的金鳳琳很是擔心。不會這竊聽器把今晚的宴會情況進行了一個直播吧?如果那樣,那麽金色年華的競標之事可就全都泡湯了!甚至還會影響到她丈夫的仕途。


    張新隻是笑了笑:“要是有事兒的話我早就告訴你了。”


    張新這樣做,也是不想讓金鳳琳有任何的驚慌,畢竟這次宴會她是作了精心準備的,每個客人臨走的時候都得到了金鳳琳送的一個紅包,那紅包每人至少四萬。這些事情要是傳了出去,那就是賄賂官員,不但是競標會被清出,丈夫還在副市長的位子上呢,就算是紀委那邊不追究,他老嚴也無法抬頭了。


    “那麽肯定?”驚慌之餘,金鳳琳不由有些欣賞的看著自己的貼身保鏢,當然,女人的眼神裏還會夾雜著更加複雜的情愫。


    “我什麽時候蒙過鳳琳姐?是快報的一個記者幹的,人我已經抓到了。”張新說得風輕雲淡的。


    “人在哪兒?”金鳳琳問道。


    “走了。”


    “怎麽可以讓他走?”女人畢竟是女人,遇到事情往往會控製不住的著急,而不會想到,憑著特種兵出身的張新,會那麽容易放過一個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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