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及時行動的話,怕是材料中涉及的那些證人就很危險了。”這正是何雲峰所擔心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天天派人保護那些證人,我們顯然不具備這樣的實力,所謂不怕賊守著,就怕賊瞅著,他們要是真的知道了那些證人會對他們構成威脅的話,一定會采取辦法的。而且他是在暗處,而那些證人卻是在明處。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威脅證人,讓他們徹底打消作證的念頭。我想,他們大麵積的對證人下毒手的可能性並不大,畢竟那樣更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標,加重他們的罪行。”黃忠分析說。


    “為了保住自己的一切,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壞人之所以成為壞人,就在於他們的本質是與人民為敵的,隻顧自己的利益,哪會管別人的死活。這一點何雲峰非常清楚。“你還是抓緊去坤子那兒看看,這小子到底掌握了多少有用的東西。”


    “好的。”


    黃忠的車子剛剛駛出小區的時候,就看到了前麵那輛他再熟悉不過的車子。那人正是謝小飛。黃忠特意放慢了速度。在這種時候,他真的不想跟這位同門碰到一起。


    可黃忠卻發現,前麵謝小飛的車子卻是漸漸的慢了下來靠到了路邊。自己如果繼續慢下去的話,顯然更容易被他發現,他正準備加速衝過去的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


    顯示的號碼正是謝小飛的。黃忠隻好按下了接聽。


    “三弟,咱們找個地方喝一杯怎麽樣?”


    黃忠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沒辦法拒絕,明白人之間的交流也就在這裏,再找什麽借口的話那可就太心虛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逛夜店,又不去會女朋友,可沒有什麽理由拒絕我的。”謝小飛在電話裏笑了笑,同時打起了雙閃。黃忠也打了兩下黃閃。


    於是謝小飛掛了電話,把車子重新駛上了正路,走在了黃忠的前麵。


    謝小飛一路飛奔,駛到了萬佛山下的一個小飯館麵前。這家飯館雖然門麵不大,卻是挺有特色的。謝小飛的車子停到了唯一的一個車位上之後,黃忠隻好把車停在了路邊。


    謝小飛去點了四個菜,要了一瓶二鍋頭一瓶趵突泉。趵突泉是給黃忠的,二鍋頭則是給自己的。本來是可以坐四人的小桌子,他們兩個往那兒一座,別人就別想再坐下了。


    “又要你掏腰包了!”黃忠頗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隻要你答應是我的三弟,那我就一直埋單。”謝小飛看上去心情特好。


    兩人先要了一壺茶喝著。很快就送過來兩個菜。兩人各顧各的打開了瓶子倒滿杯子。


    “來,先潤一潤籠口。”這是鄉下話,意思是在喂牲口之前先給點水喝,便於消化。黃忠笑了笑,端起杯子來,兩人各自喝下了大半杯子。之前兩人在一起學武的時候,就一直這樣喝酒的,到了現在兩人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習慣。每次當兩人這樣端起杯子來的時候,都不由的有一種感慨,似乎是一樣的情景,可人卻已經不再是同樣的心情。


    “蕭上午找過你們老大了,知道這事兒吧?”剛喝了第一口酒,謝小飛就直言不諱,他一邊吃著菜,並不抬頭去看黃忠的臉。


    “知道。”黃忠心說,媽的,這第一杯酒還沒喝出來呢,你就進入正題了,簡直是掃興。


    謝小飛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黃忠問道:“他怎麽說?”


    “不告訴你。你不是請我來喝酒的嗎?怎麽成了刺探情報了?”黃忠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嘿嘿,光喝酒不說話,那不悶死了?”說著他端著杯子跟黃忠碰了一下。黃忠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可這廝似乎並不介意,依然嬉皮笑臉的。“跟你說句實話吧,蕭沒有跟你們老大作對的意思,希望你們老大能出麵製止一下坤子。”


    “上午不是他們都已經談好了嗎?咱們在這裏扯什麽蛋呀?”


    “三弟,跟我還這麽繞彎子幹嘛?蕭說了,這事兒不可能是峰哥幹的,可能是因為坤子老婆的事兒給鬧的,或者說是坤子多慮了,蕭不是那種記仇的人。再說了,這事兒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不希望咱們兩家繼續這樣鬥下去,不是有句話說了嘛,漁翁得利。”謝小飛一邊嘴裏嚼著東西一邊說話,嘴裏很不利索。


    “你去過坤子那兒?”黃忠心說,你都不避諱了,我幹嘛不跟你直來直去?


    讓黃忠沒想到的是,謝小飛居然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不過,我沒見到那東西。坤子那小子竟然聽到了我的動靜。我可沒傷到他,就連他那個保鏢周天我都沒怎麽傷他。”謝小飛趕緊解釋說。


    黃忠點了點頭,算是對謝小飛手下留情的感謝。不論是為了劉雪婷還是為了坤子,他都不允許謝小飛傷到他。


    “我很夠義氣吧?我知道坤子是三弟的人,不然的話……”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意思也很明白了。


    “這事兒老大的確不知道,我還沒有落實,如果這事兒是真的,我會勸他收手的。”既然謝小飛給了自己一個人情,自己也不能沒有迴報不是,不過,至於結果如何,他並沒有保證。


    “我相信坤子肯定能聽三弟的話了,到時候可別說你勸不動他。說句實話,我們老大親自找上門去向你們老大求和,這事兒已經很難為他了。要是繼續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謝小飛一邊吃著菜一邊說道著。黃忠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威脅自己。


    他把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臉上帶著不悅。


    謝小飛抬起頭來看了黃忠一眼,然後又笑了:“我說的是實話,難聽一點。要是兩家能夠和睦相處,誰也傷不到誰,那多好呀,咱們兩個也不用夾在中間為難了不是?我知道你老大誌存高遠,可是,人往上爬也得給別人留條路吧?三弟,說句憑良心的話,你說,這些年來,我搞過你們老大的事了沒有?我知道他為人正直,可他敢說自己的屁股底下就那麽幹淨嗎?”


    謝小飛明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之後會惹黃忠不高興,可他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來了,因為他覺得有些話不擺在明處,不足以讓對方明白。


    “你既然都去了坤子那兒了,為什麽沒把那些材料帶走?”黃忠本想發火,卻忽然想到,各為其主,如果站在謝小飛的立場上的話,這些話倒是也有一些道理。再說了,他現在還犯不著為了這小子的幾句話而跟他翻臉。


    “我真的沒有拿到。”謝小飛狡黠的笑了笑說。


    黃忠沒有再糾纏,而是忽然改變了策略,笑道:“這幾年坤子也練了些功夫,看來長進不小呀。”


    聽到黃忠這麽說,謝小飛卻是很不服氣的撇了撇嘴道:“他練了幾年?你我練了幾年?不會那小子的武功天賦比你我還好吧?”


    “至少咱們兩個現在還不能算是天下第一,你也別太張狂了,真要是人家跟你一時習武的話,你未必是他的對手。”黃忠故意打擊謝小飛的傲氣。


    “我承認那小子的反應能力挺強的,是個習武的好材料,可惜的是,開發得有點兒晚了,要知道,咱這一門,沒有童子功是絕對不行的。”謝小飛非常自豪的說,現在半瓶酒進去之後,謝小飛說話也多了起來。


    今晚黃忠是以不變應萬變,他一開始就說還沒有跟坤子聯係,這樣一句話就把謝小飛所有的問題都擋在了那裏。


    兩人東扯西拉的幹掉了各自的一瓶白酒,謝小飛臉上便有了紅潤,雖然不至於醉了,卻是有些小興奮,他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喝過了,今晚特別放鬆。


    黃忠沒跟他爭著結賬,謝小飛竟然留在了桌子上麵二張紅鈔就與黃忠走出了小店。小店服務員追著出來說要找零兒的時候,謝小飛卻頭也不迴的擺了擺手道:“算小費了。”其實那根本就剩不了多少了。


    黃忠有一個習慣,開車之前,必先檢查一下車子,他發現兩個車輪都被人上了鎖。他望了望四周沒見有人,心說,這些城管也真操蛋,喊一聲不就行了,車玻璃上沒有罰單,卻是有一張紙上帶著城管的電話號碼。


    謝小飛過來看了看,兩把大鎖架住了黃忠的輪子。他笑了笑,迴到了店裏,拿了一把大錘,兩下,兩把大鎖就開了。然後拿了那兩把砸廢了的大鎖連鐵錘迴了店裏:“賣廢鐵吧,能換好幾塊呢。”


    店主哪敢要這個,隻好把那廢鎖放在了門外。


    “你沒砸壞了我的車輪子吧?你明明可以給開開的,卻非要弄碎了,這可是破壞國家財物哪!”


    “我費那工夫,這多簡單呀,放心吧,我手上有數兒,保證沒碰掉一點。”謝小飛非常有把握的說。


    黃忠沒有彎腰去檢查,他相信謝小飛有這個功夫。臨上車的時候,黃忠才說:“明天給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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