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薇一下子抱住了褚祥瑞,她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與上一次發現窗子開著的時候不同,這可是在大半夜的,尤其是剛剛離開了不到兩分鍾,再迴到房間裏的時候居然就被人打開了窗子。葉曉薇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毛骨悚然。她甚至感覺到靈魂已經飛出了體外,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褚祥瑞警惕的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其實他的心裏也非常明白,即使此時對方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他也沒有任何的勇氣反抗的,因為實力已判高下,要出手,那就是自尋死路。很顯然,自己還能站在這裏,那是因為對方壓根兒就沒有向自己出手的打算,不然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幾迴了。


    這樣一想之後,褚祥瑞反而變得冷靜了起來。


    “出來坐會兒吧。”褚祥瑞扶著葉曉薇從臥室裏出來坐到了沙發上。他看到葉曉薇臉色蠟黃,沒有了血色,於是趕緊起來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手上。


    而葉曉薇此時卻是兩眼發直,像是嚇得不輕。


    “薇姐,喝點水吧。放心吧,對方沒有害咱們的意思。”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手法差不多,所以他甚至肯定這是一個人所為。


    “他們到底想要什麽?”葉曉薇喃喃的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因為連續兩次都沒有襲擊她,但給她心理上造成的壓力卻是難以想象的。這就像是用鈍刀子殺人一樣,讓葉曉薇在遭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折磨。“如果他們有什麽要求,為什麽不直接提出來?”


    葉曉薇有些抱怨,但是此時她不可能想到,自己當初加害別人的時候是不是先提一個條件。女人總是覺得自己是天下最講理的人,而事實上,她們卻是最不講理的動物之一,尤其是強勢的女人。


    但褚祥瑞卻不能理解這些問題,他撐死就是一個武夫,現在又成了葉曉薇泄欲的工具。


    如果說前一次那是對自己的警告,葉曉薇是理解成了要自己老實一點,可是,這一次呢?在這中間她可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呀,對方沒有理由連續兩次以同樣的方式來嚇她。


    剛喝了兩口水之後,葉曉薇就跟褚祥瑞要了一根煙點上,吸了兩口之後,她才覺得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但她依然不敢入睡,她準備就這樣跟褚祥瑞一起坐到天亮。


    直到淩晨六點,天已大亮之後,葉曉薇這才迴到了床上睡著,即使這樣,褚祥瑞也不敢離開房間,他隻是迴到了樓下把樓門關了,迴到客廳的沙發躺著眯了一會兒,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這些日子他也一直沒有睡好,精神有些不支,同時發現,他的體力也在明顯的下降,沒有了那種衝勁了。如果跟人搏鬥的話,怕是連平時一半的力氣都施展不出來了。


    在上午八點的時候,葉曉薇的手機又響了。葉曉薇抓起手機一看,竟然是蕭勇打過來的。


    “蕭副市長,有什麽吩咐?”


    經過了連續兩次的驚恐之後,葉曉薇對什麽人都陪著一副小心,因為現在她已經搞不清誰是自己的敵人了。


    “哪裏話呀,我怎麽敢吩咐葉大小姐呢?我隻是想關心一下,下一步有沒有什麽具體的計劃?”


    對於蕭勇的這個提問,一時間葉曉薇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因為他不清楚對方想要自己幹什麽。


    “蕭副市長是什麽意思?”葉曉薇小心翼翼的問道。


    “嗬嗬,其實要怎麽幹,葉大小姐心裏比我清楚呀,別人想拿你開刀,那你是不是也得有所準備才行,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公安如果想收拾你們這些手上不大幹淨的幫派的話,那可是一句話的事兒,關鍵是看他們想不想。而要想讓他們永遠都不敢對你動手,那你至少是不是得掌握一點他們的汙點證據呀?對了,我聽說最近坡子村還有那麽幾個刁民依然對征地補償款的事兒耿耿於懷,你可不可以派幾個人給我勸勸去,別讓他們再鬧下去了。我說的是去勸勸,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喲?”


    說完,不等葉曉薇再說什麽,蕭勇就掛了電話。


    劉雪婷這些日子隻顧了市政府裏的事情,一直沒有脫開身子去鄉下查看自己的實驗田,現在總算是騰出點空來了,便叫上了司機小王跟她一起去坡子村看一看。


    當小王知道劉雪婷要跟他一起去坡子村的時候,便忍不住提醒:“劉副市長,上次您答應給坡子村村民解決的事情辦了沒有?”


    “你以為要真正做一件事情有那麽容易嗎?”劉雪婷明知道小王是好意提醒,卻還是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劉雪婷喜歡這個年輕人的心眼正直,卻覺得這小子多少又沾點兒官場上的油滑了。他顯然是想讓劉雪婷避開坡子村的征地補償款事件。


    “那些老百姓可不管這些,他們隻要結果的,當初……”小王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可看到劉雪婷已經朝他瞪眼睛了,便隻好閉了嘴,訕笑著自我批評道:“我不該管領導的閑事兒。”於是就上了車發動了車子。


    走了正好一個小時,車子到達了坡子村。


    看到劉雪婷的車子來了之後,不少村民都熱情的朝著她打招唿,畢竟上次處理糾紛的時候,劉雪婷是明顯站在村民這一邊的,村民都記她這個好。前些日子村裏來人調查過兩個人,但沒有人知道那是坤子派的,還以為是上級組織真要處理這事兒了呢。


    雖然都對劉雪婷這個正直的官員抱有極大的希望,但大多數村民還是沒有勇氣直接跟一個威信不錯的副市長對話的,如果單純從上次站在村民立場上說話這一點,村民們就覺得不應該再難為這個女領導了。


    但是張樹高卻不一樣,他當時對劉雪婷的實驗田特別的支持,是第一個報名參加實驗的農民,便是,遇到了征地補償款被人暗吞了的事兒之後,說什麽張樹高也要替大家討迴這個公道,而現在唯一能替老百姓說話的官,就是這個劉雪婷了,所以,當劉雪婷一進村子之後,張樹高就找了過來。


    他是找到了地裏才見到劉雪婷的。這一段日子劉雪婷一直沒來村裏,也沒給村裏聯係過,張樹高就覺得這事兒有些懸,他不像其他村民那樣天真,多少知道一些官場上的鬥爭激烈之勢。


    看到張樹高的時候,劉雪婷就知道他要問什麽了。


    “我聽說最近你們又到縣上去鬧了?”劉雪婷問道。


    “鄉裏那幫家夥說話根本就不算話,我們拿著上次你給主持的那個三方協議,他們根本就不理,尤其是那個馬鎮長,直接說,就算是這事兒攤在了劉副市長的頭上,她也解決不了!後來我們幹脆不再去鎮上,而是到了縣財政局。可他們領導一個都不見我們。”張樹高顯得很失望,因為一見到劉雪婷的時候,劉雪婷沒有上來就告訴他一個好消息,這就證明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是沒有結果的。


    身為副市長,雖然不分管這項工作,但是,既然讓自己碰上了,劉雪婷就不能不管。這事兒要是放在別的副市長的身上的話,完全可以用一句“這事兒不在我分管之內”就可以推出去了,但劉雪婷卻做不出來,她覺得當官就是為老百姓服務的,你不能給人家謀幸福就已經不對了,現在居然還私吞人家應得的財產,那跟土匪還有什麽兩樣?


    前段時間坤子派人調查的結果是,夏遠縣財政局與鎮上某些主要領導勾結,找了坡子村幾個住院的病號,住院的村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人家按了手印兒,那才是真正的支取補償款的合同,也就是說三千多萬的那一份,當時那兩個病人都奄奄一息了,兩個鎮領導拿了兩百塊錢來看望他們,隻說那一百塊錢是鎮政府的一點心意,但需要在一份文件上簽個字,摁個手印兒,不然的話,沒處下賬,鄉下人本就不認幾個字,就糊裏糊塗的摁了手印兒。其中一個在幾個月之前就死了,而另一個則已經變得神智不清了。


    雖然當初逼著三個鄉鎮幹部與村民簽了一份還款協議,可是,劉雪婷現在心裏比誰都清楚,那三個鄉鎮幹部根本就兌現不了那份協議的。據後來劉雪婷的調查得知,那些錢也絕對沒有到幾個鄉鎮幹部的手裏,而占有了這部分補償款的人絕對是位高權重之人,因為這樣一筆款子,如果沒有上級領導的參與,他們還沒有這個膽量私吞了。劉雪婷本想勸勸張樹高不要再帶著人去縣上鬧了,可是,她轉念一想,如果這事兒連當事人都放棄了的話,那就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了。


    經曆了一次挫折的劉雪婷深知這件事情解決起來沒有那麽簡單,因為事情已經捅到了市長跟市委書記那裏去了,依然沒有得到解決,可見事情嚴重到了什麽程度。


    “這事兒我會向上給你們反應的。”現在劉雪婷隻能把話說到這裏了。此時,張樹高不知道劉雪婷隻是出於安慰還是真的要幫他們討這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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