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支持縣長的工作了!賈縣長這可是為我們著想呀!”讓賈正道這樣一逼,餘偉也隻好這樣說了。


    “嗬嗬這就好呀,還是餘總爽快明白人兒,的確是這樣,如果不把亞星集團的投資留在咱們飲馬縣,那這巨大的利益可就進了別人的口袋裏去了,我們一定得爭取。隻是嘛,你也知道,讓我一個窮縣長空著兩手怎麽去向市裏開口?現在這經費控製得嚴,每花一分錢都要走賬的,嗬嗬,真難辦事兒呀!可如果不行動,那豈不是讓飲馬的企事業家們罵我這個縣長不作為了嗎?這事兒真頭痛呀!”


    賈正道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好像當這個縣長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似的。


    “對了,賈縣長,這亞星集團可是衝著坤子來的呀?即使我們不去向市裏爭取,光坤子一個人也會把這塊投資截下來吧?”餘偉不想裝糊塗吃這個啞巴虧。尤其是據他所知,亞星集團王董事長還沒有離開飲馬,人還控製在坤子手裏,縣長這麽急著找人談話要錢,他餘偉應該是第一個。憑什麽呀?要拿錢,那也得坤子先出才對。


    “你說的對,王斕這次的確是衝著坤子來的,可是,據我所知,葛書記並不怎麽讚成把項目留在咱們飲馬,這樣一來,市裏豈不是順水推舟把項目弄去了?隻要葛書記不積極,再加上坤子也沒有你們這些人搞經濟有實力呀,這些事兒可不是隻要有錢就可以的。你想想是不是這麽個事兒?”


    賈正道偷偷的看了餘偉一眼,他覺得這個餘偉還真是個難對付的商人,算盤打得很細。


    “葛書記怎麽會胳膊肘往外拐?他為什麽不讚成坤子接收這筆投資?不合邏輯呀這?”賈正道的話的確是讓餘偉無法理解。


    “如果從替坤子一個人的利益來考慮的話,葛書記的態度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坤子沒啥經營的能力,光一個桃源大廈就夠他折騰的了,而據我所知,亞星集團是準備在陽光市投下至少十個億的,這麽大的項目,他坤子怎麽能接得了?尤其是個人投資,人家不可能拿著錢讓你搞試驗吧?如果坤子搞砸了,不但是壞了坤子一個人的門頭,嗬嗬,你懂得。”賈正道說到這兒就打住,不再往下解釋。


    開業那天,劉雪婷也是到了場的,而且是全程參與,並與坤子一起敬了酒。她跟坤子在利益上的關係,全縣皆知,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讓賈正道這樣一說,餘偉也就明白了一個大致。他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這樣說你就明白了吧?所以說,你讓坤子出錢做這個事兒,那豈不是白扯了?”


    “得多少錢才能辦了這事兒?”這迴餘偉終於主動奔向正題了。


    “這事兒我也不能隻找你一家,那樣的話負擔太重。這樣,某位領導在市裏有一家公司,你可以以你公司的名義向那公司的賬號打上五萬,當然最好是以貨款的名義。這錢嘛,就不要經我的手了,我也免得落些閑話不是?說句實話,要不是為了大家的利益,我還真不想……唉,沒辦法呀,反正這錢我一分也花不了你們的,等大家的錢到賬了,我再去說話就容易多了。俗話說,伸手不打送禮人嘛,咱們有了表示,領導總得考慮咱們的要求吧?”


    “賈縣長這麽苦心為我們著想,真是感激不盡呀!”餘偉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他的態度卻是讓賈正道很是滿意。


    “這事兒我一個個跟你們說也不是很方便,我知道,你在飲馬商界裏還是很有些威信的,他們的工作,你能不能做一做?”


    一周之後,在市委書記辦公室裏,賈正道與張布署兩人坐在同一條沙發上,那情景與幾天前賈正道跟飲馬縣的企業家們麵談幾乎一模一樣。


    “張書記,不是我搞不團結,可在發展飲馬經濟的問題上,我無法與葛書記統一意見,雖然說我主抓政府全麵工作,可您也知道,連書記都不支持我,我這工作怎麽開展?事實上許多成功的經驗已經證明,沒有黨的正確領導,我們的特色經濟的發展就無從談起呀!”


    賈正道說得推心置腹,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再明白不過,那就是要搬開葛順平這塊絆腳石,而讓他坐到可以指揮全局的位置上來。


    事實上,賈正道取代葛順平的想法由來已久,在他的眼裏,這個葛順平隻是小心翼翼,死保自己的烏紗帽的一個人,卻很少參與到本地區的經濟發展中來的,如果不是這次葛順平旗幟鮮明的跟他這個抓經濟的縣長作對,賈正道還沒有打算采取這樣的行動。


    可現在看來,如果自己一味的保持沉默的話,那他這個縣長就連個擺設都算不上了。而且那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葛順平直接持反對態度,這不但將眼看到手的大額投資拒之門外,還讓他這個縣長直接顏麵掃地。如果對於這件事情他賈正道不計較的話,那麽傳了出去,別人不但不會說他大度,反而會笑話他賈正道是個窩囊廢。


    也正是堵了這口氣,賈正道才想出了這一招,利用本縣企業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將葛順平排擠出飲馬,從而讓整個飲馬都成為他賈正道的天下。隻要葛順平這尊神走了,那麽坤子在許多事情上也得聽命於他這個真正的縣太爺的了。


    “我早就知道葛書記很講原則的,但也不是蠻橫不講理的呀?他這麽跟你頂牛兒,是不是你們私下裏有矛盾?”張布署並不清楚飲馬決策層之間存在的這種分歧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現在賈正道跑來訴苦,他這個市委書記當然想借機聽一聽了。


    “他還不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嗎?坤子那個合作社是葛順平女兒劉雪婷一手搞起來的,我不是想說劉雪婷的壞話,她一個三十不到的女孩子,能有多大的能力,他當父親的自然清楚,正是害怕他女兒在新的領域裏搞不出什麽名堂,害怕失敗,所以才百般阻撓的,張書記,身為一縣的主要領導,怎麽可以置全縣的經濟發展於不顧而隻為一己利益而瞻前顧後?那個合作社的坤子也是一個大學畢業不久的年輕人,沒啥經營經驗。可是,你自家人搞不起來就可以將那麽大的投資拒之門外嗎?這也太霸道了吧?張書記,說句實話,我不是為了自己而生這氣,我是要為全飲馬的企業家們爭這口氣!”


    賈正道一改平時那謙和的態度,此時已經義憤填膺了。


    “賈縣長,有個問題我需要說明的喲,我這個市委書記可沒有任命縣委書記的權利的。現在縣委書記的任命權都已經上移到少委組織部門了。”張布署聽完賈正道的牢騷之後,卻是把那水杯往賈正道的麵前推了推提醒道。


    賈正道這時才又換成了另一副表情,很是卑微的笑了笑說,“市委書記總有提名權吧?您至少也要把我們這種尷尬的關係讓省領導同誌了解,免得相互羈絆,阻礙了飲馬經濟的快速發展嘛。我並不是官迷,可我遇到這種情況,心裏著急呀!這件事情過去了,以後還會出現其他的類似事件。那我這個縣長豈不是成了聾子的耳朵了!”


    賈正道今天之所以敢在市委一把手麵前直接提出了要求並揭葛順平的老底兒,那是因為一天之前,他已經讓自己談話的企業負責人悉數將他所要求的數額打進了張布署老婆的公司賬下。數目不多,那可是近一百萬!以這樣的數目謀求一個縣委書記的位子,對於他賈正道來說,應該還是相當劃算的。尤其是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把葛順平從飲馬擠走的話,那他賈正道在飲馬不就可以揚眉吐氣了嗎?而且,所有見證過葛順平無視他賈正道的人,都會明白一個道理,誰如果跟他賈正道作對,就不會有好下場。


    如果連高他一頭的縣委書記都得滾蛋的話,飲馬還會有什麽人搞不定?


    “嗬嗬,好吧,我會記著你這個要求的,一旦有了機會,我立即向省領導舉薦你的!不過,你可不要太心急喲?尤其是組織上的事情你懂得,那可不是哪一個人一句話就能辦到的,麻煩著呢!同時,迴去之後,還要與老葛密切配合,千萬不要鬧什麽情緒了?”張布署拍了拍賈正道的肩膀,語重心長。


    “放心吧張書記,我也就是在您這兒發發牢騷而已,我還是很遵守組織紀律的。”


    聽了張書記的話之後,賈正道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甚是踏實。


    從張布署的辦公室裏出來之後,賈正道仿佛從來沒有這麽舒暢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目光中的世界瞬間變得渺小起來。


    賈正道這次並沒有提及截留亞星集團投資的事情,即使王斕一分錢都不在飲馬投資那都沒有關係,隻要張布署把位子給他扶正了,那些替他出了力的企業自然就覺得這錢花得值,以後還他們的機會有的是,再說了,他成為縣委一把手之後,企業老板們就算是求著送禮都未必擠得進來呢。


    迴到了飲馬之後,賈正道馬上吩咐縣府辦公室主任考慮設置一個政企聯絡股的計劃。


    作為縣府辦公室主任,當然更是為精,一聽縣長突然提出來要在辦公室內部再單獨設一個政企聯絡股來,這分明是要提拔某人的節奏呀!


    “賈縣長,這個股幾個人的編製?”辦公室主任問道。


    “其實也不需要人多,一個股長,一個辦事員足矣。人員就從辦公室裏麵定,不要從其他地方調了。”賈正道非常幹脆的說。這個信息告訴對方,人他已經考慮好了,隻需要辦公室主任根據目前的工作需要擬一個請示就可以了。


    辦公室主任心領神會,馬上迴到辦公室裏起草了一份為促進政企聯合加快飲馬經濟建設步伐而成立政企聯絡小組的請示。


    請示擬寫結束之後,辦公室主任就開始冥想,縣長這倒是要提拔誰了?


    劉超群把一份文件送到主任麵前的時候,同時朝主任剛剛起草的請示上掃了一眼,他沒有立即迴去,而是提起壺來先給主任續了一次水。


    王斕離開了飲馬之後,坤子對於葛順平的那種態度還是不能苟同。他想了幾天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葛順平身為一縣的主要領導,沒有道理不支持亞星集團在本地的巨額投資。盡管王斕已經對他作過解釋,但他覺得問題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這天上午,坤子再也坐不住,便在沒有打招唿的情況下,一個人開車來到了縣委大院。


    作為新興合作社的當家人,坤子來到葛順平的辦公室一點都不奇怪。


    而坤子這個時候過來,葛順平也似乎早有預料,“有什麽重要事兒嗎?”葛順平放下了手裏的活兒,卻沒有離開椅子,隻是伸了個懶腰,“自己倒杯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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