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坤子就打通了劉雪婷的電話,別看劉雪婷是大局長,可自從這一迴交道,就讓他覺得兩人的關係可以鐵到不用叫她局長的地步了。


    “姐,有個事兒求你,我現在正在我們村王支書家裏,我叔讓想我妹妹去縣城的初中讀書,你看……這事兒你能幫上忙不?”


    坤子的語言跟表情都讓王金貴莫名其妙,還以為他是在裝模作樣演戲呢。


    劉雪婷接到坤子的電話,一聽居然是個“現場會”她當即就明白了坤子的用意,於是笑著說應該沒有問題,然後就要了王小秋的名字。


    看著坤子那款嶄新的手機,王金貴早就眼饞得不行,現在又聽坤子打電話這麽利索,就更加疑惑這個年輕人的能量了。


    “成了!”坤子得意的把手機裝了起來。


    “坤子,你這是給誰打的電話?”聽坤子叫那女的一口一個姐的甚是親近,可憑他當支書的經驗,解家好像沒有多厲害的親戚在什麽部門裏工作呀?


    “是農業局的劉局長,叔應該認識她吧?三年前還來我們村裏指導過我爸管理櫻桃呢。”


    “就是那個很漂亮的劉技術員?”王金貴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氣,他怎麽也想不到僅僅是三年的工夫,一個技術員就成了大局長了?


    “沒錯兒,就是她。”坤子卻說得風輕雲淡的。


    “這麽說,你那一園子的櫻桃也是找這個劉局長給銷的了?”王金貴更不敢相信的問道。


    坤子點了點頭。


    王金貴的身子幾乎傾到了坤子的身上來。如果不是坤子自己承認,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坤子會跟一個大局長鐵到了這個地步。


    說實話,剛才坤子給劉雪婷打電話的時候,他還真以為這個年輕人是在做樣子給他看的,但現在看來,讓女兒去縣城上學,似乎隻是一句話的事兒了。別看那些校長們在別人麵前都牛氣衝天的,可要是與人家這些局長相比,還是差了些地位的。


    王金貴趕緊拿出煙來又遞給坤子一支並親自給他點上。


    坤子點了點頭說,是她給幫的忙,卻沒有說是賣到了哪裏去。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劉雪婷不說的事兒,他也不想打聽。


    “坤子,叔早就說你是個大能人兒,叔果然真沒看錯你,你妹妹上學的事兒成了,叔也不會忘了你跟劉局長的!”


    “什麽忘不忘的,她就一句話的事兒,你不用放在心上。”坤子故意輕描淡寫的說。


    王小秋雖說在東屋裏看電視,剛才坤子打電話給她解決去縣城上學的事情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幾分鍾之前她還對坤子那麽討厭,一轉眼的工夫,她那小心眼兒裏竟然對坤子充滿了感激之情。


    “秋呀,你哥都為你上學的事兒著急上火的,還不出來謝謝你哥?”王金貴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幾乎要吩咐女人下廚炒菜兩人喝上一壺了。


    王小秋從東屋裏出來,臉上已經不再那麽冷,而且微帶著甜甜的笑,感激的看了坤子一眼,先給坤子衝了一碗茶水,又給王金貴倒了一碗,直起身來就往迴走。


    “這丫頭,連聲謝謝都不會說。”王金貴責怪道。


    “謝啥呀!”小秋不給冷臉子,坤子就已經覺得提高待遇了。


    “坤子,那承包水庫的事兒叔是沒有意見,但有一點兒叔跟你說清楚呀。這個水庫一直有人想包來著,可誰也沒包成,不是村裏不想發包,知道為什麽不?都是許二愣那個混球擋著,他硬說是自己往水庫裏放了兩萬多苗子,誰要是想承包這水庫,就得先付他兩萬條魚錢,你說這家夥這不是訛人嗎?鄉裏鄉親的,也沒人願意跟這混蛋較這個真兒。關鍵是,不怕他要魚錢,就怕他往狠裏使壞呀,養魚這事兒不是別的,一瓶農藥就會讓幾年的功夫打了水漂兒呀!誰願意去冒這個險?”王金貴為難的說。


    “這個倒不用叔擔心,我自己去跟許二愣說就是了,他不會難為我的。”坤子非常自信的說。


    “你可別小看了許二愣呀,他就是個賴漢,又是個愣頭青,不跟你講情份兒的,你想讓他乖乖的把水庫讓出來,我看夠嗆。”王金貴撇著嘴說。


    “嗬,不知道這水庫多少錢承包合適?”這水庫曾經以兩萬塊錢發包十年,由於許二愣的阻撓而被擱淺,估計現在應該不會超出這個數。


    “別人的話,這水庫少不了兩萬,十年,你要是真想包,一萬塊連四周的水淹地,二十年,怎麽樣?再少了村裏人會有意見的,事兒就是這樣,你要是閑在那兒隻許二愣那小子占這個便宜,誰也沒有意見,可誰要是想拿這水庫發財,那自然就會有人眼紅了。”


    坤子覺得王金貴沒有跟他說瞎話,一萬塊二十年,簡直就跟白揀的一樣了。兩人商量明天得在村裏聲明一下,最好來一個競買,不然又會有人說是暗箱操作了。這個坤子都同意。


    王金貴想幫坤子一把,而且那水庫一直放在許二愣的手裏真是可惜了,但他也不想為了坤子而去得罪許二愣,所以,就把剩下難啃的骨頭拋給了坤子去解決了。


    從王金貴家裏出來,坤子直接就去了許二愣的家裏。


    許二愣家裏聚集了一幫人在賭錢。坤子幹脆直接把許二愣從炕上拉了下來,說有事兒找他要談。


    當時許二愣心裏就打鼓,那天說有人偷坤子家園子裏櫻桃的時候,許二愣就被坤子看得很不得勁兒,明明自己從沒進過他家的園子,卻是讓這小子給懷疑上了,可自己卻在村裏早就有了小偷小摸的壞名聲,也沒法向人解釋,況且坤子也沒指名道姓的說是他偷了。


    他隻等著坤子有一天直接找到他的頭上時再說不遲,現在總算是來了。


    “什麽事兒呀?”許二愣很不鳥坤子的樣子。


    坤子倒是先拿出了自己的好煙來遞給許二愣一支,二愣不接,卻自己卷起了旱煙。


    他已經作出了與坤子鬥爭到底的決心,要是今天他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他偷了他的櫻桃的話,他就敢罵他八輩兒祖宗,出出那口惡氣,反正自己沒做,心裏不虧。就是鬧到派出所去,他都不怕。


    “我想承包村裏的水庫,聽說那水庫裏有你養的魚,所以來跟你商量商量。”坤子做事喜歡開門見山。兩人就那樣在明間裏站著說話。


    “你想怎麽弄?”許二愣一聽竟然與櫻桃的事兒一點兒不沾邊,突然間就泄了氣。


    “我想聽聽你的意思。”坤子自己點上。


    “要承包我不反對,誰有本事誰就承包,我是不會擋著你坤子發財的道兒的,不過,那汪裏我可是放了兩萬多條苗子的,就不說裏麵的鯉魚繁殖了多少了,我隻跟你算算我投進去的魚苗就行了,你打算給多少?”


    “你說二十萬也沒有人看見呀,我給你兩千,庫裏的魚歸我。”坤子幹脆的迴答說。


    “你說什麽?兩千?開玩笑吧?告訴你坤子,就是兩萬,我也不跟你叨叨,一邊玩去。”說完,許二愣又上了炕賭錢去了。


    坤子隻好跟到了裏麵,當著滿炕玩牌的人對許二愣說:“二愣叔,醜話我可是說在前頭了,你現在反悔的話還來得及,我立馬點給你兩千,不然的話,你一分錢也撈不著!”


    “小子一邊去,你以為你二叔是嚇大的是吧?告訴你坤子,不管誰包了那水庫,我什麽時候都有份兒!”當著那麽多牌友的麵,許二愣越發高聲起來。


    的確,在上苑村,沒人敢惹許二愣,因為誰也沒法跟一個光棍豁出去不是。


    “那好吧,今天你不答應,那咱們以後不會有商量的餘地。”扔下這句話,坤子就出許二愣的門。


    前腳剛走,就有人提醒許二愣:“聽說這小子跟派出所有關係,別一會兒打了報警電話把咱們給抓了去?”


    一聽這話,許二愣當場就火大了,高聲朝著外麵說:“他敢?誰要是敢告我,惹毛我了許二愣,我讓他全家不得安寧!”


    這話讓坤子聽得清清楚楚,但坤子卻沒有迴來頂話,而是冷笑了一聲朝家裏走去。今天他來許二愣家不過是一個過場,他身上也沒帶兩千塊錢,他就知道許二愣是絕對不會答應他的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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