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兒最初還控製不住她的力量,五次裏隻有一次會成功。


    這一次她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沒有成功,讓文心知道寶玉的事情,如果文心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事,那她就是最大的罪人。


    夜深人靜,尚含蓮站在容家,望著荒涼又破落的四周頻頻皺眉,堂堂主人的直係血脈,居然混成了這副模樣。


    容淩寫下和離書迴到容家後,便開始沒日沒夜埋進書房,他不是要努力學習考科舉,他是在琢磨等城門開後他要做什麽生意賺錢,要怎麽樣才能讓容家恢複到以前,甚至比以前更好。


    容淩坐在書房裏,幾天下來想得頭都痛了,這才清楚的認識到做生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如果生意那麽好做,那春陽城裏怎麽還會有那麽多的窮人。


    容淩神情十分煩燥把手裏的紙筆丟在一旁,以前他會的就是查賬,生意經他是一點不懂,他和他爹都是吃著他爺爺打下來的江山,根本就不懂做生意。


    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啊。


    容淩接連歎氣好幾聲,他現在開始後悔跟蔣丹那麽輕易就和離了,當初就應該狠狠敲詐他們一筆,拿一筆他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尚含蓮進入書房,閉著眼正後悔當初沒敲詐蔣家的容淩並未感覺到。


    尚含蓮走到容淩身旁,懷裏主人給她的靈石泛起了微弱的紅光,見這紅光尚含蓮眉間露出欣喜之情,證明她找對人了。


    主人說過,身具他血脈的人,靈石離他十米近便會發出紅光。


    當初她以為她私自帶走寶寶的事主人不會知道。哪知主人全都知道,還告訴她王羽和煙兒屍身已被燒毀,春陽城的瘟疫已經被控製住。


    她本以為會受到極重的責罰,哪知主人隻是對她歎息。


    “當初我警告你不要去找你的兒子,你偏偏不聽,如今才弄成這種局麵,現下你也痛失愛子。我也就不責罰你什麽了。春陽城瘟疫一事你暫時不用管,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現在有其他事情交給你去做。”


    主人沒有責罰她。但痛失愛子比任何責罰都要痛苦。


    主人說了,做好這件事情,就幫她報血海深仇,會把文心那個賤人交給她來處置。


    容淩武功不高。隻會一點防身之術,尚含蓮刻意隱藏了氣息他並沒有查覺到。


    躺了好半晌。容淩覺得又冷又餓,睜開眼看見書房門口的黑影,他猛眨了一下眼,下意識張開大嘴想要發出驚恐的叫聲。


    容淩隻見那個黑影對他輕輕一揚手。然後他無論他怎麽張口,怎麽努力,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雙眼恐懼望著門口那道黑影。容淩被嚇得全身癱軟,靠在椅子上就像一條無骨的蛇。


    他極力張著嘴。廢盡全力才發出一陣沉悶的嘶啞聲。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傷天害命過,到底是怎麽惹了這幽魂。


    看見容淩雙腿間被嚇得流出了腥黃的液體,尚含蓮隱藏在黑色兜帽下的臉,露出了嫌惡的神情。


    如刀子劃過玻璃般刺耳的聲音在屋裏響起。


    “沒出息的東西。”


    尚含蓮跨動步子,見到燭火照在尚含蓮身上,見到那投在地上的影子,容淩心裏忽地鬆了口氣。


    心裏直念叨著三個字,不是鬼,不是鬼。


    望著尚含蓮的影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容淩很想兩眼一閉暈過去。


    可是心裏恐懼越大,他腦海裏便越清明,想暈都暈不過去。


    用容淩看不見的嫌惡眼神盯著他,尚含蓮走到他身邊,圍著他慢慢的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


    這麽一個廢物,居然還是主人的直係血脈,還要她教他毒術,還用那麽珍貴的藥材替他煉體。


    如果不是他身上流著主人的血,她才不會屈尊降貴把目光落在這個廢物身上。


    “不要發出聲音,不然就割掉你的舌頭。”


    尚含蓮見容淩那副沒出息的模樣,嫌棄的移開了視線,站在了離他三米遠的地方,防他跨下那股酸臭味道飄到她鼻子裏。


    身上穴道被無聲的解開,那如幽靈一樣的聲音,讓容淩害怕到全身無力,瞳孔放大千萬倍。


    用盡全身力氣捂著自己的嘴巴,就怕自己不小心會發出什麽聲音。


    他是真的相信眼前這個似魔鬼一樣的人,真的會割掉他的舌頭。


    確定了尚含蓮是人,容淩見她半天沒有動作,心裏拿不準她是來做什麽的,如果求財,他們家現在已經這樣了,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如果是殺人,她能殺他的機會很多,可她並未對她如何,可見不是求財也不是來殺人的。


    來人雖然不是想來殺他的,但也說不準會中途起意殺了他。


    容淩心裏很不平靜望著尚含蓮。


    整個人從頭到尾都被裹在黑色披風下,根本分不清哪一麵是正麵哪一麵是後背。


    紫姨娘端了一碗骨頭湯進屋,剛推開房門,容淩就感覺麵前一陣風吹過,然後不見了那個黑影。


    容淩張著嘴就想要大叫,但耳邊又迴想起剛才黑衣人對他說的話。


    如果恐懼不是那麽真實,手心裏的冷汗不是那麽真實,褲襠下那股騷臭不是那麽真實,他都懷疑剛才隻是他眼花了,隻是做了一個噩夢,根本就沒有什麽黑衣人。


    紫姨娘端著漆紅色的托盤,上麵放著一碗撒著蔥花的骨頭湯。


    “相公,這是紫兒特意去廚房為你熬煮的,你快喝了補補身子,你身體本來就弱,晚上還那麽辛苦,也不能歇息,紫兒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紫姨娘深情款款走向容淩,離得越近那股子尿味便越濃。


    她放下托盤在書桌上,捂著鼻子看向四周,皺著眉頭道:“這屋裏是不是什麽動物跑來撒尿了,怎麽那麽大的味道。”


    紫姨娘說完見容淩臉色瞬間變得不好,她低頭看向容淩的褲襠,衣袍上那灘顏色明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紫姨娘心裏震驚萬分,不敢置信道:“相公,你……”


    這個時候容淩才想起剛才被嚇尿的事實。


    一張臉被羞得通紅,他強裝著自己很鎮靜,語氣淡淡吩咐道:“沒事,你去幫我拿套衣服,隨便把我燒點熱水。”


    說完容淩感覺自己耳朵在發燙,這樣丟人的事居然被紫兒看見了。


    容淩很尷尬,紫姨娘一愣後便恢複了往日溫柔大方得體的神情。


    紫姨娘沒有詢問容淩發生了什麽事,她是聰明的女人,知道有些事情能問,有些事情不能問的道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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