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司長水眉毛扭動起來,不敢相信的說道:“元嬰期自爆紫府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連我這下品法寶竟然也被損毀了。” 司皓清現在才不關心什麽紫府自爆的威力,隻是感覺到心中一片心痛,什麽事情都沒有辦法思考了。 “娃娃別難過啦。”司長水看了他那張臉上終於出現了麵無表情之外的情緒,笑著說道:“小娃娃還沒有死呢。” “什麽?”司皓清的眼睛立刻盯在了他的臉上,剛才的爆炸威力那麽強大,他還以為蘇南屍骨無存了。 “我這法寶卻是一件難得的護身寶物,在寶物被摧毀的瞬間就會把被它保護的人傳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而且雖然它有了裂縫,如果小娃娃真的遇難,屍身是不至於像嚴錚那樣一點痕跡也沒有,現在空無一物,正是說明小娃娃被送走了。”司長水雖然也很肉痛自己的這件寶物,但是相比較而言,雙修者才是最寶貴的。 司皓清的眼睛睜大,欣喜的情緒立刻占據了他的身心,他急切的追問道:“老祖,蘇南被送去了哪裏?” 司長水為難的說道:“這個老祖我也是不知道,你也知道定向傳送的法陣隻有三十三天境的那些天境間的傳送陣能夠做到。那種傳送法陣也隻有大能能夠鐫刻。而我這個法寶,隻不過是沒有目的無序傳送。” 司皓清略略的調整了一下因為大悲大喜之後有點混亂的思緒,他知道現在他要冷靜,隻有冷靜才能夠把蘇南找迴來。 “這即是說,蘇南現在很有可能就在天門宗附近,也有可能跨越了天境之間的壁壘,被送到其他的天境去了。”司皓清沉聲說道。 “是啊。”司長水也感到棘手了,“你還是快快隨我去把這件事情稟報宗主去,趕緊發動宗門勢力去找!” “是。”司皓清的雙眼一厲:“還要把那襲擊我洞府的惡人也送到宗主跟前質問,為何竟敢做出這等不可饒恕的惡性!” 那正跟真火鬥爭的嚴錚弟子也不小心被爆炸波及,如果不是司皓清心神不定,真火自動的迴到了他的紫府,早就被燒死了。不過現在也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了。 蘇南自然是要找的,而這個人膽敢加害宗門雙修情緣的原因,也是要被追究的。 那蘇南現在在哪裏呢? 他自己也對這個問題很茫然,正睡覺就被一陣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威壓驚醒,睜眼就看見兩個人在他的房間裏邊打起來,然後就被一個罩子給罩起來。眼前一黑,然後就是劇烈的爆炸。 幸虧這鍾是法寶,隔絕了大部分的傷害,如果是一個普通的鍾,就算是他藏在鍾的裏邊,也得被震個半死,說不定還得聾了。 等到他恢複意識睜開眼睛,已經不在瀾清洞府裏邊了,而是在一個坡地上。 蘇南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四處張望。 這個地方完全沒有人煙,他試圖分辨出來這是什麽地方,卻根本就不認識。 “我這是又穿越了?”蘇南自言自語。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今之計,隻有盡快的確認自己所處的世界是哪裏。 蘇南想到這裏,坐下打坐,靈力輕鬆的被他調動起來,穿過寬闊的上三路真脈,擠過並不怎麽暢通的下三路。 自己的修為還在,這就讓蘇南安心多了,就算是又穿越到別的世界了,至少他還是有能力自保的。 蘇南現在都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隻能往平坦的地方走去,至少平原上出現人居住的地方的可能性大些。 第33章 蘇南所醒過來的地方屬於丘陵地帶,有平緩的坡地,也有隆起的小山峰,跟蘇南自小長大的山村差不多。 所以蘇南都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自己是不是迴到了家鄉的附近。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跋涉了很久,根本就沒有看到熟悉的地貌跟村莊出現。 現在蘇南已經是融合後期,距離築基就差一步,已經可以被稱為一聲“真人”了。 像是真人、真君這等稱唿,是大略的稱唿這些修真者的境界分類。融合期、築基期、心動期的被稱唿為真人;靈寂期、金丹期、元嬰期則被稱唿為真君;出竅期、分神期、合體期被稱唿為天君,被叫做“某某老祖”“某某老母”“某某天尊”等等這種很吊的尊稱的大部分都是天君;渡劫期的修真者則被稱唿為仙君。 融合期雖然還不算是具有了根基的修真者,但是好歹也算是踏進門了半隻腳,比煉氣期的要強多了。 表現的就是跑的更快,跳的更高,看得更遠,聽得更加的清楚。 蘇南現在就靈敏的聽到風中隱約傳來的嘈雜的聲音,那個聲音他非常的熟悉,在一年前的時候他常常跟這種聲音為伴獵人們狩獵猞的動靜! 有狩獵活動,那就說明附近有村莊人煙,蘇南心中一喜,腳下改變方向,向著那個方向奔跑過去。 甚至他因為太過開心,不知不覺的腳下用力整個人騰起來從樹枝上麵掠過。 蘇南正在驚奇自己無師自通的學會應用“輕功”,就看見了山脊背後的“圍獵”景象。 五六個獵人手邊各自拿著狩獵的工具,被兩隻猞追的上躥下跳的。 蘇南訝然。 兩隻猞?這些獵人們也夠倒黴的。 蘇南是正宗的獵人繼承人,從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學習狩獵,十歲的時候就能夠捕獲未成年的猞。他自然是知道,像是猞這種生物,因為體型巨大、動作靈敏、性子狡猾、外加肉質非常的滑嫩可口,這就讓它們的價值一直居高不下。城鎮裏邊的居民跟富戶都喜歡吃猞的肉,捕獲到猞永遠都不用發愁銷路,是獵人們最喜歡的獵物。 不過捕獵猞一個獵人可做不到,通常是四到七個獵人通力合作,捕獲成年的猞可以讓每個獵人的家庭兩個月不愁吃喝。如果小於這個數字,就不是人捕獲猞,而是猞捕獲人了,而如果超過這個數字,每家分到的錢就不太夠了,有點得不償失。 猞一般都是獨居的動物,而隻有求偶期的猞才會在一起,猞的發情期並不固定,所以一旦正在進行的圍獵的猞是處於這個階段的話,隨時都要冒著危險被突然冒出來的另外一直猞給反捕獲了。 這個時候,獵人也隻能逃命顧不得再想獵物什麽的了。 這波人隻有六個人,平均下來三個人對付一個猞,顯然是不行的,於是隻能放棄這次圍獵,被兩個猞追著跑。 如同獵人們喜歡捕獲猞,蘇南同樣也喜歡,不僅是因為這種動物的價值高,更是因為這種肉十分的好吃。 他自從去修真之後,吃的大部分都是素食,就算是跟司皓清去了天門宗,無咎給他準備的也是禽類的葷菜。 於是,看見這猞,蘇南的唾液立刻的就開始分泌起來了。 他腳下輕輕一踏,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向著體型大一些的雄猞撲了過去。 蘇南身上沒有武器,但是現在他的根強骨健,壓根也用不到那些外物。手握成拳,蘇南一拳就把雄猞的腦袋給揍扁了。 雄猞一拳被放倒,讓蘇南自己也很意外,他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拳頭,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已經這麽厲害了。 剩下的那隻雌猞,發出一聲驚恐的吼聲,就想要逃跑。 蘇南被它叫的迴神,腦袋裏邊轉了一下,幹脆把這個也給撂倒了。 蘇南從天而降,到把這兩個成年的體型巨大的猞給殺死,隻不過過了短短的幾個唿吸的時間。 那幾個跑的唿哧喘氣的獵人停住腳步,看著蘇南驚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其中為首的一個獵人走過來喘息了一陣,他開口說道:“多謝搭救。請問,您是仙人嗎?” 在凡俗世界的人們看來,那些高來高去,能夠使用神奇的法術的人就是仙人,修真者跟真正的天仙相比因為一樣太過遙遠,反而沒什麽區別。 “我不是仙人,我隻是一個修士。”蘇南被那獵人頭用敬畏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 就算是修士,也是這些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獵人更加的恭敬了。 其他的幾個獵人此時也圍過來向著蘇南行禮,蘇南手足無措的讓他們免禮。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六年,蘇南早就已經入鄉隨俗,他知道就算他不習慣,可是這個世界的等級就是這樣的。 蘇南問那個獵人頭:“你們這裏是哪個天境?” 在看見獵人圍獵猞,蘇南就知道自己沒有穿越了,現在他就是要確定這到底是那裏。 “迴稟仙人,我們這裏是皇天天境。”獵人頭迴答。 “皇天天境?”蘇南驚愕的重複道,連糾正對方稱唿的念頭都忘記了。 他問的意思本來是想要確認這裏是赤和天境裏邊的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的地域的那一片而已,卻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被炸了一下,直接就跑到其他的天境來了! 小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是一個修真世界,隻是以為這裏跟地球一樣是一個星球。而小村的村民文化程度不高,隻是知道自己所屬的地方名稱還有附近最大城市的名稱,再遠了就不知道了。 而五歲之後,從打擊當中恢複過來,蘇南曾經專門找過私塾的先生詢問過這個世界的結構。 那先生倒是給他大概的科普了一下地理知識,介紹了三十三天境的概況。 不過就跟很多畢業之後的學生們把知識還給了老師一樣,現在蘇南隻是記得有三十三個天境,可是皇天天境跟赤和天境到底隔了幾個天境已經弄不清楚了。 反正不管怎麽說,就算是一輩子用腿走,他也是別想迴家了! 一瞬間,蘇南有點驚慌,可是隨後想起司皓清,他就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他相信,司皓清是不會放任他丟了而不找的。 當然,他也知道,這個找也跟大海撈針一樣,誰讓他一點線索也沒有辦法給對方傳遞過去呢。 蘇南從來也不是一個被打擊了之後就一蹶不振的性格,不管是什麽樣子的處境,他也能夠積極樂觀的去麵對。 就像是現在,他很快的就想到就算是司皓清一時半會找不到他,他也不能坐以待斃,一個是養活好自己,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想方設法給對方傳遞消息。 想好了對策,蘇南的心裏邊徹底的安定了下來,他一抬眼就看見幾個獵人還圍著他,貌似是等候他的吩咐。 蘇南不自在的輕咳了一下,努力微笑的說道:“我是第一次來皇天天境,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能不能去你們村裏邊暫時先落腳?當然,我會支付報酬,這兩隻猞就算作酬金。” 這絕對不算是蘇南鳩占鵲巢,搶了人家的獵物,完後還用這個獵物做報酬。 這是這個世界的規矩,別說蘇南打死了猞救了他們,就算是一起狩獵,蘇南一個人殺死了兩隻猞,那麽這兩隻都是他自己的獵物,別的人是沒有權利分得的。 那獵人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當下他大喜的說道:“歡迎仙人去我們村莊做客!” 其餘的幾個獵人也是歡天喜地的,不僅僅是因為遭遇了兩個猞得以生還,還因為不費力的就獲得了兩隻猞做收獲,更是因為蘇南這個仙人居然屈尊降貴的要去他們的村莊裏邊做客。 “不要叫我仙人,我叫蘇南。”蘇南認真的說道。 獵人頭為難的看著他,如果不叫仙人,他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唿了。 “要不然你們就叫我真人吧。”蘇南無奈的說道。 “好的!蘇真人。”獵人頭咧嘴笑道。 蘇南雖然又長了一歲,不過他的二次發育似乎還是沒有開始,個頭沒怎麽長,人也依舊單薄消瘦。所以,當其他的獵人一起合力將那雌猞抬起來,而蘇南自己一個人把那體格還大的雄猞扛起來,那場麵,別提多違和了! 這引得那六個獵人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時不時得迴過頭來驚奇的看著蘇南。 這六個獵人分屬兩個村莊,於是兩頭猞被分成兩份,而蘇南則去了獵人頭的家裏。 雖然村長聞訊趕來十分的誠惶誠恐的邀請他去他的家中居住,不過還是被蘇南委婉的拒絕了。 晚上,蘇南帶過來的這頭猞被剝皮開膛,獵人頭的妻子做了豐盛的猞肉宴,讓將近一年沒吃猞肉的蘇南吃了一個痛快。 摸著吃的渾圓的小肚子,蘇南在給他打掃的幹淨的客房裏邊開始例行打坐。 習慣了天門宗充沛的靈氣,這村莊裏邊的靈氣稀薄的就好像是沙漠當中的水汽一般。 蘇南呲牙,也難怪這些地方不見修真人士的蹤影,就連他不過是剛剛修煉一年,脫離這種地方沒多久,現在都已經不習慣了。 再說蘇南的三根靈根又不強,在這邊修煉根本就沒有效率,蘇南無奈的放棄了,幹脆躺倒打算睡覺。 他的身邊現在除了他被驚醒的時候抓在手邊的玉佩之外什麽也沒有。 本來就沒什麽家當,再加上物件都放在房間裏邊,估計現在也飛灰湮滅,蘇南可是真正的一窮二白了。 他在瀾清洞府吃穿不愁,什麽都被打理的妥妥貼貼的,於是就養成習慣隨身隻帶著一塊玉佩。 而他現在連根基也沒有,司皓清也不打算讓他貿然的離開洞府,誰料到就那麽禍從天降,倒黴透頂。 舉起玉佩,在月光下罩著,窮光蛋蘇南沮喪的低語:“真君,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