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勢麵前,道理往往是蒼白無力的,唯有保存心底一份識時務才是生存的王道。

    靜靜地看著兩人遠去,場中圍觀之人才陸續散離,遊力卻幸災樂禍地在其後麵辱罵一陣才覺得解了心頭之恨。

    當人潮散去,關郢和方天宇便走到玉橫斐跟前,方天宇微笑道:“學長,今日多虧你出手,否則我們幾個可能就栽在那家夥手裏了。”

    “嗯!我認識你,你是方顏的弟弟對吧,還有你,三挑學員,果然是膽識過人,武技精湛,每次見你總有驚人之舉。怪不得整個京山師學現在都傳得沸沸揚揚,以後我一定要找機會跟你切磋切磋。

    至於今日之事我也是順路經過,你們也無須掛在心上。由於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

    黃芒徐徐隱退,然後轉身,玉橫斐根本沒再理會場中幾人便已帶著身後幾人緩步離開,似乎在宣詔一般。冷傲的神情讓得關郢和方天宇幾人頓時一陣無語和尷尬。

    當玉橫斐轉身離開之際,沒有人注意到一旁的啞女,此時她的眼神怯怯地凝望著遠去的背影,握著菜籃的一雙小手不由微微緊了一下,渾濁的雙眸中泛起的卻不知是喜悅還是酸楚。

    旋即又趕緊拭去將要滾下的淚滴,仿佛要掩飾內心一段不為人知的創傷,卻偶在關郢奇怪的審視中再一次害臊地低下了螓首。

    鼓足勇氣走到關郢跟前,啞女微微地彎了一下腰,用手比畫了幾下。

    幾人雖然不太明白,但觀其表情也猜出幾分,無非是感激他們的意思。

    最後啞女還用木棍在地上寫了“我叫玉璃”四個字,便害怕什麽似的匆匆轉身,消失在疏疏落落的街道之中。

    “小郢,怎麽我總感覺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趙庸側著頭望著關郢。

    “哈哈,想不到我遊力也有英雄救美這一壯舉,雖然是個啞的,可剛才走近一看,原來長得蠻好看的,這迴小郢可真要走桃花運咯。不像上次那般……嗬嗬嗬!”

    遊力滿臉的戲謔把關郢看得心裏一毛,他自然知道遊力所說的便是之前第一次遇見方顏三女時的尷尬之事。

    “你小子吐出的盡不是什麽好事。小郢,你真的認識她?那你可了解她的身世?”

    方天宇虐完遊力後,然後正了正容對著關郢道。

    看著方天宇這等顏色,關郢心頭一怔,難道她還真有什麽特殊身份?看剛才玉橫斐出現明顯是衝著她來的,但是玉橫斐對她卻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不屑,這就令人費解了。

    沉思一刻,關郢也不作隱瞞,便將他開學前在師學門口仗義幫啞女抱不平的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遍,隨即便追問方天宇有關玉璃的來曆。

    方天宇感覺到大家的好奇心已灼熱得帶些許溫度後,才不無得意地感歎一聲,道出了一段當年在京山城也算是家喻戶曉的事情——

    京山城有三大家族,玉璃父親便是三大家族之一的玉家族中人(也就是玉橫斐的宗族),乃現任當家玉嘯天第二子。

    自小他便頗受器重,可惜卻意外地未能形成靈晶。年輕時認識了一貧窮女子,兩人情投意合,便私訂終身。

    玉嘯天發現欲製止的時候兩人米已成炊,而且在玉嘯天威逼之下玉璃父親依然不肯屈服。結果,玉嘯天盛怒之中以族長身份將其逐出了玉家,從此,玉璃家便與玉家斷絕了關係。

    從此,他們的日子過得比較清貧,算起來大概已有十年有餘的光景了。

    關於玉家這段往事早已少有在人前談論的。像方天宇這般年紀的人也隻是略知一二。

    所以,方天宇並不認識玉璃,但當玉橫斐出現為玉璃抱不平,以及後來玉璃自己告知他們名字後,方天宇才恍然大悟,猜出玉璃與玉橫斐的堂兄妹關係。

    清楚了玉璃的身份,關郢的心底卻變得更加沉重,一種莫名的憐惜和冀望衝擊著本就炙熱的胸膛。

    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關郢的心裏順著那無盡的思緒劃上了一道澎湃的軌跡。

    ……

    假期第二天(開學第十日),

    關郢幾人清早起床便到操場上進行了適當的體鍛,盡管是假期,依然能看到不少學員在操場上苦煉。

    早鍛完畢後,關郢又撇下其餘三人來到了技鍛堂二十六號室。

    他的行徑著實被方天宇等人口沫橫飛地批得遍體鱗傷,幸好,大家都還期待著今後在他身上占些便宜,終究也是不了了之。

    關郢的計劃是將自身戰力繼續鞏固,並熟悉魂兵。

    用自己的魂兵來練習家傳的氣斬刀法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今日終於實現,他內心的激蕩在進入石室良久後才得以平複。

    當初他跟娘親曆練時遇到不少的強者和魔獸,但娘親僅僅舉手投足便將其擊潰。因此,在他心裏,娘親幾乎無所不能。而娘親卻告訴他,父親可比她更厲害。

    所以關郢一直非常渴望學習父親的那套氣斬刀法,隻是礙於未能祭出魂兵而無從修習。

    現在成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魂兵,便可以從原來的“形”向具備實質的殺傷力轉變。當然,這種轉變也不過是增加一些殺傷力而已。

    如果說要想運用出氣斬刀法的精髓,卻隻能靠他日後不斷的揣摩,因為氣斬刀法是父親的兵技,他根本不可能修習內在蘊涵的能量絕技,唯一的好處隻能通過在修習演練的過程中領悟創造出自己的兵技。所以,關郢才如此地迫切去修習這套氣斬刀法。

    眾所周知,兵技是從武技中衍生而成,但又並不是說一種武技就能衍生出一種兵技。

    說到底,兵技其實就是一種將魂兵與戰力或控力結合後釋放而出的能量絕技,威力跟武技可謂是天差地別。可兵技隻係於個人施展,而不能直接傳授。

    其一,源於各人的靈晶有著細微的差別。靈晶由人體的戰控之力凝煉而成,與人體血脈相承,亦有屬於其複雜的內部根基脈絡,固外表一樣的靈晶實則迥然不同。

    再者,人的悟性大相徑庭,致使同一種武技所悟出的兵技也必然不盡相同。

    故此,鑒於魂兵、靈晶、悟性之異,即使別人欲傳授你兵技,也是徒然。

    類似的兵技倒也常見,可運用的心法和威力定然不可能相同,不過,如果能到高層次戰控者的指引,對領悟兵技還是有不少幫助的。

    以關郢如今的實力,無論如何他是使不出兵技的,一般人在修者層次才有能力使出兵技,而天賦異稟之人或許能在魂者的後階段摸索出兵技的雛形,甚至可以勉強施出,不過那已遠勝於武技了。

    這些,關郢自然早從他娘親裏知曉,而他的實力在同輩中雖然也稱得上翹楚,可身份的特殊導致他不敢顯露太多的鋒芒。

    最初,他以為進入技鍛堂修習是最佳的方式,可經過幾次的對抗才逐漸明白。在戰控力和魂兵為尚的古原大陸,除非你不是戰控者,否則你將永遠如身在囚牢,脫不了殘酷競爭的那層幹係。

    再者,關郢也感到了在技鍛堂修習的弊端。

    技鍛堂這裏隻適合靜修和領悟,卻少了實踐性的肉體對抗,這對一名戰者而言猶如一隻被長久豢養的猛獸,兇狠有餘而實力不足,是絕對不允許的。

    明白了這層道理,關郢自然要珍惜呆在石室裏的每一刻鍾,以後他可能就會花更多的時間在實踐的對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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