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薑淑蘭和沈淩雲是被鄧寧心的拍門聲給叫醒的。


    「淑蘭,淩雲,快起來了,今天年初一,可不能躺在床上睡懶覺,不吉利的。」


    鄧寧心身為一個過來人,很清楚昨天晚上聽到的動靜是什麽,而且後半夜起來上茅房的時候,還聽到灶房裏傳來了水聲,她就知道兒子媳婦在幹什麽了。


    當時她忍不住偷著樂了一下,心想自己怕是快能抱上大孫子了。


    今天早上起了個大早,想著淑蘭昨天晚上累了一夜,便自己一個人起來揉了麵粉,擀了麵皮,包了包麵,甚至連紹子湯都打好了,就等著燒一鍋開水把包麵一煮,吃了早飯他們還要出去上墳呢。


    卻還沒看到兩個人起來,鄧寧心便放下了廚房的事情,過來拍門叫人了。


    「嗯……媽,這就起了,這就起了。」


    薑淑蘭睜開眼的瞬間,差點兒忘記了昨天的事兒,雙手一撐,作勢就要下床開門。


    雖知道雙腿一動,腿間就是一陣腫脹感傳來,讓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來,忙朝著鄧寧心答了一聲。


    鄧寧心聽出了她語氣裏的慌亂,咧了咧嘴角,「不急不急,慢慢穿衣起床就是,我忘了,糍粑還沒烙呢,我先把糍粑烙了去。」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之後,薑淑蘭才撐著床麵用力的把腿往後挪了挪,坐了起來。


    迴頭一看,沈淩雲還裹著棉被睡得唿唿的,抬起手就朝著他脖子上的被子一拉……


    健碩寬闊的後背,暴露在了她的視野裏,背上那些清晰可見的紅色抓痕,灼得她眼珠子生疼,忙又把被子給他蓋上了。


    認真腿間不適下了地,翻了一身幹淨的內褲小衣穿上,又穿了一身幹淨的胎身衣褲,最後套上了新做的紅色印花棉襖,薑淑蘭對著鏡子照了好半天,才用衣領把脖子上的那些痕跡遮住了。


    放下手時,居然覺得身上熱得快要起火,轉過頭,朝著床上睡得香甜的罪魁禍首瞪了一眼。


    明知道今天要出去上墳敬老祖宗,上路可不好走,走著走著熱了怕是還想脫衣服,他卻可勁兒的折騰得她渾身上下沒一處好肉,簡直太過分了!


    想著,薑淑蘭就覺得來氣。


    眼珠子四下一瞄,瞄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搪瓷茶盆,唇角咧了開來。


    幾步走到桌邊,將搪瓷杯子拿出來,拿起那個茶盆就走到了床邊,像敲鑼一樣,另一隻手倫成拳頭,朝著茶盆就是叮咣砸了起來。


    「哐哐哐……哐哐哐……」


    巨大的響鑼聲,嚇得沈淩雲一個激靈,從床上直直立了起來。


    「起床了,起床了,該出早操了!」


    抑揚頓挫的一句話,先是嚇得薑淑蘭一愣,隨後捧著肚皮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聽到薑淑蘭的笑聲,沈淩雲才迴過神來,搖了搖有些沉重的腦袋,定睛一看,這哪是幾年前的部隊裏,這分明就是在他自己的家裏。


    他那個傻媳婦,居然拿著茶盆當鑼鼓敲,捉弄他呢。


    他翻了個白眼,瞪著她。


    「還說我變壞了,我看你才是變壞了,連你男人都敢捉弄了。」


    他雖然瞪著眼,可唇角卻是翹起來的,薑淑蘭知道他並沒有生氣,便也不怕他。


    「我叫了你好幾遍起床了,你都不見醒,我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辦法的。」


    沈淩雲低頭看了看裏麵畫著一條錦鯉的茶盆,扯了扯嘴角。


    「可不是,就你那腦瓜子,能想到這法子也是不容易了。」


    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傻媳婦,終於知道思變通了,也不枉他這幾個月手把手的教導。


    「哇……」


    沈淩雲叉著腰下地,打了個哈欠,倚著床架子朝著薑淑蘭眨了眨眼,微微笑道,「好媳婦兒,給我找一身幹淨衣服來唄。」


    他生的本來就好看,濃眉大眼,明眸皓齒,經過昨晚一夜**,此時此刻眼神格外的溫柔,麵色也透著紅潤,身上還沒穿衣服,這複雜的情況混在一起,讓薑淑蘭差點兒忍不住想吞口水。


    這樣的沈淩雲,好帥,比後世那些所謂的明星帥多了。


    關鍵是那些明星她看得見摸不著,頂多是個平麵圖。


    眼前的沈淩雲卻是個有血有肉,她能摸能看的男人。最最重要的是,她看見沈淩雲的時候,正是情事懵懂的年紀,和五六十歲老嫗更不一樣。


    兩相比較,自然是沈淩雲更有誘惑力。


    想到這裏,她急忙轉過身,去把他的衣物拿了過來,一把丟在了他的身旁。


    「趕緊穿吧,媽都開始烙糍粑了,咱還沒洗臉呢。」


    沈淩雲也不囉嗦,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薑淑蘭趁著他穿衣服的空檔跑去把頭髮編了兩條辮子,隨意的放在肩頭。


    迴過頭,沈淩雲已經穿好衣服站在她背後。


    「走吧,洗臉吃飯去。」


    沈淩雲點了點頭,牽住了她的手。


    「吃了飯先不急著出門,我給你買的香粉和雪花膏,你可以用了。」


    薑淑蘭瞪了瞪眼,略有些羞澀。


    「就是去上個墳而已,用得著嗎?」


    沈淩雲聳了聳肩,「買來不用那買它做什麽?以後出門都擦一遍,不僅僅是好看和好聞,對皮膚也好,你也不想以後老得快吧?我上班輕鬆,老得慢,你在家裏幹農活曬太陽,本來就比我老得快,再不保養保養,以後走街上別人會以為你是我姐的。」


    薑淑蘭呶了呶嘴,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雖然你這話說的很討嫌,可也的確是實話,我比你隻小兩歲,現在看著就差不多大,等以後,隻怕差得越來越多……一會兒迴來擦吧,先去看看媽忙好了沒,幫忙去。」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女人。


    即便是上輩子,她也是愛美的。


    隻是那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又深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便想著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他,給孩子,徹底忽略了自己。


    現在迴頭一想,她上輩子從開始到結尾,一輩子都在走錯路,都在往離他越來越遠的方向走……


    今生,即便她已經錯過了與他一起走的機會,也一定要在他背後緊追慢趕的追上去,而不是走錯路,甚至與他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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